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活动身体一边很轻松地说道:“单听你刚才说的那几句话我还以为你在军情六处过得不错,起码很好地融入其中了,然而你第一眼看到我时的表情却不是那么说的。”
布莱恩只躲避,不还手,在昏暗的建筑物中接连后退:“我说了我最近太忙了,都快要忘记你是谁了,见到你的时候我心想‘咦?这个人的脸好像出现在了我家客厅的相框里,而别人都告诉我他早就入土为安了’——”
邦德的动作忽然变得更加凌厉。
布莱恩狼狈逃窜:“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别用那招揍我的屁股,见鬼……等等,你确定你正确地遵照了医嘱?他们让你刚痊愈就剧烈运动?”
“要不是我认真听了医嘱,你在一个月前就见到我了。反击,别只是傻站着。你的胳膊和裤兜焊死了吗?屁股有那么重要?”
布莱恩不由仰起头直笑,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还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打乱了节奏,不得不抽出插在兜里的手臂交叉在一起挡住邦德的进攻:“你一个月前回来的话根本看不到我,我那时在沙漠里喂骆驼……我错过了你的生日。”
他一路倒退到承重柱前,后背靠着水泥墙向邦德举起双手摆出投降的姿势,邦德的拳头在离他面颊只有几厘米的时刻停了下来。
“不用在意那一天。”邦德装作没看见他眼里的水光,放下手臂说,“我明白,我当年也不是每一次都能赶上你的生日。”
“是啊,我走的是你走过的路。”布莱恩拍打着后背上的灰,“我去向M打声招呼,告诉他你回来了。你在伦敦有合适的落脚点吗?”
邦德短暂地没有给出回应。
过了一会,他谨慎地问:“M?他?”
布莱恩回过神,赶忙说道:“这三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M女士退休了,我可以先带你去探望她。”
“不用着急。”邦德紧紧皱起眉,“我得先补一点功课,你在伦敦有公寓吧,我不能住在你那里?”
布莱恩按着额头,头疼地说:“抱歉,已经有人了,我总不能把他们赶出去。”
邦德:“他们?居然还不是一个人??”
“这是个复杂的故事,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很难说我在这一刻想到了什么……”邦德喃喃自语,又问,“你隔壁不行吗?”
“……我隔壁,我隔壁也有人了。”
邦德:“……”
牛逼。
最终邦德妥协了,决定先跟随布莱恩去探望M女士,或者现在应该叫她奥莉薇亚·曼斯菲尔德。M女士退休后仍然住在她位于伦敦的公寓里,自从许多年前丈夫死后,她一直独居。
布莱恩又绕了很远的路、做了好几次伪装才来到M女士的家门口。邦德问他:“你在防备谁?”
“我不知道。”布莱恩回答,“但这三个月里每次只要我露面,就一定会有坏事发生。哥谭,一个只是去接我回国的特工死在当地邪教徒手中;四十二天前我单独一人去巴黎,只是喝个咖啡的功夫就遭到了伏击;二十六天前有人入侵军情六处的数据库想要拷贝我在牛津读书时的档案,但是失败了;然后是十五天前,我在M的办公室——注意是办公室,詹姆斯——喝茶,结果茶水里检测出了铊。”
“你喝了吗?”邦德问。
“没有。”布莱恩谈到这些事时脸上毫无表情,“我差点就喝了,Q在关键时刻闯了进来,告诉我们M的办公室中进过一个可疑人士,然而面部识别系统和数据库说地球上根本没有这个人。”
“有人想杀你?”
“我不知道。”布莱恩又一次给出了不确定的答案,“有可能我早就应该死了,他们在试图纠正这个错误。”
他一手握枪,另一只手小心地敲了敲M女士的家门。
门内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布莱恩等待了半分钟。时间一过,他对邦德说:“我们或许可以改天再来。”
邦德盯着他的眼睛说:“你在恐惧,布莱恩。是什么让你变得畏手畏脚?我?”
“我没有,只是按照常理,奥莉薇亚这会应该在家……”
邦德趁他说话的功夫干脆利落地撬开防盗门:“看看就知道了。”
布莱恩把邦德拉到自己身后,率先走进门警惕地转了一圈:“……暂时安全。”
他关好防盗门,拉上客厅窗帘,只留一条缝隙,然后在窗户旁边站定,呼唤邦德说:“詹姆斯,到我这来。”
邦德不理他,自顾自地去翻M女士放在书架上的文件袋。
“詹姆斯!”布莱恩抬高声音,“你就不能配合一下?”
邦德保持着拿文件的姿势回过头:“我这辈子从来……”
话未说完,防盗门外传来拧钥匙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圆柱形的物体被来人高高抛起投掷到了沙发上。
邦德只觉得眼前一花。布莱恩从后面飞快扑了过来将他按倒在地,而后是流畅的前滚翻、起身后半跪在沙发旁对着公寓大门举枪瞄准。
而走进门的身穿镶满亮片的银色长裙、举着香槟酒瓶、白发里面还夹杂着五颜六色的派对彩带的M女士低下头,与布莱恩对视。
“……”
几秒钟后她摘下耳朵里的耳机,看看布莱恩又看看趴在衣柜和沙发中间的邦德,问道:“我是不是喝多产生幻觉了?谁来告诉我,为什么一个名字被刻在军情六处总部荣誉墙上的死人会出现在我的公寓里?”
第114章
一刻钟后, 公寓里的三个人在书房集合,邦德揉着手腕说:“布莱恩是对的,这公寓的安全性有待商榷。”
M女士怒气冲冲地回答:“除了你们俩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我的详细住址, 而且我记得我在你上次闯进我的家门后就换了门锁, 邦德。”
两个邦德一齐无辜又正经地低头看着她。
布莱恩纳闷地问:“但是你平时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家休息吗?”
“我.退.休.了, 布莱恩。”M女士的语气简直有些咬牙切齿,“也许你在周一下午三点钟还需要工作, 但我忙碌了将近八十年,现在想干嘛就干嘛, 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邦德给布莱恩说话:“他只是担心有人对你不利, 女士,您看, 他刚才还急着保护我。”
M女士的炮口立刻转移了:“还有你,詹姆斯·邦德先生(“你其实可以叫我詹姆斯的,我就直接叫你奥莉薇亚了。”邦德插话)。你到底是怎么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为什么不来教教我,好让我这半只脚迈进坟墓的老人抓紧时间准备一下?”
邦德本来想反驳他之所以在‘棺材’里,是因为M女士对钱班霓下了开枪的命令。但这话讲出来一定会破坏气氛, 而他看着M女士那一头白发里面没能摘干净的彩带, 一时间说不出什么太沉重的指责。
最后他只能揽了一下布莱恩的肩膀, 不轻不重地说道:“我教不了你。死人的事活人还是别去追究了,这个房间里熟悉死亡的人已经够多了。”
“……”
M女士被他的话激起了一阵从喉咙深处涌上来的酸涩感。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将生命与责任相关的话题略了过去。
但有些事还是要谈的,她去卧室整理了一下着装, 再出来时换成了相对正式的家居服,坐在办公桌后问布莱恩:“两个月过去, 辛迪加那边怎么样了?”
布莱恩与邦德对视了一眼——因为邦德时不时转过头盯着他看——反问:“马洛里先生没有告诉你?”
“他谁都不肯说,怕不是连首相都瞒着。”
“那我可能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规定就是这样。”
布莱恩摊开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姿势,又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说,“剩下的时间留给你们叙旧了,我很想陪着詹姆斯多待一段时间但晚上我还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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