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宴道,身后的手紧紧攥着。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
“饮食清淡,多喝水,对了……”白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了钟离:“注意一下他有没有恶心感,如果有呕吐的症状就让人来不卜庐拿药。”
白术带着七七离开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钟离。
“钟离先生,不必担心,他很快就能醒了,另外,我们能去储藏室看看吗?”
“可以。”
送走白术七七之后,钟离坐到床边勾住了他的手指。
“钟离……”
“我在。”
宴道似乎睁开了眼,看向了床边的钟离。
鼻息之间还隐隐有旧的气息,宴道捏了捏钟离的手,然后紧紧握住。
“做了个梦,吓死我了。”
宴道才刚刚反应过来,之前看到的一切都只是梦,是虚假的梦,而真正的钟离一直都在他的身边。
“你喝酒了吗?”
钟离紧紧地看着宴道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眼睛看出些什么。
宴道皱了皱眉,他好像喝了点,但只是发现了有一桶酒水似乎的盖子没有盖好所以就想尝尝味道。
但是他只是好像并没有喝很多,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宴道昏昏欲睡,思维也迟钝了许多,还有一点想吐。
“好好休息吧,有我在。”
钟离的声音似乎离宴道很近,近的宴道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钟离很担心,他相信宴道不会贪嘴,也一定不会喝如此多的酒而引起高热。
小青睡在小白给他搭的小窝窝里,但是他也只是怕在那里,小白蹲在他身边,担忧地看着宴道的方向。
但直觉告诉小白宴道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就是看起来有点严重。
白术离开前询问了在店里工作的重云,问了问储藏室的位置,毕竟宴道就是被钟离从储藏室带回来的。
“就在这条街上,我可以带路的。”
重云也很担心宴道的情况,当时钟离将宴道带回来的时候正好重云刚到,小白和小青也在,看着宴道的样子他们都吓坏了,钟离先生倒是一句话都不说,安静得可怕。
“那就谢谢了。”长生趴在白术的肩膀上困得迷迷瞪瞪。
“老板他还好吗?”
白术扶了扶眼镜,眯着眼睛笑了笑,看起来倒是和长生有几分相似。
“不是多么严重的问题,虽然有点猜想,但还要去看看才能确定。”
七七跟在白术的身后,前方是重云在带路,几个人很快就到了一处院落。
绯云坡的繁华很难让人想到这附近居然还有这样古朴老旧的院落,虽然建筑完好,但风格明显和如今的璃月港不符。
“白术先生要进去吗?”重云指了指门。
白术抬头看着走廊的屋檐之上,摆了摆手。
“钟离先生说他说是在什么地方发现晕倒的宴道来着?”
“在院子里,钟离先生说,来到这里时就看到了倒在院子里的宴老板,门都没来得及锁上,钥匙也落到了一边。”
七七也仰起头,站在走廊里向上看,隐隐约约看到了类似于棉花一样的东西存在。
“是蛾子。”七七指着上面的东西说。
白术刚想说话,但忍不住咳了几声,立即掏出怀里的手帕轻轻抚住了口鼻。
“古书上有记载,水虫是其一,棉蛾是其二,它们都曾是魔神的眷属,但魔神消逝之后,它们也渐渐退化,棉蛾不常见,但确实是璃月独有的生物,它们的磷粉微小无害,但前提是没有碰含酒的东西。”
重云也抬头看着上面,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像云朵一样的东西,有些不知所措。
“那怎么办?能将它们清理掉吗?”
七七看向重云,缓缓开口:“棉蛾喜欢酒,所以会找有酒的地方生存,它们是最近找来的,狡猾,赶不走。”
七七之后白术也解释了棉蛾的特殊性。
这种蛾子基本是无害的,与它齐名的水虫已经灭绝,不过古书之中有记载,那种东西介于动物与植物之间,分为子体和母体,子体负责掠夺能量,母体负责繁殖,十分难缠,棉蛾不喜闹市,远离人类的城邦,为数不多的棉蛾伤人事件都和酒有关。
“酒和棉蛾的磷粉混杂在一起会导致人出现类似于食物中毒的现状并出现幻觉,只要好好休息就能好,宴道出现高热只是因为他对酒的承受能力太低。”
只不过这样的东西待在这里确实不安全,白术抬头看着上面的东西,打算回去想想办法。
钟离留在解愁坊,寸步不离宴道身边。
就像是白术说的那样,宴道出现了干呕的现状,而身上的高热已经渐渐褪去了。
宴道清醒过来之后五脏六腑都感觉不怎么舒服,钟离坐在床边,宴道半趴着抱着他的腰。
钟离没有戴手套,金棕玉石一般的双手抚摸着宴道的后背,轻轻地顺着他背后的发丝。
“我感觉我像是吃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好想吐啊。”
宴道的脸埋在了钟离的怀里,声音闷闷的。
宴道的情况渐渐好起来之后,钟离也就放下心来了,按照宴道这个回复速度,说不定晚上就能痊愈了。
“白术大夫去储藏室看了,要是有消息了他会让人告诉我们的。”
钟离的声音很轻,轻得有些异常,似乎眼前的人就像是一缕青烟,即使只是微弱的呼吸也会让他消散。
钟离很喜欢现在的生活,现在的每一天都是那两千年里无数次的期盼,在这几个年头里,钟离渐渐松懈下来的心在见到倒在院落里的宴道时刹那紧绷。
“钟离……我当时好像看到你走了,自己离开了,我还抓不到你……”
宴道坐起身,看着钟离,高热褪去的脸愈发苍白,他说着自己当时在院落之中产生的幻觉,而钟离就只是看着他。
微凉的手抚上宴道的脸,停止言语的宴道看着钟离的眼睛,那样压迫、紊乱的视线,宴道似乎只在摩拉克斯身上见过,不,摩拉克斯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视线……
这是他的钟离。
“对不起。”
宴道将钟离抱在自己的怀里,从很久很久以前,钟离不高兴的时候,宴道总是会先道歉,即使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才让他不高兴。
“对不起钟离……”
岩石会被风雨侵蚀,时间过得太久,钟离也几乎记不清自己最开始是什么样子的了,他只是知道现在的自己与过去那个自己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他的自负骄傲已经随着战争的结束和宴道的沉睡陷入了长眠,如今保留着的只是来自一个普通人类的部分。
“若是出什么意外……你便是说一百句对不起也无法原谅。”
宴道听话地点头,他现在只想让钟离快些高兴起来。
在战争之中显露无尽杀伐之相、又在冰冷的神座之上坚守千年的神不应该再经历一些伤悲的事情。
*
“中毒?”宴道略微有些惊讶。
“嗯,十分平常的中毒,你身体很好,只是一两个时辰就已经恢复完全了。”白术带着药来看望压倒,将他身体的状况浅浅说了一下。
钟离坐在一边,看起来平静悠闲不少。
白术看向钟离,笑着眯起了眼睛。
“我就说没什么大碍的,钟离先生当时真的是太紧张了。”
白术对宴道这般上心并不只是因为两人还算相熟,更是因为当时钟离的眼神……
钟离换了身衣服就去找了宴道,那块玉石的存在在钟离的心中留下了一道划痕,若是见到宴道他定是要问个清楚的。
可是等他走进院落是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宴道,钥匙落在他手边的地上,白色的衣袍上沾满了灰尘。
钟离将人带回解愁坊时立即让人去请了白术,在白术进来的时候长生就缩起了脖子。
那个名为钟离的男人看向他的眼神中似乎不含任何情感,似乎自己的存在只是一个死物。
上一篇:我和排球哪个更重要?
下一篇:凛风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