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是费奥多尔。”太宰道。
就算再不愿意承认,他们也必须肯定费奥多尔在逃生上远超常人的能力。
站在还在滴水的点滴前,柊真白没说话,垂低的眼眸里有什么在凝聚,他知道费奥多尔难杀,自从他决意要杀费奥多尔开始,他就没有手下留情过,可是除了第一个CD堵在安全屋打了个措手不及之外,之后的竹野内医院和孤儿院两次机会都被费奥多尔逃脱了,所以,他很清楚在安排退路上,费奥多尔从不逊色于任何人。
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想要杀死他。
一口微不可闻的气息从胸腔里吐露出来,柊真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时间的脉络在意识里显现,他开始在脑海中重新回忆那个夜月下的盘山公路,然而,一只手猛地扣住他的腕部——
腕间新鲜的齿痕暴露出来,人间失格的微光在昏暗的房间里亮起。
“不行哦。”
柊真白顿了顿,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太宰:“但是,我还是想要杀死他。”
一用力,蛮横地将柊真白拉进怀里,太宰继续强调:“不行。”
黑色的大衣在莹白的光辉中扬起,跌进太宰怀抱的那一刻,柊真白恍然像是看见了那个无人可以察觉的黑暗地带,无风自动的‘书’被包裹在一团微光中,缓慢,翻动,世界的因果根源,一切规则秩序,生存于世的人们,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从这一页页书页上展开。
这就是世界的根基。
那些曾经崩坏的痕迹都在选项A的逆转里得到了修复,但,如果除了他和太宰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的话,那么,一切又都会到那个崩坏的时刻。
柊真白楞在原地,太宰扣住了他的脖颈,声音就在耳畔:“没有意义,就算你逆转时间,在那个公路上把费奥多尔杀死也没有意义。不是费奥多尔也会有别人。”
世界上从不缺聪明人,只要再有一个人得知‘书’的存在,这个世界就会毫无征兆的走向崩塌。
柊真白无法反驳,这是必然的事情,在他们的身边就有一个聪明到极致的江户川乱步,他们总不能将每一个猜到真相的人都杀死吧?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老实说我也很生气呢,光是费奥多尔一个人就让你住了两次院,我和你一样无比的想要杀死他。但是,我们现在最不该做的就是被他分心哦……”轻如叹息的声音吐露出来,太宰更重的抱紧柊真白,同色的发丝交叠在一起,已经分不出谁是谁了,“虽说,在最开始的时候,我根本不在意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甚至觉得如果能和真白一起随着世界消亡那也算最好的死法,这算是殉情吧?啊,光是想象就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事情了,那可比入水好很多了!但是……”
太宰顿了顿,松开手,拉开的距离让柊真白看清了他的眼眸。鸢色的眼眸里带着一点眷恋和沉溺,就如同漆黑深渊里的无声扬起的浪涛,等着将落入此间的人卷入名为深爱的静海。柊真白仿佛受到吸引,他下意识往前倾去,人间失格的辉光一点点减淡,最后彻底消失,房间重新回到黑暗里,那一刻,柔软的唇瓣被温柔的覆盖了。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无比轻柔的亲吻。
触碰,再分开,缱绻依恋着。
“但是,我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做,我还没能教你考上东大,没有和你一起在小酒馆里等到织田作和安吾,那条白金的锁链也还没有定制……我想和你待在一起哦。”
胸腔内心脏跳动,一声接一声,柊真白的声音有些哑然:“我也是。”
“嗯,我知道哦。很早知道了。”随着笑意扬起,贴近的胸膛跳动着,“所以,我们一起吧。一起去把这个荒诞的世界变得真实,一起去找到那个能让我们和安吾、织田作一起都到小酒馆聚会的可能性吧。”
黑暗的房间里,仿佛只有他们的心跳声,柊真白好像看见了自己,他看着自己从幼年蹒跚学步到独自生活,他看到自己在盛夏的老宅里切开半个西瓜,然后昏迷倒下开发出异能,又仿佛看到了初见太宰的下午,明媚的阳光穿过窗台,之后的靠近陪伴,寿喜锅和烤肉的香气弥漫,悲恸随之而来,再后来时光被逆转,他们穿行在黑暗里,互相陪伴直至密不可分,那些一起走过的时光一点点在他脑海里闪过……他并不是多想拯救世界,但,他想和太宰在一起。
这样的心愿在没人察觉的时候就已经根植在他内心的深处,再一点点生长,不停的蔓延,直到长成苍天大树那样。
“好。”柊真白重重地点头。
得到回应的太宰重重地将他揽入怀中。
夜色一点点变得浓重,喧闹的城市安静了下来。
远在横滨,武装侦探社的宿舍楼内,月光轻柔的倾洒,一动不动的年轻的侦探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正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与此同时,相隔半个城市的某栋种着凌霄花的公寓前,不知为何突然失眠的年轻邮递员拉开被子坐了起来,火柴的微光短暂的点亮漆黑的房间,也照亮了他的带着点胡茬的五官和挂在一旁的沙色风衣。
房间很简单,却带着浓重的生活气息。
燃尽的火柴点燃了香烟,夹着烟,织田作奇怪的摸了摸胸腔,跳动的心脏让他感觉到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
“好奇怪,难道是有什么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吗……”
刚说着,一旁的手机忽然抖动了一下,一条工作邮件传了进来。
第130章 “织田作?这是在叫我吗?”
没有人喜欢当社畜。
重复一遍,没有人喜欢当社畜。
在清晨的早上,抱着邮件穿过硝烟还没散去的交战区,织田作就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是平常,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厨房煮咖啡,但现在他脚下是密密麻麻的弹壳,前面还有一个人举着手-枪对着他。
这个人就是他的工作客户。
忽略黑洞洞的枪口,织田作举起手里的订单详情,认真的比照了一下:“田中小次郎先生是吗?这里有你的一份快递。”
提着枪的田中小次郎愣了一下,手里的枪依旧警惕着没有放下,“什么快递,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邮递员,这是我的工作,”织田作平静的说道,“如果你确实是田中小次郎先生,那么这就是你的快递。至于是谁寄送的,抱歉,我也不知道,这属于客户机密。”
将手中的邮件派送出去后,织田作刚走出这片交战区就接到了老板有坂大叔的电话。
“喂,是织田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织田作应道:“是的,是我织田,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啊,上钩了,是一条大鱼……”东京都内某条河流内,有坂大叔一抬手,登时变得高兴起来,他小心翼翼将上钩的鱼放进桶里,然后才继续说“说过很多次了,不用这么严肃的织田君。不过,确实还有一份工作,还是一个跨区的比较麻烦的工作。”
织田作:“……”
有坂大叔显然知道织田作刚刚加了一个班,连早晨都没来得及吃,现在给他加工作是十分不人道的行为,语气登时就虚弱了下来:“嘛,主要是没有别的人手了。那个片区因为黑手党斗争沦陷,我们的邮递员还在送货的途中受了伤,现在,眼看着,邮递的最后时限就要到了。”
有坂大叔又叹息起来,连鱼上钩都不能使他多高兴一分钟,看来是真的很头疼。并不怎么会安慰人的织田作沉默的听着,他举着手机走到巷子口,又在商店里买了个饭团当做早餐,有坂大叔的八卦叨絮声还在继续。
“唉,我本来想联系一下真白的,但这半个月时间里,他居然成功脱单并且好像还在搞什么奇怪的play——你知道吗?港口黑手党的人居然传他被强取豪夺了,开玩笑,他那个身手,谁能强取豪夺他……”
熟悉的名字一下传到耳朵里,织田作愣了一下,他知道柊真白,他入职邮局时的面试官就是柊真白,不过,织田作仔细想了想,他和柊真白见面的次数其实不多,因为柊真白要上学的原因,他们只在一些极其缺乏人手的高危地区碰到过几次。但现在,听着这个名字,他却觉得分外的熟悉,有种天然的亲切感,就好像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于是,他接了一句:“谈恋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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