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将纸片攥进手掌,尧昆锐装作若无其事:
“没事没事,我就是觉得东西有点多,不是很好找,要不你先在这里找,我换个地方。”
不等粟薄答应,他起身往外走。
粟薄满头雾水,走到尧昆锐之前待的地方,只看到阅览室记录的卡片盒有些揉成一团,有些散落在地上。
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时间以正常的方式滴答行走,但沉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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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宝游戏里的人,永远觉得时间不够用。
言祈灵在器材室找到了明仪阳的学号,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
他至今没有找到自己的学号。
数次路过教室门口的时候,也没有人表示拿到了他的学号。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没找到学号了。
他往回走,恰好撞见匆匆忙忙的姒姝好。
明仪阳并不紧张,双手插兜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
言祈灵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找到了,在体育室的管理箱里。”
姒姝好先是开心,随后又瞪向后面那个过于悠闲的人:
“恭喜恭喜!现在只有明仪阳这个笨比还没有找到自己学号了!”
言祈灵叹了口气:
“这就是他的学号。”
姒姝好有些发愣,接过纸条看两眼就把它甩给明仪阳,焦急地问:
“那你呢,还没有找到吗?”
“我再找找。”
“这怎么行,我陪你找!”
拽住少女的衣服,明仪阳把她拎小鸡似地拎到一边:
“先送你回教室门口,我跟他去。”
姒姝好很不服气,但也知道自己体力已经快到极限。
要跟着他们在十几分钟内再跑一次一号楼,对她来说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回到教室门口,几乎所有人都在那里等着了。
虎高明不忿地说:
“尧昆锐他进去了!我们拉都拉不住。”
粟薄神色苦恼:
“早知道就不提前给他学号了……”
姒姝好往里头看了一眼,哼:
“胆小鬼。”
听到言祈灵的学号还没找到,虎高明也要帮忙,明仪阳直接拒绝,拉着人就往走廊深处走。
他搜东西根本不用进去,双瞳中的紫芒略微闪动,就大概知道这地方没有搜查的价值。
言祈灵心中已有猜测,此刻也不着急,只是有些诧异对方的直接:
“我以为你会稍微遮一下。”
转过紫眸,青年上下打量他两眼,继续往前走:
“有什么好遮的,笔仙的时候你不都看清楚了。”
“你身上的秘密确实不少。”
“彼此彼此。”
找到第三层楼时,明仪阳开始有些不耐烦,走路速度明显快起来,还不忘调侃:
“你这学号够难找的,该不会是无间主看上你,打算把你永远留在这里?”
言祈灵语气很谦逊:
“它还没这个本事。”
“话别说太满,无间的规则大于一切,要是找不到学号,你说不定真得折在这里。”
“规则也是要人力执行的。即使它看上去很像神迹,但你我都知道,它不是。”
明仪阳没反驳,只是说:
“你倒是很了解这个世界。”
如果说前三层楼,明仪阳只是不耐烦,搜到第六层楼时,他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
他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
而且他感觉,言祈灵在跟他想同一件事。
不然不会拉住他的胳膊说:
“回去吧,应该找不到了。”
他油然而生一种不知名的怒意,甩开对方的手:
“不查完怎么知道。”
走到最后一个房间,确认里面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明仪阳沉默片刻,哐地把门关上。
他看向言祈灵,想说什么。
却又抿住了唇,突然风一样往回走,雪白运动外套像翅膀似地飞起来。
教室门口聚集的人见明仪阳大步流星地走过来,都以为找到了言祈灵的学号,粟薄笑着说:
“明哥,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待会儿我们就一起进教室……?”
明仪阳的脸色看上去不像是有好事发生的样子。
他说:
“有人藏了言祈灵的学号。”
大家脸色都变了。
虽然此前他们经历了许多不可思议的恐怖事件,但因为言祈灵和明仪阳的存在,他们竟然没受到什么伤害。
这个过程中,他们已经隐隐把自己看作团队的一部分,希望以互信互助的方式走下去。
这次的规则几乎没有漏洞可钻,他们都做好了被随机杀死的准备。
但没想到,他们之中居然出现了一个“叛徒”!
明仪阳用冷峻的口吻说:
“我要搜身。”
他没有商量的意思,但大家都很配合。
搜了一圈,什么都没搜到。
明仪阳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他睨向姒姝好:
“你在这里陪他,我进去问问。”
粟薄脸色微变,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乍然抬眼看向里面的尧昆锐,露出欲言又止的忧虑神色。
明仪阳气势汹汹,目标明确。
在座位上目睹了全过程的尧昆锐有些腿软。
他警惕地站起身,做出随时要逃跑的准备,色厉内荏地吼:
“你要干嘛……我告诉你,我身上没有他的学号,不信你搜!”
明仪阳当然把他上上下下搜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尧昆锐舒了口气,摊手说:
“你看,我说了没有吧。”
突然,门口传来女孩清朗的声音:
“尧昆锐,你之前在阅览室的前台拿走的学号,是你的学号吗?”
尧昆锐愣了一下,硬气地说:
“什么学号,我不知道。”
粟薄在门口瞪着他,愤怒地喊:
“你撒谎!我都看到了,你从阅览室的借记卡里把那张学号拿走的,还故意躲着我!”
尧昆锐冷笑:
“我有必要撒谎?你们不就是都看不惯我吗,那你们拿出证据啊!搜也搜了,我身上就是没有,他学号找不到怪我?怪他自己没用呗!”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脸上飞来无可抗拒的力量。
剧痛中,世界颠然倒转,桌子哗啦倒下的声音从脑后响起。
他感觉自己领子被人猛地提起来,头昏眼花中,嘴里啧出一股血腥气。
……是出现幻觉了吗,不然为什么他会看到明仪阳的眼睛变成了紫色。
“你把学号藏哪儿了?”
尧昆锐感觉自己内槽牙可能断了,他压抑许久的阴郁翻涌着暗色的毒水往上漫,顶住了想说真话的压力,挤出几个字:
“我不知道。”
这次他感觉到另半边脸像被大卡车碾过。
烫伤带来的疼痛已经不重要了,他被这拳打得痛哭流涕,眼泪和温热的血混杂在一起。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感觉不到自己头和脸的位置,但能听到明仪阳仿佛从地狱里钻出来的冷漠嗓音:
“学号在哪儿?”
领子仍然被揪着,他像条快被掐死的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连挣扎都做不到。
尧昆锐试图用沉默对抗,很快又挨了一拳。
那道声音如同坚硬冰冷的钢铁,带着拷问的意味:
“最后一次,学号在哪儿?”
尧昆锐勉强睁开眼睛,见到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恐怖景象。
对方棱角分明的脸上溅染了红艳艳的血色斑点,高度透明的紫色眼瞳犹如世界上最华贵的宝石,却展现出无机物的冷酷与不似人类的兽性。
仿佛地狱修罗的具象化,不,比那种东西更加冰冷凶残。
是没有情感的机器,只为执行某种命令而生。
尧昆锐完全相信,如果自己再负隅顽抗,这人会毫不犹豫地在这里终结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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