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规矩禁军各卫各设其统帅将军位,而被内城之人称之为禁军统领的通常是指的那位掌宫禁卫的内城禁军统帅。
与其他禁军卫相比,他在城内的存在感和关注度着实过高。
一来是因他本就是最为接近皇家的禁军统帅, 可以随意进出宫内。二来是他住在东街。
就是那个龙阳爱情无数, 八卦与狗血齐飞的地方。除了某些权贵人家男女爱情的那种普通瓜,皇城人最爱的瓜田就属东街了。
试问, 谁还不是个爱吃瓜的猹呢?
而且东街的小瓜瓜们都长得好生水灵, 听说连拥有天下第一美色的东厂都督都是那里出身的呢。
嘶哈嘶哈!
身为住在瓜田的男子, 禁军首领不负众望, 在兢兢业业打拼事业维护皇家安全的同时也是在狗血中畅游。
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他与王都督的多角恋爱恨情仇了。
喔, 也不能说是爱恨情仇,最多就是王都督承包了个鱼塘,散养了数条东街的疯狗, 还都是品种高贵的那种。
这些疯狗对都督大都是忠心耿耿。
也不知都督是怎么调|教的, 即便只是在用得上他们的时候偶尔给点连糖屑都称不上甜头, 这些疯狗也是听话极了,指哪儿打哪儿。
偶尔有几个不听话的, 都督也不必自己费心, 只要一个眼神, 其他的疯狗就会蜂拥而上。
他太懂那些狗了。
他们平时便是互相看不起,动不动就是争风吃醋,也不知道哪凭空来的醋, 一个个心里恨不得把对他有意思的旁人都给杀了, 把他一个人藏进小黑屋里。
都督年少未得势之前没少因为他们的强取豪夺吃苦。要不是他机智跑进宫去, 得了陛下的庇护,现在他人怕是被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现在他得了势,武功也高强了,这些家伙又舔下脸来,对他低声下气,求他的垂怜和爱。
呵,这世上哪来这么多好事?一群*罢了,只配被废物利用。
王都督对这些狗嗤之以鼻,压榨起来根本不带一丝不舍。平日里看他们互相针对就当看戏一般,偶尔兴趣来了还会填把火。
都督把他们当乐子,皇城群众也吃瓜吃得尽兴。
而在这群乐子中最乖的就是那位禁军统领了。
吃瓜群众们和群狗们以为他也不过是疯狗的一员,而都督本人的心中却好似并非如此,时不时还以兄弟相称,这可羡煞了旁人。
都督对他的态度很是暧昧,而他对都督也是最为亲近和忠心的。
所有皇城人都知道这一点。
而现在,这位最为忠心的狗却坐在了傅府的书房。
一个有造反之心的逆贼身边。
顾惜朝看着帘内坐着的禁军统领,面不改色地双手抱拳一敬打了声招呼,心中却是已经感觉到了窒息的可怕。
他在喝水。这位禁军统领在僵硬地、非常人一般地直视着前方,一下一下地喝着杯中的水。
他手中的杯子很小,早就空了,可他还在喝着,就好像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会活动的木头人。
这位统领变成了药人,顾惜朝意识到。
药人乃是傅宗书手下的另一大杀招,平日里都是用来制作死士。
顾惜朝在夺取逆水寒时曾不下一次看到过药人的出现,也见识过药人的可怕。他们不惧痛,不怕死,没有自己的思想,实力强大,完全听从主人的命令。
他们的强大来源于药物透支潜能,而透支代价就是他们的命,仅仅只能活三年的命。
顾惜朝明白,傅宗书是在威胁他,向他展示药人,提到他的兄弟,是在告诉他——
看连大名鼎鼎、武功高强的禁军统领都能被他傅宗书变为药人,你顾惜朝这一区区贱民又能如何?
不如老实听话,省得害了你的兄弟、你的家人,自讨苦吃。
当然这些话傅宗书是不会明说出口的,他只是哈哈笑了笑,豪迈的,状似亲切地向顾惜朝承诺着,事成便会安排他的兄长去禁军做事,待替换统领之时再让他的兄长接替。
禁军统领,多好的差事啊。
好得让顾惜朝都无法拒绝。
他怕。他害怕连累他的妻儿,怕害了他的钧哥都丧了命。
“好。”他说,“一切皆听相爷安排。”
他的声音如寻常一般,但他知道他在颤抖。
“惜朝,定肝脑涂地,不负相爷所望。”
536
此时此刻,听他们叭叭好久抬放杯子都快抬放累了的禁军统领两眼放空。
啊,这个傅老贼什么时候才放他回去啊?
装被控制不停喝茶真的好累哦,他昨晚才刚上的夜班,一夜都没睡就被抓来,真是一点都不体谅夜班人。
烦死了!
抓来也就算了,还要重复给他喂药,真是的难吃死了。
还好他昨晚夜班昏昏欲睡就吃了三颗夏天从孙大夫那里屯来的藿香正气大力丸,提神醒脑还排毒养颜,不然就要被这糟老头子给得逞了。
就是这藿香丸副作用不大好,回去还得拉几通肚子,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痛。
哎。
算了,看在桃子说事成之后会陪他去看花的份上继续忍忍吧。
这可是看花呢,四舍五入就是婚后生活,再四舍五入就是三年抱俩,可美死他了,嘿嘿~
537
年轻的菠菜并不知道禁军统领那放空呆滞的两眼之中藏着的是怎样的粉红泡泡恋爱脑。
他好悲伤,好痛苦,好难过,好不愿,但为了家人他不得不丢到自己的良心。
宁愿自己深陷泥潭,也要换取家人的安康。
他去了,按照傅贼的计划在临属国公主和驸马的婚宴之日,他带着逆水寒在禁军统领的故意放水之下潜入了宫中。
傅宗书定心造反,已是不再在乎逆水寒中的秘密。他让菠菜将其毁去,但菠菜没有。
此时的菠菜已经没有了退路,也不知他的钧哥在何处,但或许是出于自责想要谋得一丝心安的心态,他还是将逆水寒随身带入了宫中。
这是把剑,钧哥想要的剑。
菠菜不知自己是否还有见到钧哥的希望,只能将剑看作是钧哥的化身,陪伴在他的身边。
这是他第一次踏入宫中,也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宫中的寂静与寒冷。
此时正值黄昏,皇帝正在御书房内。
为了方便菠菜行事,禁军统领已经提前找了由头将人手调走了,此时的御书房前空无一人,到处都是静悄悄的。
御书房的门紧闭着,屋内已是点起了烛光。
菠菜站在庭院中,看着不远处门房之中透出的烛火。
他知道,他要杀的人就在里面。
那是天子,他菠菜作为探花郎本该是天子的门生。
可现在菠菜却要去逼他写下禅位的诏书,要取他的命。
这是位很好的君主。菠菜看得出来,从他登基后颁布的几条政|令中看出。
他知人善任,不看出身,不看资历,提拔了很多年轻有才的臣子,是菠菜梦想中的主公。
可惜,没机会了。
无论成败与否,他菠菜都没有机会为其侍奉了。
菠菜无声地呼出一口浊气,抬脚便要向御书房迈去。
突然,一把泛着寒光的钢刃从天而降,直至劈向菠菜,与此同来的还有一道刚硬且满是怒火的声音——
“顾惜朝!”
菠菜握紧腰间的剑,抬手拔剑便是接招。
来人正是戚少商,菠菜曾经的友人,也是现在的仇家。
当然,这仇家是戚少商单方面认为的,如果可以菠菜还是愿意认他这位朋友。
只是戚少商不愿。
他恨透了菠菜,恨透了这个让他无数兄弟死于非命的男人。
他是剑客,江湖上顶尖的剑客,以“一”字剑法为招,直刺横戳,横迅直急,不知多少人败于他的手下。
但他不是剑修。
他的心太急了,人太烈了,走的是江湖,重的是情意。
他修的是武功,用剑的武功,再为高超也不过凡人境地。
菠菜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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