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将黑井劫持到冲绳,这个季节里,傲慢的年轻特级们, 还有那个想法天真的星浆体, 想必会因悬赏即将结束,大意地在冲绳多待一天吧?
只要让六眼一直保持无下限术式,等回到咒高结界的时候,一定会放松懈怠,从而露出破绽。
因为太过了解咒术师这个群体,竟然全都算无遗策——用天逆牟捅伤五条悟,出其不意吓到几人。
迫使那个咒灵操使带星浆体先一步撤离, 从而叫他们分开两路。
再用蝇头群干扰六眼,误让他认为自己被调虎离山。
但虚虚实实,甚尔的目标其实就是先解决他——只要能解决“无下限”这个麻烦的术式, 那个咒灵操使的咒灵,还不配被他放在眼里。
拔出天逆牟, 甩掉上面的血迹, 甚尔踏过五条悟身下的血泊, 走向薨星宫参道。
看样子来得及——
随手解决挡住去路的黑井,天与咒缚的过人视力,让他捕捉到不远处一男一女的两个身影。
甚尔掏出□□,面具下的表情满不在乎。
——如果你还在这,一定会阻止我吧?
他抬起手,眼底比任何一次暗杀,杀意都要黯淡:
“擅自没影的家伙,我居然还要在意他的看法,真是没救了操。”
一声枪鸣响起。
彻底射杀天内理子的未来,与夏油杰坚守的人心。
“我想和大家继续在一起,去更多不同的地方,见识更多东西……”
没等说完真正的心愿,哭泣的少女便被子弹击中,洁白的校服被鲜血染红。
夏油杰睁大双眼,面对眼前残酷的景象,无从去想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为什么敌人会在这?
悟又怎么样了?!
“收工,收工,真是累死人了。”
天与暴君吹吹发热的弹膛,把枪别进裤腰,面对咒灵操使惊怒的表情,自来反社会的他,恕不能与对方共情。
“为什么你会进来?悟呢!”
高大男人咧嘴一笑,说:
“还有什么为什么的,因为他被我杀了呗。”
“……是么,那你也去死吧!”
夏油杰放出自己最强的咒灵,可即使是这样,他对于身经百战的术师杀手,也还是太嫩了。
甚尔不想在他身上多费心思,反正也不能杀,杀了的话到时跑出一堆不受控制的咒灵,未免太节外生枝了。
几招就将咒灵开膛破肚,甚尔将少年狠狠击倒,鞋底踩在这个奇怪流海脸上:
“你们这些被上天眷顾的咒术师,居然败在我这个咒力都不会用的‘猴子’手下,看来要想长命百岁,可别忘记今天的事啊。”①
“……”
夏油杰意识迷离之际,听到这样的嘲讽,想反驳却无能为力。
甚尔走到目标旁边半蹲下,略沉默了一会,才从脖上扯下一条细链,随手放进星浆体兜里。
尽管想表现得轻描淡写一点,他面上却还是控制不住,流露出一丝愤恨。
“呵,该怜爱世人的时候,你人在哪里?你的那个神又在哪里?”
……什么神啊信仰的,一点狗屁用都没有!
就算我杀了无辜者,难道你现在能阻止我?送我下地狱吗?
怀着自暴自弃的冷酷态度,甚尔将星浆体送到盘星教本部的时候,脸色已经不能再差。
好在孔时雨办事利落,盘盈教法人也没有欠钱的毛病。
否则被星浆体的样貌勾起往事,甚尔现在见谁都想暴打一顿。
收到尾款,他告别孔时雨,准备没什么事的话,就直接订机票回美国——
他只是想去拉斯维加斯潇洒,绝不是为了等某个混蛋,自己从纽约结界里滚出来!
“?!”
才走到盘星教大门,他就迎面遇上本不可能站在这里的人。
“诶呦,好久不见啊。”
满脸血污的五条悟,抬起头与他打着招呼。
“真的假的……这都没弄死你?”
甚尔一脸无语,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杀人都居然忘记补刀。
事实当然不是。
他不仅补过了刀,还在对方脑门和喉咙上各自开了个洞。
“当然是真的,我感觉自己现在特别精神。”
五条悟有些怪异地笑着,像是大脑受损后,人反而更加元气了。
甚尔:“……”
精神病人觉得自己更精神了,很难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随后对方就自曝自己临危学会反转术式这件事,同时明显也是术式公开,想增加接下来的咒术威力。
总之就是再打一场对吧?
甚尔烦躁地抽出游云,他从来都不加班,今天也不想再听任何跟某人有关的词,像是【反转术式】之类的。
偏偏就有人追在耳边叨念……
“你的败因,就是没有砍下我的头、或者用另一把刀刺进我脑袋。”
白发的六眼做出起手势,空气都因强大的咒力反应而紧缩。
“闭嘴,真够烦人的,这就砍了你行吧?”
两人迅速在周围游斗起来,“死”过一次的五条悟更加难缠,不过甚尔并不觉得自己会输。
能不能打败御三家公认最强、天之骄子一般的六眼、无下限术式持有者,或者将对方为代表的垃圾场踩在脚底下,这都已经无所谓了。
他现在就想把看见那个星浆体的人,全部通通都暴打一遍,以解自己苦等两年,至今不能痛殴某人的心头之恨。
“这一招,是我刚想出来的,送给你了。”
五条悟倒悬于天上,双手捏合——
不同于刚才的“赫”,即使打中也不会让自己重伤。
突然疯狂起来的六眼,让甚尔头一次寒毛倒数,全身细胞都叫嚣着危险!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虚式……茈。”
第150章 150终见
巨大能摧毁天地的引斥合力, 贯穿了未能完全躲开的甚尔的身体。
仅被那风暴边沿扫到,几乎免疫一切术式的天与咒缚,也瞬间被崩解搅碎了肉‖体。
他终于意识刚才的违和感源自哪。
原来是自己内心对死兆的警觉。
甚尔低头看去, 他的半边身体还有左臂, 都在刚才的一击中消失, 除非某个混蛋神父还在身边,否则这样的伤加上出血, 自己没可能生存下去了……
“还有什么遗言吗?”
对面的白发六眼注视着他。
作为给差点就杀死自己的对手的尊重, 五条悟如此问。
脚底下血泊越来越粘稠,甚尔最后还剩一点意识, 却只自言自语说:
“……还是毁了。”
五条悟看着对方奇怪的表情, 有些好奇:
“什么毁了?你没别的事要交代?”
当然是戒指。
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天与暴君已经懒得再说话,神父亲手给他带上的枷锁,即使在最绝望愤怒的时候,他也没舍得扔, 最终居然还是毁掉了……
我果然。
不擅长拥有啊。
“没有。”
产屋敷家欠自己和士郎人情,会好好对待惠,而且还有几百岁的小鬼跟着……
“没有别的了。”
杀手深青色瞳孔里,光芒逐渐黯下去。
然而他不知道, 就在自己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五条悟突然抬头, 猛地朝远方天际眺望。
只见无边的白色迷雾, 正从遥远的天边席卷而来!
仿佛云雾缭绕的高山伸出巨手,将整个东京遮盖, 又随即遮蔽了日本岛全境!
在所有普通人、咒术界都对这雾无从所觉时, 冷汗已经浸透了五条悟的衣襟。
他分明察觉到白雾里存在某种“东西”, 却不敢完全解放六眼观察——
会死。
只要看清雾里的东西, 就一定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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