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我们可以直接去找松元。酒店就那么大,他躲不了的。”
“他躲不了,但门禁卡可以。”
男人饶有兴致地抬起头,侧眸看他,嘴角噙起神秘莫测的危险笑容:
“我呢,还是比较想看他们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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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良辰出现在三楼的挂画上。
他的微笑完美,温和,平静地印在油画布上,残忍地昭示他死亡的事实。
昨晚鲁曼夫妇和西蒙抱团在屋子里轮流守夜,倒是孟良辰去齐永新房间里熬夜打牌,同行的还有艾达。
结果孟良辰只是起身上了个厕所,人就失踪了。
更可怕的是,鲁曼夫妇没能睡个安生觉,因为服务员们突然过来“查房”!
鲁曼当时不想开门,但西蒙还是开了。
服务员们脸上的失望显而易见,但他们说,“明天还会再来的”。
这句话像一道诅咒,成为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姒姝好则在路过狄辰的画像时,看到他原本平视前方的眼珠突然随着她的脚步而转动过来,吓得她抓住旁边的池子鹤疯狂跑下了楼。
直到进了黄金乐场,她依然惊魂未定。
如果进入画像里死掉的人会替代原本的画像,那么她可以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肤色各异的人穿着“爱德华时代”的服装。
因为那些画像根本就不是什么展现风土人情的装饰,而是由人命构成的巨幅遗像!!!
与他们的失措相对的,是其乐融融提供自助早餐的厨师们。
主厨在移动料理台间穿梭,厨师助理则各司其职,服务员笑容满面地为他们服务,好似昨晚并没有什么异常发生。
“他们不正常,他们真的不正常……”
鲁曼咬着大拇指,在餐桌上窃窃私语,连丈夫给她端的自助餐都没空理会:
“狄辰回去拿衣服就死了,孟良辰上个厕所也死了,他们的共同点就是‘门’,老公……我们是不是不该出门?等下吃完饭,我们要不就回去吧?”
饶昊苍习惯了妻子的神经质,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低声宽慰她:
“别怕别怕,今天我们还要去铲雪,赶紧吃饭,别想那么多,就算是死,不也有我陪你吗?快吃吧。”
旁边的明仪阳看到这幕,陡然冒出一句:
“他们感情倒是很好。”
池子鹤倒觉得正常,压低了声音:
“他俩共患难了3站呢。”
“很少有夫妻能经过这样残酷的筛选。这两个人活到现在,感情肯定没问题,而且绝对有两把刷子。你看鲁曼昨天不也是一副要崩溃的样子,真疯起来,这些服务员说不定都不是她对手。”
他们边吃边聊,齐永新忽然端着盘子,带着纪从蓉在他们旁边加了个座。
齐永新今天没什么挑衅的意思,很认真地说:
“你们去经理室,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可以叫我们。现在已经损失三个人了,不能再坐以待毙,不然别说撑到明天上山,就是今晚也难熬。”
明仪阳喝了口热汤,状似随意地问:
“今晚会怎样?”
“你没听到鲁曼刚才说的吗?这些酒店的员工今晚还会来进行‘客房服务’!”
齐永新神色凝重:
“昨晚开门他们什么都没做,可今晚呢,明晚呢?他们现在只在白天的时候看上去还比较正常,但晚上是有可能越来越疯的……”
他说完,只有旁边的纪从蓉脸色难看起来,池子鹤甚至优哉游哉地提了个建议:
“我觉得昨晚鲁曼的主意不错,要不趁我们还有一战之力,先下手为强,这样我们就不用操心什么‘客房服务’了。”
齐永新摇头:
“我们是可以先下手为强,但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没有把他们斩草除根的把握,一旦我们开始动手,谁能知道他们体内会不会有什么潜能被激发出来?”
“稳妥起见,我建议,大家都退掉总统套房,跟他们多换几张房卡,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不断换房间,让他们摸不透我们的位置,这样也能够保全我们自己。”
言祈灵闻言看他一眼,视线里藏着读不懂的漩涡:
“好主意。说起来,我们也有个发现。”
他温柔的嗓音放大,转为清朗的宣告:
“所有的玻璃、镜子、只要能照到人全身的,都有让人入画的危险。请各位行动的时候务必小心。”
西蒙听他开口,放下手里的罐头,率先起身。
这位老人举起右手,从额头到胸,再从左肩至右肩,划了一个十字:
“以圣灵之名,愿主庇佑您,阿门。”
他虽然苍老,眼神却很坚定,两点天蓝明亮得像湖水:
“言先生提到了画像,昨晚,我也想到了一个办法彻底地解决它。”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他身上,仿佛见到甘泉的旅人般渴求他的分享。
第50章 22站:松元
西蒙十指交叉, 拇指间挟住的十字架散发出白金相间的淡光。
他的面容因此而呈现出悲悯的神圣:
“我看不到画像里的恶灵,但是,通过狄辰先生和孟良辰先生的奉献, 我意识到, 画像是恶灵食用血肉的容器。只要容器存在, 对于血肉和灵魂的引诱就不会停止。”
“所以,我将借主的力量,用咒印将容器封印起来。这样,我们即使在镜子和玻璃间穿梭,也不会再被引诱了。”
鲁曼有些疑惑:
“这样有用吗?我现在真的很怕有人会继续出事……”
“如果担心的话, 在西蒙教士封印完画像之前, 你可以戴上这个。”
艾达出人意料地从衣袖里掏出一把油光发亮的草戒指,她的态度依然冷淡, 但似乎对西蒙宽和了许多:
“这是我编织的草戒指。如果邪祟在身边, 草戒指就会燃烧, 靠得越近, 戒指烧得越快。它可以伤害邪祟, 但如果真的烧了起来, 你们最好还是赶紧跑。”
众人带着惊叹的神色都拿了一枚, 唯独言祈灵的那只, 是由艾达亲自递到他手上的。
男人似乎讶异于她的热情, 很从容地将草戒指戴在了左手的食指上,还抬起来欣赏了一下,很是礼貌地说:
“多谢,我很喜欢。”
艾达不敢置信地深嗅空气中的味道, 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藏在黑纱下的浅棕色眼瞳, 隐隐带上一抹深刻的畏惧。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明仪阳却看得很不爽,忍不住扭过头来看言祈灵:
“你还需要这个,同心环不够你用的?”
男人有些讶异,笑了:
“它能驱邪祟啊,而且是艾达小姐的一片心意,不好辜负。”
明仪阳更加不爽了。
想说比这更好的东西我家里一抓一大把,你想要玩给你挂成圣诞树都行。
但他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言祈灵收别人东西关他屁事,他在这里急个什么劲。
齐永新也再度分享了晚上换房住的方案,一时间黄金乐场不再沉重,大家在有条理的规划中看到了生存的新希望。
“早餐过后,我们就退套房,这样手里能握至少十一张房卡。”
齐永新主动计算起来:
“我们可以两人或三人一组,现在就可以约好离开的时间段和房间号,以免一下子躲进去太多人,被这些员工一锅端。”
旁听的蓝衣道士摸了摸耳边的流苏,一副赞成模样:
“齐先生安排得好周到,我没什么异议。就是有点担心现在约定清楚,这些服务员专门蹲点来堵我们。不如我们先分组,然后各占几个区间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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