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这时候哪还有脑细胞想这些事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是低低的喘着,很多从未有过的奇怪感受,以及各式各样的疑问及答案在大脑里互相撞击着,根本得不出个完整的结果。
于寒是眼见着自己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这虫却还是在自己身子底下低声轻喘着,绿蒙蒙的眼望着人看,也没个话。
哪怕来一句:您不是纳维尔?
这话题也能继续下去。
“笨蛋。”
忍不住给他腰上抽了一巴掌,虽说瘦是瘦了点,但这一巴掌打的虫虫发出‘唔’的一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被打了一下,那模样很是让人顺心,也让于先生自己就把话说出来了。
“我不是纳维尔,也不是这的虫,接下来我要在剩下的几天里找到我的东西,找到了万事好说。找不到就可能要先解决赌债问题,然后再说别的……我对你有这方面兴趣,你有机会拒绝。但要是跟我做了,我就会把你带去别的星球,可以按照你所说的四千万,翻个倍买下你,把你落进我的户口,这样你就可以在你早就想要去的那个星球拥有自由活动的身份,甚至购买权,我每周给你的零花钱不会比你之前的军薪少,在我不忙的时候也会陪你。当然,如果你以后还想找正常雄虫结婚生蛋,想好了,和我说清楚,我也不介意。”
这一刻,依然没有什么想法像大哥一样玩虫玩到把虫娶回家的于先生,在试着和他探讨,让他能理解,如果同意,以后就是从雄主换成人主这种事,并给他一些合理的事前保障。
不过今非往昔,当初的雌虫是上将,肯定是敢努努力去争取见那个人类。
现在的他是只虫奴,落魄且狼狈,真给他猛地圆了梦,万一他自卑冲突到无地自容,崩溃了就更麻烦。
因此,于寒只隐约的透漏了一部分事实真相,主要揭露自己不是纳维尔以及准备带他走的事,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反应。
面对着信息接收量十分大的对话,安德烈认真的眨巴眼睛望着雄虫,直到听着听着瞳孔一紧……而后就慢慢散开了焦距,再次陷入了那种失神的空洞中,傻傻的望着他。
“嗯?”于寒看他又愣住,许久没回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又死机了?”
似乎,真的说多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很接受不了……
黑夜,静悄悄的,只剩满床的月光,照耀着在床上交叠着,一动不动的人和虫。
直到那根骨尾,悄悄的缠上男人的手腕,尾尖像讨好的狗般往他手心里钻。
正无语中的于先生瞬间笑的眼睛都亮了,反手抓住那只小尾巴尖儿吻了吻:“这意思,是喜欢我?”
身下的雌虫不敢说话,但他那条像是有自己想法般的骨尾却缓缓缠的更紧几分。
第020章 玩玩
这应该就是同意了。
于寒笑的眼睛崭亮,但目光扫在他脖子上那个信号塔似得东西,笑容又消失。
这个东西就像帝星联络器一样,因为怕无故丢失或被强拆而嵌在肉里,外围还有不少倒刺以防被强取,所以于寒一直没动它。
但今天下午那次兽化让于寒忽然对它深恶痛绝。
要是就这么挂着,一会儿有点什么动作,他估计连喘气都憋得慌,说不定还得出血。
既然有些事要开始,那就开始个彻底,询问安德烈:“在这之前,把这个取了,你有没有意见?”
安德烈傻乎乎的摇摇头。
“嗯。”于寒认为他没意见,低头眯着眼去查看它每一个精密构造,争取能在最小的伤痕损失下把它取出来:“那我就动手了。”
结果,手刚碰上去,便被雌虫的一只手捉住,随后传来一声闷闷的拒绝:“不行。”
不行?
所以摇头不是没意见,是不行?
这东西之所以是禁制,只因为里面扣着雌虫最重要且危险的神经和血管,用于阻挡精神力量与肌肉力量的爆冲,一旦扣上,基本上这辈子都没什么机会再取下来。
哪怕真的要取,也要极为精细的医生配合仪器才能办到,这样在家里取,不可能有命活下来。
但,雄虫的决定胜于一切,他想摘,就可以摘。
“雄主。”安德烈绕着他手腕那根尾巴蹭了蹭,不经意间把他想摘取自己禁制的手往后推了一点点,试图问问:“能……先做,再摘吗?”
先做,再摘?
借着月光,于寒看到这只雌虫的金边骨尾熠熠生光,眼神也是沉寂中夹杂着一丝认真的期待。
所以,他是怕,摘掉死了,做不上?太亏了?
这贱虫,别的事上没脑子,这事倒知道给自己想想利弊,怕提前死了不划算。
“呵呵。”于寒乐了,伸手捏住他的尾巴:“既然你脑子这么清楚的话,我倒是要问问,你是想和谁做?”
安德烈足够简单粗暴的回答:“您。”
“我?”于寒贴近这只脑子时不时就掉线的虫,近到和他鼻子挨着鼻子问:“你知道‘我’是谁么?”
安德烈看着眼前跨坐在自己身上的雄虫,忽然抬起手拥住他的肩膀,在两个身体彻底贴在一起时蹦出剧烈的心跳声,以及沉闷的回答。
“不知道……但,您是活的。”
我是活的?
于寒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想起来问问,肩膀被抱得死紧。
这只虫,从来没触碰过他,包括下午想抢纸飞机时都恪守规矩的不触碰他,此时却紧紧的搂着。
他很轻松就可以挣开,但才动了一下,安德烈那只一直有脱臼迹象的手臂就发出咯咯的骨头摩擦声——如果执意挣脱,最后肯定是又把他肩膀给掰开。
安德烈抱着怀里的雄虫,感受着彼此的心跳,静静的看着屋顶。
许是帝星周围布置的强磁系统过于强大,没有任何别的星系的生物可以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进入,数万年来,那里一直是宇宙中心。
那个遥远的地方,他只去过一次,也明知道那是这辈子唯一一次。
那些年少时的热切想法,总会随着时间的磋磨而平淡,就像这三个月。
三个月之前,他就算是已经知道了自己没什么机会达成目标去帝星,却还是按部就班,为此献出自己的努力。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所谓的爱意,其实只剩下不想对不起曾经的自己,不想让曾经的自己失望。
可现在……随着他的脑子渐渐坏了,他才发现,有些东西,不是存在记忆里就有用的。
记忆会消失,但眼前的活物不会。
他不想再在看不见希望的黑暗中去妄想天边的月,而是想抓紧眼前仅剩的光源……哪怕是仅有的,明知抓住了也会散去,还是会拼命伸出手去抓。
更何况,这道光,灿烂,热烈,给了他许许多多前所未有的鲜活感受,在他濒临死亡的时候给了他一口气,即便最后的结果是烧尽了,烫疼了,那也是炙热的感受,而非幻想中的虚无。
“您是……活的。”他重复着这句,不知原由的话。
其实,当得知安德烈同意的时候,于寒更想拿到的答案是:我不想,我还是更喜欢那个‘人’。
不过于寒也拎得清,这世上哪有几个像他哥那样把虫族娶回家来的。反正一直以来的想法都是对他有兴趣,想玩虫,想试试和虫睡是什么感觉,现在他同意了,顺水推舟是最好的选择。
玩玩而已,两边谈清楚就行,别的都没必要。
“行。”
随着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掉,雌虫眼神开始变得有些痴痴地,他看着眼前在月光下皮肤光滑的雄虫,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抬手,用指尖轻触了一下他胳膊上比起其它雄虫来说,有点鼓起的肌腱肉肉。
“摸什么摸。”还没顺气的于先生犯倔的把他拍开:“和你幻想中的帝星人类是不是一样?满足了?爽了?”
“不一样。”安德烈摇头:“他很瘦。”
那就是觉得我有点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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