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扭曲的表情一直持续到他回到宗门才转变为慌乱,甚至为了体现出自己的害怕,他还重重的掐了一把大腿,掐出了几滴眼泪,挂在眼角旁。
此时,突然有长老出声:“妖王阁下,可否将画面倒回陶洺拿出符咒的时候?”
楚照野颔首,画面顷刻间便倒回了他们逃窜之时,正正好停在陶洺取出那张递给俞清的符咒的上。
方才画面一闪而过,许多人都没有看清,但此时画面被暂停后,边接二连三的有弟子发现其中的猫腻。
“这…这符咒根本不是什么防御符咒,这符咒上画的分明是令凶兽狂暴的咒文!”
“我记得这个符咒,偶尔我们要吸引妖兽出洞时,才会使用这道符咒!”
“天哪,你们看陶洺后面的表情,他分明知道这符咒的作用,却还是将它给了自己的师兄,这分明就是在杀人呐!”
“我的天啊,怎么会有这种人,俞青师兄自己也打不过这妖兽,却还是选择留下来殿后,陶洺不帮忙就算了,竟然还落井下石!”
“人面兽心!猪狗不如的东西!”
“原来俞清师兄是这么死的,他竟然是被自己的师弟害死的!”
“那个时候陶洺才多大,他居然设计害死了自己的师兄?!难道这也是因为嫉妒吗?”
月禾与云澈更是惊的不知该说什么了,当初月禾讲这个故事的画面还历历在目,甚至当时云澈因为太过于生气,而将陶洺往最下作的地方想,谁知竟一语成谶,他竟然真的因为嫉妒而杀死了疼爱自己的师兄!
当这血淋淋的真相突然之间铺在所有人面前时,此刻任何谩骂的话语都太过于苍白。
弟子们已经找不出词语来形容这个人了。
嫉妒人人都会有,但嫉妒到这个地步,为了让自己的师尊只疼爱自己,只能收自己一个弟子,他不惜杀害从小疼自己到大的师兄,不惜除去大陆上唯一能治愈心魔的苏大厨。
他干的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竟然只是因为嫉妒。
荒唐至极!可恶至极!
陶越浑身的血液都已经凉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从小最为乖巧听话的俞清之死,竟然出自陶洺之手。
他脑中一片混沌,愤怒和失望充斥着陶越的内心,他发着抖,下一秒,一把长剑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那剑锋利无比,此刻剑尖直指陶洺的喉咙,陶越清晰的在他这个二弟子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满怀杀意的倒影。
“为什么?”
陶越颤抖着嗓音,语气中的恨意仿佛要化为实质:“阿清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陶洺也疯了,他见不得陶越用这种眼神看他,甚至还用剑指着他。
楚照野解了他喉咙处的咒法,便听陶洺癫狂着怒吼:“师尊!!师尊!你为什么拿剑指着我?!你不是说我是你最疼爱的弟子吗?!!”
“你又看到俞清了,我在你心里永远只能排第二是不是?他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是一直想着他!!”
“我是你外甥,我才配做你唯一的徒弟!你只能有我一个徒弟,其他抢了我位置的人都要去死!!!”
这一番疯言疯语彻底震惊了所有人,他们竟不知陶洺的心理已经扭曲到了这种程度,到底是多缺爱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这或许和缺爱没有什么关系,而是他这个人已经烂到了泥里。
那长剑的剑尖已经刺破了陶洺的皮肤,然而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朝陶越疯狂的大叫着:“师尊,师尊!从小我就想成为你唯一的徒弟,要是你只有我一个弟子,这些事情根本不会发生,你为什么还要收俞清入门?!”
“我爹娘死了,你答应过要好好照顾我,可每次只要那个病秧子一有事,你就会日日夜夜守着他!他那幅病殃殃的样子根本活不了多久,死了活该!我不过是帮他把这个过程提早罢了,我有什么错?!”
“他死有余辜,我没有错…”
他说着说着竟开始大笑起来,眼泪从他脸颊滑落,他沙哑着嗓子哽咽道:“师尊…师尊,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那些事不是我干的,是他们陷害我…你带我回月明峰吧,好不好?师尊…”
“好热啊,是不是夏天到了,师尊…师尊,我想吃冰糕…”
他又哭又笑,竟然直接抓着陶越的剑刃往自己嘴里塞。
提取记忆的后遗症姗姗来迟。
陶洺已经彻底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找到合适的工作了!码字都快了嘿嘿嘿嘿嘿嘿开心~
先安排疯一个吧,下一个会是谁呢~( ̄▽ ̄~)~
第92章 自爆卡车
陶洺的疯并没有持续多久, 脖子“咔哒”响了一声,被楚照野隔空拧断了。
他死的时候满脸鼻涕眼泪,胸口还破了个大洞, 毫无体面可言。
在场却没有一个人同情他,最后还是大受打击的陶越让弟子将他抬了下去, 至于最后会扔去哪里, 便只有那几名弟子知道了。
黑袍人已然伏诛, 幕后告密的真凶也被绳之以法,这场胆战心惊的劫杀在此刻似乎已经没有了持续下去的必要了。
可那黑袍人却突然扭过头, 黑洞洞的脸似乎瞄准了一个地方,众人面露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发现他瞧的竟是尘心宗来人的方位。
方阙为首, 身后站着众峰主, 见那黑袍人看过来, 立刻记起了他被打伤卧病在床许久的女儿, 以及那被抢走的传承功法, 顿时一股无名火起, 呵斥道:“魔头!你抢我宗传承功法,还打伤我的女儿, 如今成了俘虏, 还不速速交出功法!”
方阙身后, 听说苏霁出事赶忙前来围观的方兰亭面色一僵, 整个人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
本来大家以为这场劫杀此时此刻就该散了,谁知方阙突然出声, 他们才突然想起, 尘心宗也是这黑袍人手下的受害者。
不是所有宗门都有传承功法, 但都有些自己一代代传下来的宝物,这宝物或是法器,或是咒文典籍,弥足珍贵。
这下子大家也不打算走了,有几个尘心宗境内的小宗门宗主更是义愤填膺,指着黑袍人骂道:“你都这样了,还不赶快把功法交出来还给方宗主,也少收点皮肉之苦!”
那黑袍人冷哼一声,语气中是说不出的轻蔑:“你要怎么让我受皮肉之苦?来试试看。”
这回轮到那个小宗主说不出话了。
黑袍人修为比他不知高出多少倍,制服他的人是那位刚刚渡过九天雷劫的妖王,他想拍方阙马屁,谁知那魔族被绑着动不了,却一句话就将他堵了回来。
他能有什么办法让对方受皮肉之苦,总不能命令楚照野帮他再摔那黑袍人几下吧。
他不说话,黑袍人也懒得再追问他,不过是一个修为还没到大乘的小喽啰罢了,呛他不如呛另外一条更大的鱼。
反正他这分身也保不住,倒不如在消散前多搅几趟混水,看这些名门仙首表情失控也实在是件有趣的事。
他道:“你女儿说,功法是我抢的?”
方阙皱了皱眉,呵斥道:“你自己做过的事情竟然还要问我?”
黑袍人“哈哈”笑了两声,笑的十分难听:“你可知,这功法丢失前一天的晚上,我就已经见过你女儿了?”
“……”方阙:“你说什么…?”
“你又知不知道,我曾两次来到过这里,只为了替你女儿杀一个人。”
“不如你猜猜,你女儿用了什么条件与我交换,才能差使的动我?”
他嗓音虽然沙哑难听,可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清楚,方阙竟不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曲折,一时之间愣在原地,一会儿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一会儿又忍不住想这件事的真实性。
然而楚照野没给他继续思考的时间,在一阵惊呼声中,隐没在人群里的方兰亭尖叫着飞了出来,直直飞到了黑袍人跟前,两个人面对面,一同被桎梏在了半空中。
方兰亭还没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突然之间与黑袍人离得那么近,颤抖着声音朝方阙道:“爹…爹爹!爹爹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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