他嘴角抽搐,不敢去看渊主的表情,只僵硬得扭过头,将视线集中在台下。
几场比斗过后,三十二强尘埃落定,紧接着又是三下震天锣鼓,嵇灵从小憩中醒来,抬眼看向场上。
三十二个弟子拍成一排,在他们之前的,则是在地铁站见过的鼎湖张长老。
渊主偏头看他,问:“醒了?”
嵇灵唔了一声。
他的视线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张长老手中的一块托盘上,微微一顿,问:“这是什么?”
白泽虽然也很困,但被迫看完了全场,闻言道:“应该是32强的奖励。”
嵇灵皱眉。
白泽转头:“怎么,这奖励有问题吗?”
那是一块木质托盘,托盘上覆了张红色绸缎,将里面的东西挡的严严实实。
嵇灵摇头:“不是,我只是有种很奇怪的直觉,那托盘中的东西,我似乎很熟悉。”
这下,连渊主也看了过来。
神灵的直觉已经不能说是直觉了,那是一种预感,一种本能,嵇灵说他熟悉,那他定然就熟悉。
嵇灵苦笑:“奇怪,我应该没有在鼎湖派落下什么东西。”
鼎湖创立的晚,嵇灵又一直闭关,他和鼎湖没有任何渊源,更不可能将什么宝物遗留在这里。
这时,张长老高声念过了32强的名字,向他们表达了祝福和恭喜之意,然后手一抖,掀开了红绸布。
嵇灵三人同时看去。
只见那紫檀木托盘中,是32枚红木令牌,层层叠叠罗列起来,上头用阳刻的手法雕画着复杂的咒文,纹路捡隐约可见暗金色流转。
白泽问:“这是什么东西?”
他见多识广,通晓百家,可这盘子里的东西却极为古怪,白泽思来想去,没见过类似的。
嵇灵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从观景台上站了起来,看向那紫檀木托盘,三十二枚木牌静静至于其上,木牌中流转的灵力却勾连缠绵,异常活跃,三十二道灵力全部倾注与一处,似乎迫切地想要冲破木牌的束缚,往嵇灵这边涌来。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嵇灵轻声道:“但那定然是我的东西。”
第64章 比斗
嵇灵往前看去,谢雍辞也在观看台,就在他们前两排,此时正用了根树枝作笔,在地上写写画画,和其他弟子讲解着比斗的要点。
嵇灵在台子上一撑手,借力往前,几个起落落在了谢雍辞旁边,将谢执事吓了一跳,谢雍辞连忙拱手:“前辈,有什么事情吗?”
嵇灵指着台下:“那些牌子是什么?”
谢雍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笑道:“哦,那是进婆娑秘境的通行证。”
嵇灵:“婆娑秘境?”
他闻所未闻。
谢雍辞道:“先生是散修,没听说过倒也正常。”
他从手机上调出资料,递给嵇灵,介绍道:“婆娑秘境是一处洞天福地,秘境之中有很多上古遗留的宝贝,当一个宗门的弟子赢得了大比,这一年,该宗门就可以派遣十个弟子为一组进入秘境,进去寻宝。”
嵇灵问:“这秘境在何处?”
谢雍辞摇头:“没有定处,只是每五年,秘境就会开启一次,当天晚上持有令牌的人,以及他周围的十个弟子,都会自动被纳入秘境,三天后再被放回原地。”
嵇灵皱起眉头。
他的见识远远超过谢雍辞,谢雍辞觉得理所应当,嵇灵却觉得古怪,这种自动吸入弟子,又自动关闭的洞天福地嵇灵闻所未闻,在他的记忆里,从没有什么地方是这样的。
“白泽。”嵇灵传音,“你听见了谢雍辞的话吗?”
“我听见了。”白泽的声音很快传来:“我也不曾听说过这样的地方。”
嵇灵颔首。
以白泽的博闻强识,他没听说过,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听说过了。
嵇灵看向谢雍辞,又问:“这秘境可有危险,比如弟子进入后,寿命受损,身体虚弱?”
如果是,那有可能是鬼怪的旁门道法,用修士来采补。
谢雍辞摇头:“并无。”
他道:“这秘境非常安全,既无机关也无猛兽,没有任何危险,所有进去的弟子都平安出来了,而且大多收获颇丰,能寻着不少宝物,秘境之中还种有花果树木,可以充饥。”
嵇灵若有所思:“……这样。”
谢雍辞笑:“说来也奇怪,这秘境的令牌定点出现在鼎湖掌教的书案上,也正是这些令牌,我派才经久不衰,我们都说,这是鼎湖祖师爷的馈赠呢。”
说着,谢雍辞向东南方拜了拜。
嵇灵没能出席祭祖大殿,但白泽的金身塑像还是如约落成,这场馆的东南方便是那尊金光闪闪的神像,巨大的神兽仪态威武,昂首挺胸,俯视着一众弟子。
嵇灵:“……”
开着传音,将谢雍辞所有话听得一清二楚的白泽:“……”
看着谢雍辞虔诚叩拜,嵇灵尬笑:“谢先生,实话实说,我觉得这令牌和贵派祖师没什么关系。”
——贵派祖师压根不知道这玩意是啥啊!
等着谢雍辞三叩首完,嵇灵又问:“还有一件事,谢先生,如果我想进入这秘境,非要令牌不可吗?”
这秘境诸多诡异,令牌上的气息又异常熟悉,嵇灵非探不可。
谢雍辞略略思索:“如果我没记错,似乎是必须要令牌才行。”
嵇灵看向台上,三十二强已经角逐出来,张长老正在一一道贺,他和每一个弟子握手,然后将令牌发到他们手中,然后揽着弟子的肩膀转头看向主席台,扬起灿烂的微笑,随后,相机的咔嚓声响起,将这光荣的一幕永远定格。
……就像小学文艺汇演后挨个发奖状的环节。
嵇灵扭头:“我想要那令牌,有什么办法吗?”
“这……”谢雍辞一卡壳,委婉,“恐怕有些难了。”
校长都开始发奖状了,还能临场换人吗?
嵇灵微微叹气,虽然全场加起来也打不过他和渊主,实在想要,强抢就是,但是作为前辈,下手抢小辈的令牌,他确实做不出来。
“好吧。”嵇灵拱手,苦笑道,“看样子我与这秘境无缘,若想进去,得另寻他法了。”
说着,他飞身要走,谢雍辞连忙道:“前辈,等等。”
他字斟句酌:“其实百年前,我派有过令牌换人的案例,当时我派出了一位天才人物宋平章,年纪轻轻就修为盖世,可惜个性放荡不羁,在大比当天,他居然睡过了头,无缘三十二强,但比斗过后,他一个人向三十二个弟子发起挑战,将他们全部挑落,弟子们心悦诚服,于是拿到了一枚令牌。”
谢雍辞看向嵇灵:“前辈若实在想要,或许可以用这个方法。”
嵇灵微顿。
连挑三十二个弟子?
白泽的声音从耳朵中响起:“好家伙,嵇灵,这是要你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啊!”
嵇灵:“……”
作为神灵和小辈比斗,这事儿不太地道,但除此之外,嵇灵别无他法,他深吸一口气,一提衣摆,从看台上翩然落下,落在了擂台之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嵇灵拱手:“晚辈安锦,仰慕鼎湖前辈宋……”
他一顿,看向谢雍辞。
那个连挑三十二人的天才叫宋什么来着?
谢雍辞唇语:“宋平章。”
“宋平章。”
嵇灵朗声,“晚辈安锦,仰慕鼎湖前辈宋平章的潇洒快意,愿意效仿平章前辈,与三十二位豪杰笔试一场。”
全场安静,接着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这个举动,不可谓不狂。
宋平章连挑三十二人时,是成名已久的天才人物,但嵇灵,在场除了谢雍辞等寥寥几人,还没有人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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