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团连忙问道:“这个疼不疼?”
阿芙罗:“不疼,无感注射,他现在不喜欢被人管,你多盯着他一点。”
饭团松了口气:“那是肯定。”
时元在远处叫了他一声。
饭团立刻转身:“先走了!最近不要再打扰我们的亲子时光!”
阿芙罗挑了挑眉。
直梯里,时元懒洋洋道:“你和他关系看起来不错?”
饭团小脸严肃:“没有啦爸爸,我只是爸爸的小甜心。”
时元笑了声:“在别人那里都是小炮仗是吧。”
饭团小手认真抱着药盒,药盒看起来很重,他矮墩墩的却好似一点都不费力。
“没有的事,爸爸教过我,做人要低调。”
时元长长的哦了一声:“低调的才上了一周学就成了幼儿园一霸。”
饭团心虚的贴了贴时元大腿,试图发动讨好攻击,时元早就对他这套免疫了。
父子俩从直梯出来,又进了门,跟在身后的悬浮机器人将所有外卖盒子都在餐桌上摆好,才离开返回了服务处。
幼崽前前后后的跑着,放好了药剂盒子才进了厨房,时元已经在餐桌旁坐下了。
饭团在筷子筒里快速摸出一双蓝色的,又不小心带出了里面那双粉色。
他眼睛咕噜一转,正打算“不小心”扔掉粉筷子,时元就从餐桌椅子上探身看他道:“静悄悄的又在干什么坏事?”
饭团连忙背过手:“没有!我在给爸爸拿筷子!”
时元:“你的小黄鸡大饭勺在柜橱里,拿了赶紧过来吃饭。”
饭团:“好的爸爸!”
他悄悄后退两步靠近垃圾桶,时元见声不见人道:“放回去。”
饭团:“啊?”
时元:“粉筷子,放回去。”
“哦……对不起爸爸。”
时元:“过来吃饭。”
饭团磨磨蹭蹭的过来,时元弯腰要抱他上椅子,饭团连忙退后一步:“我已经可以自己爬上椅子了爸爸。”
时元顿了顿:“那行,你自己来。”
饭团快速爬上坐好,然后小声哼唧道:“希望团宝能快点长大。”
时元拿着筷子随口道:“慢点长大也可以。”
饭团手指抓着饭桌边缘:“团宝想快点保护爸爸。”
时元啧了一声:“我又不是什么脆皮鸡,小孩子家家别整天乱操心。”
“可是团宝还是很担心爸爸,都是因为我爸爸才会——”
时元指节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吃不吃了?你不饿我都饿了。”
饭团立刻:“那爸爸先吃饭!”
时元熟门熟路的将大部分菜都挪给小崽子,倒也不是因为什么感天动地的奉献精神,主要是自家孩子什么胃口他还是知道的。
几年前,饭团一岁多那会还不叫饭团,叫小饭桶。
之所以叫饭桶,是因为这崽子从小就很能吃,能吃到时元怀疑他亲爹那点抚恤金不够养孩子的。
后来他觉得饭桶实在不好听,这才稍稍美化了一下,给他改叫成了饭团,平时父子情上来了就叫团宝。
小孩拿着大饭勺认真干饭,时元这个大人吃的比四岁儿子都要秀气。
他戳了几筷子米饭,又在儿子的偷看监督中勉强多吃了几口鱼肉。
“饱了,你先吃,我睡觉去了。”
饭团抱着大碗:“爸爸你才吃了几口啊!”
时元:“我减肥。”
“爸爸已经很瘦啦!”
时元随口扯了个理由:“好吧我外面吃过了,剩下的你能吃完了就吃,吃不完看着收拾一下,够不着的就放着,我睡醒了善后。”
饭团不舍伸手:“爸爸等窝——”
时元啪一下关上了卧室的门,终于把这个粘人小喇叭闭麦了。
饭团又连忙埋头扒了几口饭,一双触角一样的小黑手抓上桌沿,然后一个个半透明黑煤球开始嘿咻嘿咻的干活。
“小点声搬哦,爸爸在睡觉。”
黑影小煤球眨了眨绿幽幽的豆豆眼。
饭团:“空盘子放水池里,先不要洗,水声太大了。”
小煤球用触手摸了摸幼崽的肉肉胳膊。
“知道知道,我也悄悄的~”
煤球们排队从餐桌上跳下,每个小球都用两个触手状的胳膊抬着碗碟,又兢兢业业的爬上柜橱,小心翼翼的叠放在了水池中。
饭团用小黄鸡饭勺炫了三碗饭,菜也吃的差不多了才从椅子上跳下来。
他进厨房巡视了一圈,看着那双被放回去的粉色筷子挥了挥小拳头。
可恶,要不是爸爸觉得他太矮了饭勺放在这里不方便,这个地方哪还能有别人的位置。
幼崽鼻息喷重,早晚有一天他要处理了它!
巡视完,饭团又蹑手蹑脚走过客厅,客厅摆钟下,那个被挂着的192番号牌正好和他的脑袋差不多高。
饭团目不斜视的路过,他知道这是他那个死掉的亲爹的东西。
很久以前,饭团就知道爸爸其实是自己的妈妈,而另外一个参与制造他的男人已经在战场牺牲了。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家里也没有他的照片和存在痕迹——除了那双可恶的粉筷子。
他成长的速度很快,虽然只有四岁,但个头比别的同龄幼崽高出了半个头,在别人还在为觉醒精神力还努力的时候,他对精神力的控制已经和吃饭喝水一样轻松了。
芙芙叔叔说这是因为爸爸很厉害,所以爸爸的崽崽也很厉害。
但是他知道,厉害的爸爸因为一次手术而直接睡了一整年。
他都会满地乱爬了,爸爸才迷迷瞪瞪的醒来,但是醒来后也变得嗜睡,有时候会在很危险的时候忽然睡过去,自懂事后,饭团一直担心着这件事情。
走过客厅,来到卧室,他小小声的按下门锁。
从门缝溜进去一看,床上四仰八叉的躺着一个高瘦的人影。
幼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帮时元抬了抬脚,又扯过被子,床上的青年咕哝了一声。
“……团宝?”
幼崽:“是窝爸爸~”
时元闭着眼睛:“吃完饭记得去溜一下自己……”
饭团:“好的爸爸,我一会就去客厅散步~”
时元嗯了一声,放心的卷着被子睡大觉去了。
饭团却没有立刻去散步,他撑着肉乎乎的脸蛋趴在床边,隔一会摸摸时元的头发,又一会摸摸时元的手指。
一张小脸上满是依赖和爱戴。
他长得很像时元。
头发像脸型像气质像,就连说话的方式也一模一样。
只除了一双眼睛。
当他认真凝视什么的时候,那双眼睛的瞳孔会微微收缩,像是从黑色里翻腾了一点墨绿漆色,这点几不可查的漆色使他的一双眼睛在特殊角度能够折射光点,也掺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血脉压制感。
然而这双暗藏力量的眼睛和这张无害小脸融合的过于完美,以至于大部分看见饭团的人都会被他的年龄糊弄过去,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小幼崽。
“好爱爸爸。”饭团到处摸摸后又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时元的脸蛋,“爸爸好漂亮,我和爸爸长得好像好开心。”
最近半个月隔壁星球一个议会驻点有流窜精神力作乱,时元出了一趟远差,已经有七八天没粘家里床了。
他本来就有嗜睡的手术后遗症,吃饭的时候差点一脑袋直接栽了下去。
为了不让小孩担心,他好不容易才支撑到卧室,进来就直接倒床上不省人事了。
乔纳说过,手术虽然算是成功,但因为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胚胎会从形成开始就有了精神力,以至于乔纳毫无应对准备,在手术结尾让时元发生了严重的精神力泄露事件。
时元当了快十年的精神力医生,治过了不知道多少人,到头来自己的病自己治不了。
术后元气大伤直接歇菜了一整年,阿芙罗能等得住他也算是耐心十足,还在他休眠的一年内让乔纳照看他的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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