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奚迟疑片刻,还是走了过去。他生什么气呢?只是温既琛那么一会儿没接他电话,都是他自己被自己脑补给吓的。
本来也不关温既琛什么事。
池奚挤进门,手机又响了,他拿出来看,发现是池琳的消息,让他别去事故地点,还是安安全全待着,她会去现场帮他看看有没有重大损毁,以及处理后续。
池奚看完收起手机,就听见温既琛问:“看见新闻了?”
池奚:“嗯。”他犹豫了下,还是问:“你不是睡我卧室了吗?”
温既琛点头:“嗯,有人住,才有人上门放火。”
“哦,是郑子航?他手真黑!所以你故意引郑子航动手的?”池奚看着温既琛,目光复杂,“温总胆子是真大,真不怕自己烧死在里面。”
温既琛笑了:“这事儿不是我一个人来办,有什么好怕的?我联系了警方,告诉他们我受到了死亡威胁。我身上牵扯的东西多,谁要杀我,那案件性质都不一样。”
“怎么才能让他进入警方视线?”
“你不出现,而我住在你的房子里,在郑子航眼里,他动手除的是你。但是在警方眼里,他动手杀的是我。”温既琛不紧不慢地说。
“这样能对付他?”
“试试,看看国家机器和他头顶的光环,谁更厉害。”
池奚咋舌:“不过这次动手可是在市区,郑子航这么疯?”
“只是逼了他一下,他头顶光环,他身边的人呢?”温既琛顿了顿,补充说明道:“当然,我是守法公民,不会做出和他一样杀人放火的事。”
“他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并没有让身边的人知道自己现在拥有了多少机遇和资产。所以只需要轻轻挑拨一下,他身边的亲人、朋友、女友,就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上。”
“这时候他还不能立即透露自己的本事,否则那些人只会更加憎恶他,他们落难时,他怎么没有拿钱拿权去救他们,他怎么能一直瞒着他们……”
池奚顿时唏嘘,嚯,扮猪吃老虎,这不是经典的爽文套路吗?就这么在郑子航手里玩砸了?
相比起来,蒙骥把郑子航辞退,那真的只能算是小打小闹的惩戒。
“但这次也不是郑子航亲身上阵吧?那怎么才能把证据链和他拴到一块儿?”池奚问。
温既琛:“记得之前那些资料吗?我总结了一下发现,那些帮他办事的,普遍都是只和他接触过一两次的人。他知道这样容易撇清关系。”
“但那些人凭什么只见一两面,就为他办事?光环也不应该无脑到这种地步。”
“通过调查发现,那些人在某个时刻,突然改变了自己原本糟糕的境地。但仅仅只是有恩的话,怎么能让这些人犯下大罪后,还不肯供出他?”
“人们在敬畏什么?”
池奚猜了下:“催眠术?不,太扯淡了。哪能保证群体催眠呢。”不过很快他想到了曾经在国外见识过的某个震撼场面。
“但有一种东西……近似于群体催眠的效果。宗教!”池奚脱口而出。
温既琛颔首:“这个人胆子很大,董中京为什么对他另眼相看,也能理解了。圈子里大部分富豪本来也信什么风水之类的东西。”
“这就是侦查方向,也许要不了多少天,就会出现他的通缉令了。”
“但在这段时间里,他会被激怒得更加疯狂。”温既琛看着池奚,“所以你乖乖待在温氏吧,会有无数人保护好你。”
池奚舌尖发麻,轻声感叹:“温总的效率真是……太高了。”
温既琛没往下接,问:“以为我被烧死了?”
池奚没好气地翻白眼:“嗯,刚好你没接我电话。”
“当时在和警方通话。”
“行吧,反正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池奚耸肩。
温既琛却走到他面前,将他的领带松了,又将领子拨开一点,垂眸问:“还穿着我的衬衣?”
池奚这才想起来,他从温氏出来就立刻赶过来了,那可不还没来得及换嘛。
之前录视频的时候池少可嚣张,现在他尾巴一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凶声反问:“怎么?穿不得?”
温既琛慢条斯理地问:“穿身上不觉得太宽大?”
池奚:“有点儿。”他把西装外套一撩,“喏,所以下摆扎腰里了。”
皮带勒出他的腰身,温既琛低头扫过,很想伸手上去箍一下。
但温既琛还是忍住了,又问:“急匆匆过来干什么?我要真死了,你也就赶得上收个遗骨,还不老老实实待温家,安全。”
池奚撇嘴:“你要真死了,我肯定第一个给你捡骨头。”
温既琛评价道:“勉强算是你嘴里好听的话了。”
池奚顿时让他说得不是滋味儿,人温总做这么大牺牲了是吧?温总办正事的时候,他还贱嗖嗖地在那里撩火呢。
池奚略有点儿别扭地说:“我真怕你让郑子航弄死了……”
“然后就没人能保护你了?”温既琛哼笑。
池奚:“说得我跟没心肝儿一样。”
温既琛扫视他:“你有?”
池奚为了证明自己有,马上说:“我来的路上还想呢。”
温既琛抢声:“想什么?”
池奚脸皮微微发红,但还是坦诚道:“想温总还没和我睡觉就死了,那不是白付出了,多亏?”
温既琛就爱他坦诚又可爱。
他盯着池奚说:“池少挺为我着想,我很感动。”
池奚受不了那种太正儿八经的气氛,马上吐槽:“你是鸡动吧你。”
温既琛微笑:“也不算错。”
池奚心想反正话都说了,那势必要让自己完美地立在道德高地,于是他接着说:“我还想了……”
“嗯?还想了什么?”温既琛温声问。
“我还想温总要是真让火点着了,但又没烧死,只是烧得丑了点……”
“那池少会怎么样?”
“你特么别跟捧哏似的,我说一句你接一句啊!”池奚骂他。
温既琛说:“我看书里写,有一种幸福是,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人让它不落地,事事有回应。”
温既琛笑得还挺温柔:“我这不是在试图让池少觉得幸福吗?”
池奚一下不说话了。
温既琛马上学着池奚以前的样子,给自己的嘴做了个拉链的动作,并放低了姿态:“池少请继续。”
池奚瘪嘴。
他不说话,当然不是因为觉得温总烦。他只是突然觉得……温总的段位好像有点高。
池奚干巴巴地说:“哦,反正就是,就算你变丑了,也不嫌弃你呗,对你温总负点责。”
“灯一关,也不是不能睡。”
温既琛轻叹:“我太感动了。”
池奚趁机赶紧问:“那温总,你这么感动,现在还差那点儿吗?”
温既琛说:“不差了,你可以站我头上撒野了。”
池奚一怔,又疑惑起来,那到底是温总段位高呢,还是他段位高呢?温总现在好像对他也挺百依百顺的。
到底谁吃亏了?
“不过真烧伤,那可不是一般的丑。”
池奚突然听见温既琛这么说,一下反应过来:“你真被烧伤了?”
温既琛抬起另一只手给他看:“一点,不严重,擦过烫伤膏了。”
从食指大拇指,火顺着他掌心燎到手腕处,留下了水泡破掉之后狰狞的痕迹。再涂上烫伤膏,是真的有点……丑。
倒不算严重,可看着还令人幻痛。
池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有点难受。
他马上说:“我也不嫌弃啊。”又问:“是不是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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