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记事 上(287)

　　确切来说，是不敢去碰触一切和宇智波鼬有关的记忆和事情。

　　那些深沉的、痛苦的、翻滚着的情绪太复杂黑暗，哪怕稍微碰触一些，就容易再度被拉入黑暗中去。

　　更可怕的是，佐助清晰明白即便沉浸黑暗中，依旧什么都无法挽回，除了让自己痛苦，没有任何用。

　　他此刻走在一条漩涡鸣人和宇智波鼬都希望他走的道路上，如今的他除了沿着这条路向前，又能做什么呢？

　　甚至直到现在，他还被哥哥担忧着，真的是……

　　佐助微微低下头，黑色碎发遮挡住了眉眼，他的气息越发沉郁。

　　哥哥仍然在保护着他啊。

　　佐助的鼻尖有些发酸，心情激荡的同时又很无措，有点开心，可更多的是悲伤、纠结和无可奈何。

　　他做不到对宇智波斑说，请让我的哥哥回来吧这样的蠢话。

　　如今的木叶村不需要宇智波鼬来揭开过去的黑暗，死去的宇智波鼬才算是英雄。

　　而且佐助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兄长，如果他接纳了兄长，那死去的父亲和母亲，还有那么多宇智波族人算什么？

　　所以，这样就好了。

　　看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态度，他们很看重有后世记忆和经验的宇智波鼬，甚至愿意顾虑宇智波鼬的心情来看护弟弟佐助……

　　佐助想，若是宇智波鼬可以在过去好好生活，哪怕他们从此不见也无所谓吧？……甚至稍微想象一下，自己的兄长会在遥远的时代安定地生活着，那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幸福就快要从心底溢出来了。

　　所以只要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不像当年长门那样真的毁了村子，不对鸣人动手，佐助不打算阻拦这两人。

　　更何况最近忍界和村子也不安稳。

　　佐助想到前些日子袭击木叶的壳组织，又想到此前暗部部长佐井联系他，说有一个可能是壳组织的据点的坐标，还请他前去探查……

　　若不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突然冒出来，佐助早已出发了。

　　如今确定了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不会乱来，佐助也能安心去探查大筒木遗迹和壳组织的据点了。

　　就在佐助思考下一步情况时，突然宇智波斑的瞳力流动出现了一丝凝滞。

　　下一秒宇智波斑很自然地合上了手里的文件，并递给了千手柱间。

　　千手柱间接过来：“你觉得如何？”

　　“看起来似乎不错，和扉间走的是两个路子，不过大蛇丸创造性地将白蛇仙人蜕皮的概念融入到了实验中，咱们抽空去一趟龙地洞怎么样？”

　　“蜕皮吗？那蛞蝓仙人还可以分裂呢，咱们也可以去找蛞蝓仙人打一打秋风。”

　　宇智波斑噗得乐了，柱间是直接说打秋风这个词了吧？

　　“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仙术是蛞蝓仙人的传承。”宇智波斑想到两家后裔都在修行仙术，“咱们那边，蛞蝓仙人已经同意了吗？”

　　千手柱间迟疑了一会才道：“我有和蛞蝓仙人打招呼，最开始蛞蝓仙人好像不在意，似乎它认为人类很难学会，只要我们不介意人类变成石像，它自然也觉得无所谓，可是后来我将族人修行的情况告诉它后，它好像有些郁闷……”

　　宇智波斑皱眉：“它郁闷什么？”

　　千手柱间摇头：“不知道，事情太多太忙了，我还没时间和蛞蝓仙人细谈，回去后再说吧。”

　　两人对话时，大蛇丸双手撑着桌面，他微微低头，看不清神情。

　　但佐助清晰地察觉到大蛇丸的气息非常混乱，是中了强效幻术后精神涣散了，无法保持身体状态的常规后遗症。

　　不过大蛇丸硬撑着没露出来，大概一分钟后，他勉强收拾好了脸色，这才假装无事发生一样抬头笑着说：“如果要将蛞蝓仙人的秘术也加进来的话，我可以改进好几种技术，之前纲手一直拒绝我的研究邀请，我还很遗憾呢。”

　　大蛇丸这么说的时候，不经意间看了佐助一眼。

　　佐助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大蛇丸眼中多了一抹笑意。

　　千手柱间装作有些地方看不懂，凑到大蛇丸身边，单手压在大蛇丸肩膀上，帮大蛇丸恢复状态。

　　大蛇丸装模作样地给千手柱间解释一些稀有名词，于是三个人的小会就在佐助的默许下，悄无声息地发生并结束了。

　　一番和谐友好的交涉后，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表示要在大蛇丸的实验室继续看资料，佐助做不耐烦之色，他表示你们继续在这里看吧，我忙着呢，先走了。

　　佐助离开实验室，直接用轮回眼回到了木叶村的火影小楼。

　　高层都汇聚在火影办公室，佐井正在和鸣人汇报具体情况，见到佐助过来，鸣人先是松了口气，正色道：“怎么样，佐助？”

　　“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他们对村子没什么感情，但也没兴趣动手，只对大蛇丸的生物科技感兴趣。”

　　佐助瞟了几个高层一眼，恶趣味地说：“他们两个在一起了，目前千手和宇智波正在合族，比起村子，他们更关心两族通婚后的生育率和家庭和谐、幼儿心理健康等问题。”

　　鸣人重重叹了口气：“没错，家庭关系可比工作难处理多了。”他抱怨了一句，略过了这个话题，“如果他们俩对村子没别的想法，那就没必要一直维持这么高的警戒等级了，我们还得防备壳组织，川木这几天一直很不安，虽然我派了影分4身跟着，但还是我亲自看护比较安全……”

　　名为川木的少年是之前木叶等人在村子外围的飞艇中寻找到的少年，少年身上有大筒木一族的楔，和鸣人的儿子博人身上的楔极为相似，同时还有一个叫壳的组织来追捕川木。

　　鸣人从川木身上看到了自己幼年的影子，再加上涉及到了大筒木和无限月读，鸣人做出了要守护川木、对战壳组织的决定。

　　他乐观地说：“虽然他们对村子没兴趣，但肯定对强者感兴趣。”

　　四战时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打得多开心啊，若是让两个战国时代的强者得知大筒木一族的存在，他们肯定乐意帮忙迎战。

　　佐助点点头：“千手柱间不一定，但斑肯定乐意帮忙。”他这么说着，跳上了窗台，“之前佐井说了个位置，我去探查一下，还有……”

　　在即将离开前的瞬间，佐助突然笑了。

　　“吊车尾，这个宇智波斑掌握了九尾仙人模式哦。”

　　鸣人：？？？

　　不等鸣人反应过来，佐助已经消失了。

　　“老爸！”门外响起了漩涡博人的声音，“听说师父回来了？我想请师父帮我做特训，额，他人呢？”

　　鸣人沮丧不已：“已经走了。”

　　在佐助离开村子的一瞬间，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村子里，正是千手柱间的木之分5身。

　　考虑到宇智波斑身上有九喇嘛的查克拉，而七代目体内也有九喇嘛，两个九喇嘛互相牵制，宇智波斑反而行动不便。

　　于是由宇智波斑做掩护，千手柱间拿着大蛇丸给的名单和地点，偷偷跟着佐助来到村子。

　　忍者最擅长的是潜伏暗杀，对于千手柱间来说，这种事尤其简单。

　　他来到一个偏远僻静的区域，周围是道路，道路中间有一株大树，大树下有供路人休息的长椅。

　　千手柱间坐在长椅上，他仰头看着前方颜山上的头像，许久都没有说话。

　　初代目火影为这个村子死了，扉间也是如此，整个千手族人的鲜血和生命都贡献给了村子，而如今这个村子竟再没有一个姓千手的后裔。

　　千手族人真的全都消失了吗？

　　也许只是姓氏没了，千手的血脉融入了这个村子。

　　俱往矣，千古风流皆为尘土，再强盛的氏族都会消失，可是啊……

　　千手柱间有些落寞地看着初代火影的头像。

　　你幸福吗？初代火影？

　　——若为天下人，我的幸福无足轻重。

　　不用见到真人，千手柱间脑海里都能浮现出对方的回答。

　　那是个若威胁到村子，连亲朋手足都能杀死的伟人，一个心中只有天下的初代目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