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这个有礼貌的孩子,羽鸟终于忍不住问出自己一直以来的困惑。
禅院直哉那混蛋,十句里面甚至没一句话是真的,他是绝不会再上对方的鬼当了。
“您真的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穿着和服的累搂住幼弟,用袖子擦擦眼睛,轻声哽咽说:
“您是父亲大人的朋友,所以其实告诉您也没关系,直哉大人,是我和小惠的亲生父亲。”
闻言,咔嚓一声,羽鸟掰断了手里的咖啡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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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猪猪喜提【京都炮王】称号!
顺便,累是几百岁的鬼,小孩的外表下黑得不行呢
第146章 146两年后
纽约的这周末, 是个糟糕的阴雨天。
从航站楼出来的禅院甚尔,不在意地罩起卫衣帽子,伸手拦上了一辆的士。
‘要去哪, 先生?’
从下飞机开始,周围就充斥着听不懂的语言,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 掏出一张折好的地图递给司机。
‘这……先生,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个地点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老车站, 现在早已经废弃了, 要去纽约站的话应该到这边才对……’
年纪不小的司机比划一下, 指着地图上的另一个点,征询对方要不要改路线。
然而,这位亚裔乘客好像非常坚决, 只指着原先画出的目的地,表情也带上了一丝烦躁。
语言不通,老司机也只能耸耸肩, 带对方去一开始要求的地址——管他的,反正只要给车费就是上帝。
接近四十分钟车程后, 的士停在了一处废旧荒凉的旧城区。
禅院甚尔向窗外张望了一眼, 就掏出一打美金扔给对方,然后直接下车。
‘嘿, 我还没找你零钱……哦,耶稣!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目视那背影快速消失在雨里,老司机摇了摇头,一脚油门驶出这条街巷。
在他们这些老纽约人眼里, 旧火车站附近的区域,是一片充斥不祥的废城。
这里发生过许许多多的怪事, 而似乎一切的开端,都源自于八十多年前,那场充满诡异色彩的列车连环爆炸案。
……
两年后。
京都府,四条河原町——
“喂?孩子,什么孩子?……啧,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忙任务呢,先挂了。”
听筒里舍去风度、吹胡子瞪眼、几乎要对嫡子破口大骂的长老们,还没来得及怒斥,就被禅院直哉给挂断电话。
揣起手机,长按关机键,金发狐狸眼的青年,甚至坦然无视了比北极风还要寒冷的目光,嬉皮笑脸地给对面人倒满果汁:
“表情别这么严肃嘛~羽鸟,难道说考大学的压力就这么大?你的眉心多了个川字哦,知道嘛~”
“我.是.因.为.考.大.学.吗?”
草摩羽鸟头上血管暴起,眼神刀在对方身上,像是要给禅院直哉开个天窗:
“我因为谁压力这么大,罪魁祸首难道不该反省一下吗?!”
“哎呀,啧啧啧~我太理解了,羽鸟,这么长时间,帮我分神照顾那两个孩子,真的是辛苦你了,可是……如果一旦被我家里发现他们的话,惠和累说不定会为此丢掉小命的,呜嘤……”
没等这个不要脸的肌肉嘤嘤怪,再次炒他的大家族遗孤冷饭版本,草摩羽鸟深吸一口气,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说:
“慊人已经知道了。”
“嗯?”
见对方还没明白,草摩羽鸟捂了捂额头,语气也变得有些低沉。
他说起了前两天,从草摩紫吴那得到的,暗中传来有关慊人的消息——
“好像是你们家的人,已经向本家投递了拜帖。约定见面的时间就是今天,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见家主,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吧?”
“……”
见好友脸色冷了下来,草摩羽鸟知道,对方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总之,虽然慊人之前不反对累他们借住,但如果知道孩子们和擅长除咒的阴阳师家族有联系,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将他们交出去。”
自上代家主,草摩晶逝世后。
草摩一族的少主,草摩慊人,成为了最孤独的【神明】,因此也极为恐惧【十二生肖】与【神明】的契约羁绊被解除。
虽然解除诅咒、变成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是十二生肖里每个人的愿望,但如果真出现那种局面……
众叛亲离的那个人,未免也太可怜了。
“好吧、好吧,唉,我知道了,该死的老家伙,居然过了这么久还不肯死心!亏我以为全都糊弄住了……”
禅院直哉放下二郎腿,忍不住爆了几句粗口。
烦躁地抓抓头发,他开始用手机翻号码。
然而可惜,堂堂咒术御三家的嫡子,由于平时交友面过于局限,一时之间,竟然也找不到草摩羽鸟以外的,其他可以托付的靠谱之人。
真没办法啊!只好打电话问问甚尔,他有没有时间先带一阵子……
嗯?
不对!
话说小惠他们本来就是甚尔的儿子吧?
为什么他这个大少爷,现在反而成了对方的专职保姆,居然要操心这么多东西?
可恶,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您稍后再拨……’
“啊啊啊,搞什么?这种时候?快点接电话啊!”
……
北美时区,拉斯维加斯。
绿色的赌桌上,黑色触屏手机单调地震颤着。
主人随手将它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一边从手里捏成扇形的扑克牌中,挑出一张红桃Q扔出去。
“孔?”
‘喂,禅院,我这有一个大单,你有没有兴趣看看?’
下家没牌,于是男人大手一伸,将四张墩收拢到面前,一边跟电话里说:
“我正忙,没一亿的报酬就别打来了。”
‘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人在拉斯维加斯,还能忙什么,不就是在赌……’
“说不说,我挂了。”
‘行、说、说,我先说正事,盘星教下单天元的星浆体,死活不论,你不想掺一脚吗?’
“多少?”
‘一亿五千万。’
“呵,那还不错,对手呢?保镖都是些什么人?”
‘我有确切情报,对手只有两个咒高在校生,还是二年级,不过是特级咒术师。’
“哦?术式呢?”
‘一个还不清楚,另一个看录像应该是咒灵操使?名字叫做夏油杰,另一个叫五条悟。’
“……”
电话里头传来嗤笑,很快又变成无法抑制的大笑声,男人像是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上,但好在笑完之后,术师杀手给了中介人一个明确答复:
“活我接了,情报发手机。”
‘那好……’
就在孔时雨吐出口烟,电话里的消息如同五雷轰顶,让一向头脑灵活的他差点懵住。
因为这位天与暴君,像是很随意一说:
“对了,我已经不是‘禅院’了,我入赘进言峰家,现在叫‘言峰甚尔’。”
孔时雨张口结舌:
‘咳、那……啊,应该恭喜你哈?’
哈。
喜从何来?
连孔时雨自己都扪心自问,喜从何来?!
中介人恨不得穿越时空回去,扇一秒前的自己几耳光。
实在是刚才太过震惊,不小心说错了话,还正好踩进雷区中央。
果然,电话对面没有任何回音,全然冷漠地拒绝了这种道贺。
于此同时,没得到任何征询,就被户主老爸一道改了姓氏的禅院——不,现在是“言峰惠”了。
他,又遇到了有生以来,最烦人的那个烦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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