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野加奈越听,眼睛睁得越大,直至惊讶的捂住嘴。
“所以……我是那个被附身的幼童?”
呜哇,这完全就是恐怖片展开了嘛!
“…不是啦。”五条悟好笑道,“普通人举行的仪式并不具备将传闻化作现实的能力,即使针对性的负面情绪不断积累,也只是有可能催生出类似形象的咒灵——而且这座村落的规模并不大,想生成会用咒术的准一级以上咒灵就更难了,顶多二级吧?”
“再加上那些受害者都是曾经搬迁出去的村民……嗯,我估计这是那个诅咒师做的,她应该是想借此制作增强她术式效果的咒具。”
毕竟能流通在外的咒具太少,而制造它的过程或材料里又需要饱含负面气息,最好还能成为连环杀人的凶器或媒介。
“就算后期没有洪水的干扰,她也会想办法故意中断仪式,杀死村民,给其他人制造恐慌。”
除了羽取一真外,车内其余人都听得似懂非懂。
“那为什么又找上我呢?”矢野加奈问道,“我不是这个村的村民啊。”
“诅咒师啊,除了想各种办法提高自己的存活率外,就是想各种办法赚钱。”五条悟想了想,“大概是有人嫉妒荒生润子,所以花大钱想请这个诅咒师对她下诅咒吧。”
没办法接触到荒生润子,就只能先接触矢野加奈,然后想办法间接给荒生润子下诅咒。
也正因如此,这个诅咒师才不得不尽快锻造出能满足她要求的咒具,导致原渡鹿村民一口气死太多,被高专发现了蹊跷。
荒生润子呆住:“……咦,目标竟然是我?”
“真是得多亏你耳朵灵敏,才能听出杂音的不对劲喔。否则等时间再长一点,就真的要出事了。”
五条悟冲她眨了眨眼,“润子姐姐,超专业!”
荒生润子被这一记wink击中,刚提起来的心顿时又放回去,失笑出声。
“那我之后该怎么办呢?要是再发生这种事……”
“高专会负责后续的排查工作,先确定这个诅咒师在普通人社会中的假身份,然后去反查她都接触过哪些人,看看还能不能再抓出一些漏网之鱼,连带找到给她下委托的人。”
五条悟想了想,安慰荒生润子道,“别担心,术师的数量本来就很少,诅咒师的数量更少,不会那么容易又碰到一次的。”
“而且,绝大多数术师的术式发动都有一个范围,不可能随便就伤害到你啦。”
听到自己并不会随便就卷入到这种堪称灵异的危险里,津地智也、矢野加奈和荒生润子都小小松了口气。
等他们一行人第二次到达医院的急诊,发现接待的医生是同一人。
医生边给羽取一真紧急处理伤口,边严肃问他需不需要报警。
津地智也赶紧打着哈哈搪塞掉,急中生智的和医生解释这是拍MV时的误伤。
医生拿着电话,面露狐疑:“拍MV?”
拍MV能在一晚上连送过来两个伤员?
“是啊,这是我的名片,隶属SS事务所的经纪人。”
津地智也拿出名片自证身份,并拉过身边戴着口罩的荒生润子。
“就是要给这位荒生润子小姐拍新专辑的MV呢。”
荒生润子配合摘下口罩露脸,面带歉然笑意。
“不好意思,看我们粗心的。”
医生或许不认识在年轻世代里短暂爆火过的羽取一真和五条悟,但他至少听过荒生润子的歌。
“这样啊,”放下电话的医生叹口气,“可千万别再这么拼了,这次好险避开了脏器。”
“肯定肯定。”
津地智也连连点头,好歹算是平安脱身。
如果让医生报警还得了,到时候后备箱被警察一掀开,非得当场把他们所有人都逮捕不可。
等他们回到SS事务所,那具诅咒师的尸体也可以移交到古井先生的车上了,他会运回高专,并进行后续的处理工作。
津地智也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感觉自己这一路都开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
“我今晚就赶紧把后备箱洗一遍。”
绝对不能留下任何血迹和奇怪的东西!
“哈哈哈,你可以联系古井先生,他知道一些专门协助清洗这些车内‘奇怪痕迹’的洗车点喔。”
五条悟笑眯眯的掏出手机,告诉他联系方式。
津地智也顿时大喜。
“太好了!”
…………
既然事件解决,五条悟和羽取一真便跟津地智也他们告别,坐上了古井先生的车。
他们要继续赶路回到高专。
而直到这时,只有辅助监督、羽取一真和五条悟的车内空间,骤然安静了下来。
换句话说,握着方向盘的古井先生,莫名感觉有一股压迫感在蔓延,仿佛他们正行驶在零下几十度的道路上,急速下降的温度令玻璃都开始结起窗花。
当然,结窗花是假的,压迫感是真的。
羽取一真双手放在大腿上,脊背挺直,目不斜视,脑袋微低。
这端正的认错态度,连椅背都没敢靠。
明明这样坐,伤口会更痛吧?
既然这么担心他生气,一开始就可以想别的办法破解幻觉——比如说真的放任自己被幻觉欺骗,跟他打一架也没关系。
五条悟的苍瞳盯着这个又让自己受重伤的家伙,心底无声叹出口气。
“你在幻觉里,看见了什么?”
他突然开口。
这次他没有听见婴儿哭声,很明显是由于那个木娃娃的存在,对方发动术式的条件变得更隐蔽了,堪称无声无息。
就算这样,一真竟然还能在瞬间就分辨出真假?
话说回来,幻觉无外乎引诱中术者误杀同伴、或是诱使中术者自杀。
就像他的幻觉是把一真当成了正在发动术式的矢野加奈,直到自己的[苍]被中断前,都很难察觉到异常。
那么,一真到底是怎么分辨出来自己中了幻术的?他没有把他当成敌人吗?
在气恼之余,五条悟有点好奇。
但羽取一真却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他当时,在幻觉里看到的,是一周目的……28岁的悟。
是发梢沾着血的、穿着那身被他称赞过葛立恒数的衣服的,悟。
是让他反复读档也无法在回去的悟,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站在他面前,取代了尚且是高专一年级学生的他。
羽取一真不知道这个术式到底是如何做到能读取他的记忆,或仅是根据游戏机制,单纯随机截取了一周目片段给他播放。
也有可能只是游戏出bug了。
但在那一瞬间,在这个28岁的悟轻轻张口、似乎要对他说什么的那一瞬间,羽取一真毫不迟疑的对自己用出了技能。
——幻境刹那褪去,他回归了二周目的“现实”。
此刻,羽取一真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向他提出疑问的悟。
“就是……长大后的你。”
羽取一真沉默许久,才低声开口回答道。
“长大后的我?”
五条悟疑惑重复一遍,嘀咕出声。
“为什么要造出一个长大后的我,难怪这样你就会对我出手吗?好奇怪……”
羽取一真缓慢眨了下黑瞳——至少从明面上来看,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不知道,”他口吻平静的接话道,“大概是为了麻痹我?”
五条悟:“麻痹……”
这个单词他没能说下去,因为结合一真看见的是[长大后的他]来推测,接下来能联想到的场景总感觉很微妙。
要说有多微妙,大概就是论坛里那个他没有权限浏览的板块那样微妙……
五条悟想说点什么,但又感觉自己被哽住了,逐渐自耳廓蔓延开的烫意让他没办法再继续对着羽取一真生气下去。
这、原来这小子,一直盼望着他长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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