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庭夜有些恍惚, 他从来没有想过,还能有再见到他们的这一天, 宛如一个不可能的奇迹。但现在,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 德里丹打破了僵局:“阿拉斯, 你找到心爱的人了吗?”
她注意到了阿拉斯手上银色的戒指, 还有戒指所在的那一根拥有特殊含义的无名指。
秋庭夜下意识看了一眼手上的银戒,唇角弯了弯,展露出如水一般柔和的笑意:“嗯,我找到了。”
塔帕尼欣慰地笑道:“真是不容易啊, 我们差点都以为你要一辈子孤单了。”
说罢,他又好奇地问道:“是男的女的?性格怎么样?”
秋庭夜唇角的弧度越发上扬:“他叫黑泽阵, 性格成熟稳重, 偶尔会有点小脾气, 很纵容我, 银发很长很漂亮。”
最末,他又补充了一句:“很可爱。”
性格成熟稳重,琴酒的确是很稳重谨慎,思维缜密,已经到达了神经质的地步。
偶尔有点小脾气,杀卧底和叛徒的时候他的确很有脾气,一言不合就用伯/莱塔指着别人,分分钟送人上天堂面见上帝,只是一般人撑不住他的脾气。
纵容,从某种意义来讲,琴酒的确很纵容秋庭夜。
银发很漂亮是实话实说,至于可爱,那就是秋庭夜堪比银河那样厚的滤镜了。
但塔帕尼和德里丹并不清楚秋庭夜即使是在婚后也没有脱下来的恋爱滤镜,只以为阿拉斯的爱人是一个事业有成性格稳重,对待爱人非常体贴纵容,也会在爱人面前露出可爱一面比如撒娇的男人。
奇怪的误会就这样产生了。
两人满怀欣慰地说道:“看来你们感情很好啊,都已经结婚了,只可惜没能参加你们的婚礼。”
秋庭夜的眉眼放松下来,却也没说他们没准备举办婚礼。
“叫我秋庭吧,秋庭夜,阿拉斯代尔这个名字现在已经不是我在用了,这个名字目前还是一个秘密。”秋庭夜渐渐找回了一些以往相处的感觉。
“但是之前我们在宴会上可是喊了你‘阿拉斯’的,当时你身边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安室透听到了正好,也不需要他用其他的方式来让安室透他们将阿拉斯代尔这个身份和他们联系在一起了。
他微微摇头:“那个人的身份特殊,也是一个秘密,被他听到没有问题。”
塔帕尼笑着说道:“看来你现在的生活很精彩啊!”
秋庭夜不置可否。
“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原来你就是住在爷爷隔壁的邻居,今天早上我们去拜访邻居的时候你们家没有人。你还养了一只哈士奇,叫做小十对吧?小十可是布布唯一的朋友啊!”塔帕尼好笑地说道。
秋庭夜也有些惊讶,他挑眉问道:“所以布布那么不会说人话是你们教的?”
德里丹无奈:“我们可没有那样教布布说话,是布布自己爱看电影,然后跟着电影上学的。”
秋庭夜失笑。
“你的变化很大,但我们很高兴你能有这种变化。”塔帕尼感叹地说道,“尤其是在说起你的爱人的时候,你的笑容都变多了。”
秋庭夜抿唇,笑意微敛:“很抱歉,我——”
“你不需要说抱歉,秋庭。其实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才对,是我们一同赴死,却忽略了你的感受。”
塔帕尼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的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你也有了新的生活,没有必要再纠结那些过去。无论是过去和现在,你都是我们的好儿、朋友!”
“我们现在,就很好。”
是啊,他们现在,就很好。
这时的秋庭夜并没有听出来塔帕尼话中奇怪的转折。
明明没有喝酒,秋庭夜却仿佛有些醉了,他的眼底氤氲着些许水汽,亮得惊人。
两人此时躺在卧室的床上,投射在墙壁上的人影上下交叠,亲密无间,安静地拥抱着。
琴酒有些不自在地问道:“你不和你的故友多叙旧吗?”
他是真的以为,这个人今晚不会回来了,这也是他有些焦躁的原因。
“我是他们的朋友,但塔帕尼和德里丹最重要的却是他们彼此。”
秋庭夜撑起身体,认真地看着琴酒:“而我最重要的人,是你。”
“这一点,从没有变过。”
“我其实并不是不幸的人,对吗?”他凝望着,脸上多出了渴盼的期许之意,他希望得到肯定,将所有不幸的过往彻底结束。
琴酒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你不是。”
“能在最开始就遇见你的我,很幸运。”
世界仿佛翻转了过来,秋庭夜有些晕眩,所有的不幸都被覆盖了新的定义,枯朽的泥土里有新生的花朵破土而出,将旧日定格。
他的音色低缓,语气却在字句的诉说中越发上扬:“我能挣脱身上的枷锁,能和旧友在新的世界重聚,能遇见你,能将你找回来。”
他眼前颠倒的幻像变得清晰起来,眼底清晰地映入所爱之人的脸庞。
晶莹的一滴水珠在他的眼底凝聚,自眼眶里滴落,落在琴酒的眼尾处,渗进他墨绿的眼睛里,又顺着眼尾滑落,没入银发中。
他们肢体亲密地交缠在一起,深切相拥,静谧如幽深的夜。
——
第二天清晨,晨光熹微,秋庭夜拉开卧室的窗帘,让阳光照射进来。
他跪坐在床上,拉开被子,露出闭着眼睛的另一个人。太阳光所带来的光亮有些刺眼,而琴酒还是半梦半醒的状态,面色慵懒。
秋庭夜促狭地问道:“话说,阵昨天是不是吃醋了?”
话音刚落,琴酒就立刻说了一句:“没有。”
吃醋?他没有这种玩意儿。
秋庭夜挑了挑眉,凑到琴酒的身边,指尖挽过几缕银发,亲了亲他的唇角,笑意染上眉梢,轻声说道:“肯定是吃醋了吧?”
“我不信你没有烦躁的感觉”
琴酒:“”好烦。
腻人的情侣早上也在黏黏糊糊。
一直黄蓝金刚鹦鹉飞到了两人的阳台房檐上,豆豆眼看了屋内的两人一眼,振了振自己漂亮的翅膀。
见里面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它,布布歪了歪小脑袋,为了给恩人一个惊喜,开始一展歌喉。
一首鹦鹉的破锣版《My heart will go on》便唱了出来,大多数词都是胡乱混过去的。
正在和阵亲亲的秋庭夜:“”
琴酒:“”
这歌,唱得真难听。
笑容渐渐消失。
秋庭夜从床上下来,往阳台上走去。布布见他从里面出来后,也不继续唱歌了,扑棱着翅膀飞到秋庭夜的面前,落在他的手臂上。
布布有点害羞地捂了捂自己的脑袋:“嘎——恩人,好听吗?”
秋庭夜的嘴角微抽,但他心情还算好,不跟小动物计较。于是他摸了摸布布的翅羽说道:“乖,告诉我谁叫你唱歌的?”
“嘎——是小十!”
秋庭夜露出了分外核善的微笑,他给布布喂了一点鸟食,然后将这只在表面上看来傻乎乎的鹦鹉哄了回去,这才回到卧室里。
琴酒已经从床上下来,他也听到了外面那只鹦鹉的话。
秋庭夜苦恼地说道:“小十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琴酒轻轻哼了一声,主动抱住了他,补上刚刚被打断没有结束的亲吻。
但亲亲并不能让秋庭夜忘记小十到底干了些什么好事。
于是等他和琴酒下楼的时候,在客厅沙发上趴着看狗血电视剧的小十就惨了。
秋庭夜挡在了电视的面前,露出了十分核善的微笑:“是你教布布唱歌的?”
小十:“!”
哈士奇脸上的感叹号几乎都具现化了,一个撒腿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夹着尾巴躲在了琴酒的腿后。
琴酒:“”
但这一次,小十躲哪里都没有用了,暗搓搓搞事的小十被琴酒抓了起来,然后被“啪啪”打了两下屁股,顺便得知,自己未来一周的伙食都是难吃的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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