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在的情况看,这球棒明显是用在狼身上的。
也许是在救助过程中不得已而为之,毕竟这是头不受控的野生猛兽,按这头狼对乔治的厌恶,两人冲突激烈些完全有可能。
结果现在这头狼重获自由了,却没有离开。
要知道狼是报复心很强的动物。
难道这是不满乔治对待他的方式,特地留在这边准备打击报复?而且是对乔治的精准报复,不然他早没机会站这儿猜来猜去了,出门第一步就会被这家伙干掉。
看似是个合理解释,可实则毫无道理。
李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头狼究竟为什么会和帮他的救助者关系闹得这么僵。
除非……在这头狼心里,乔治并没有帮到他?
牧草丛里,那头狼依旧直勾勾地看着他。
李银没由来得心跳很快。
有什么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总觉得那头狼应当是想对他说点什么的。
可他想不出,那狼也说不出。
就像快餐店里这大家伙忽然的离开一样,自己从头到尾都搞不明白这头狼究竟想要什么。
…
在南塔这个地方,李银自己都还没想明白的事太多了。
比如乔治为什么隐去服兵役史,又为什么对他去了奥布里家有反应,再比如这头狼……
就算李银全都告诉薛凡点,也只是多个傻子白白跟着瞎琢磨,还容易“打草惊蛇”。
毕竟此刻他们所在的地方不是城市。
而是南塔。
一个即使消失了也没人会知道的边境小镇。
他们两个现在人在屋檐下,有自己一个对乔治不感冒就算了,如果还要拉着薛凡点和他一起唱白脸。
说实话,有点找死。
所以李银才会在这么多内容里选了最无关紧要的那个,嗑药。
因为他知道薛凡点听见这两个字一定会联想到前夫哥,然后最大程度地合理化并理解自己对乔治的态度。
目的只是让薛凡点对他这位网友有一点警觉,但不要太多。
然后薛凡点也的确是不负众望地跑偏了。
…
第二天一早,两人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等他们一前一后从房间出去时,人家电路维修工都来过修好走了,剩下乔治坐在饭菜丰盛的午餐桌前,貌似没休息好的样子,眼下投着淡淡的疲惫和青影。
虽然不知道这人究竟在紧张什么。
但李银想也只有自己昨天忽然跑奥布里家这一件事,大概超出了乔治的掌控。
不过乔治明显惯会做面子工程。
见两人出来,他主动起身准备为两人拉开餐桌椅子,想要表示对昨晚停电的歉意。
可结果两人走近。
乔治拉开一张,薛凡点坐一张,再拉第二张,薛凡点还来坐!
并用一种“我会盯着你,直到永远”的眼神睨着他说:“不许打我兄弟主意,否则咱俩朋友没得当!”
乔治:“???”
李银只当自己聋了,不认识这丢人现眼的,面无表情拖开第三把椅子坐下。
就薛凡点这脑子。
他居然觉得这人能唱上白脸,算他多余担心。
第8章
2006年5月4日。
太酷了,乔治这小子家里居然还藏着个小型猎枪军火库!
每一把都是经典,有已经停产的温切斯特M1894,有耐用准确著称的温切斯特M70,还有雷|明|顿M870,雷|明|顿M700等等。
其中雷|明|顿700甚至是军用版,我以前只见过比较粗糙的民用版!
不过乔治说他不爱用枪,因为这样打猎太快,反而没意思。
等于是还给我炫上了!
如果换以前,我高低得给他炫回去,大肆宣扬李银也超会打枪,手稳的一批,但现在为了防止乔治越陷越深,我决定还是少说为妙!
都是为了兄弟好!他以后会理解我的!
————
无人区比薛凡点和李银想象得深。
一大早他们还睡懒觉时,乔治不仅修好了电路,还找上门的水电工人借了一辆车,代价是得顺带购入人家家里农场的肉蛋奶。
乔治说前面他家到无人区峡谷这段距离虽然不远,但进峡谷以后还得徒步七八公里。
“这七八公里我自己走只需要一个小时,但你们路不熟,不太好走,估计时间得翻倍,所以还是开车过来保存点体力比较好。”
薛凡点出门采风这么些年,难得有如此省心的体验,心情大为舒畅:“你真的满分地陪我的兄弟!”
他觉得如果抛开谎报年龄的事不谈,乔治其实是个不错的接待者,会尽力照顾每一个他们在意或者不在意的细节。
…
随着三人车程过半。
窗外开阔的草场绿意渐浓,植被的高度也明显拔高,逐渐颠覆他们最初对这里“不毛之地”的印象。
薛凡点抱着相机趴在窗边拍了许多照片。
有三五成群的牛羊;有收割后的牧草被打成蛋糕卷的形状,散落在平原上;也有路边成片铺在山坡上的不知名小花,全是疲惫穿行在钢筋水泥丛林中的人们孜孜以求的。
薛凡点拍着拍着,忽然有些傻乐。
扭头对后座的李银道:“看!景真的慢慢好起来了!其实这些如果是在别的地方倒一点不稀奇,但这里是南塔!我就说我论坛认识的朋友靠谱,没整虚假宣传!”
望着窗外,李银难得没在心里泼凉水。
因为初到这时,李银的确不信这种地方能有什么“绿洲”和“天堂圣地”,以为就是乔治揽客的手段。
从北荒公路一路过来,这里实在太荒凉了。
所有人对于喀科维达的探索都止步于那片著名的于喀大峡谷,没人会考虑穿越喀贝沙漠继续向未知的荒芜前进。
甚至再往前倒,塞尔萨斯州都是各州间相当边缘的存在,GDP倒数。
可也就是这么个州,在这个西部荒原腹地的最深处,原来真的有可能藏着个避世桃花源。
这种事就像荒漠开花,是所有人都会不约而同期盼看到的奇迹。
…
三人抵达峡谷入口时,车辆已经明显无法再继续开进去。
薛凡点和李银下车依次检查背包里的装备。
指南针、手电筒、登山手杖、水和食物等等,他们没打算在这里过夜,所以没带帐篷和睡袋,只是戴好了手套和帽子。
大型峡谷素来有“活的地质史教科书”之美称。
因为它们自谷底往上,会无声且忠实地记录从寒武纪到新生代每一个时期的岩系,以最赤|裸的方式向你展示地质发展的全过程,堪称生物化石。
而形成一个像于喀大峡谷那样规模的宏伟奇景,往往需要河水几千乃至几亿年在平原上的猛烈冲击,人光是站在宽阔的谷底便能想象出当年的河谷是如何白浪掀天,巨浪排空。
可这里仅距于喀短短两天行程,却已全然是另一番景象。
就像一个尚且年幼的小朋友,没有于喀蛮荒神秘的红土。
这边深度更浅,峡谷窄得仿佛刚刚裂开一条缝,路却难走得多,低头根本看不见底,人只能站在或上抬或下切的不规则悬崖上面前行,脚下尚未被侵蚀圆润的峭壁锋利异常,一不小心失足掉下去便再难寻踪迹。
为了以防万一,乔治打算分别给三人腰间栓上绳索。
结果他才刚拴好自己,站到李银跟前。
原本还在边上沉迷相机的薛凡点已经一个健步卡在两人中间,正气凌然接过绳索道:“我来。”
李银、乔治:“……”
于是三人小组的排序也就敲定了。
乔治打头阵走在最前面,李银第二,薛凡点则拿着他的设备垫后,还没正式进去便对周围一顿猛拍。
——乔治给他栓绳,也是怕这人拍着拍着走掉了队都不知道。
“我以前带过的背包客里就有过一个这样的,打电话也打不通,吓得我整整找了他半个晚上,差点把镇上的人全喊来一起找。”
乔治今天穿了件轻便的工装马甲,底下是扎紧裤脚的迷彩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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