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again 下(108)
“尖叫棚屋？”赫敏问，“怎么，那条蛇——”“蛇在，伏地魔在，斯内普教授也要在了！”哈利说，“伏地魔相信斯内普教授现在是老魔杖的主人，我们必须快点过去！德拉科，你留在这儿，万一他转过弯来，知道是你——”“我不会露面，就跟着你一起！”德拉科坚定地说，“不是不要耽误时间么？快！”他率先走了出去，还紧紧攥着哈利的手。哈利没有办法，只好不再阻止，但逼着德拉科穿上了隐形衣。罗恩和赫敏立刻跟上他，家养小精灵不用人指挥，在克利切的带领下挥舞着厨具四处征战。
他们往城堡大门跑去，发现走廊上满是格斗者。迪安正和多洛霍夫正面拼杀，帕瓦蒂以二对一对付特拉弗斯。皮皮鬼拎着一大筐疙瘩藤的荚果，让许多食死徒的脑袋淹没在绿疙瘩里。
“冲啊！”麦格教授指挥着一大堆桌子轰隆隆地跑过，她头发披散，完全没发现他们。
楼梯上、门厅里到处是食死徒，纳威和其他D.A.成员正把毒触手精准地安放在食死徒身上。西莫不知道扔了一个什么东西，在食死徒聚集最多的地方猛地爆炸。计分沙漏被打碎了，各种颜色的宝石扑了一地，有一个食死徒高声喊着：“小克拉布，你竟敢背叛黑魔王！”
哈利、德拉科、罗恩和赫敏击倒几个想要堵住哈利的，往城堡外冲去。一具人体突然掉到他们眼前，接着，另一个灰色的身影猛地扑了过来——“滚开！”哈利用力一挥魔杖，格雷伯克被击退了。拉文德摔伤了腿，挣扎着要站起身。哈利左右看了看，喊道：“苏珊！苏珊！这里，拉文德需要帮忙！”
苏珊不知道说了什么，汉娜从一边顶住她原本的位置。而她匆匆跑过来，跪在拉文德身边。
“还能动么？”她迅速地问，“这儿不方便治疗，来，我们得有个安全的地方……”
城堡外的战场一片混乱，巨蜘蛛从墙壁外侧源源不断地爬入，巨人挥舞着武器四处乱敲。特里劳尼教授的水晶球在空中穿梭，轰炸着巨蜘蛛和巨人——这些比较显眼，不容易打到自己人。
德拉科、哈利、罗恩和赫敏穿梭在战场里，不时向四周发射咒语。他们终于跑到了禁林旁边，隐隐看见巨蜘蛛们带着什么东西班师回朝。身后传来格洛普呼唤海格的声音，哈利心里发紧，却突然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汗水褪去，浑身冰冷。
摄魂怪顺着断桥飘了过来，战场适合他们，击倒敌人的兴奋，与死神擦肩的狂喜……德拉科突然一把扯掉隐形衣，和哈利一起大喊道：“呼神护卫！”
两只牡鹿从杖尖跃出，德拉科和哈利并肩而立，守护神照亮他们狼狈的模样，同时将摄魂怪驱逐。接着，水獭，猎狗，银兔……一只只守护神从他们头顶跃过，摄魂怪被持续逼退着，夜晚慢慢温暖起来。突然，一只山羊一跃到最前，哈利扭头回看，阿不福思立在他们身后，风吹起他的头发和胡须，露出那张与阿不思相近的脸。
“邓布利多！”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邓布利多回来了！”
“我可不是阿不思！”阿不福思挥了挥拳头，大声说，“但是没错，邓布利多还在呢！”
“你疯了！”哈利对德拉科大喊，“快把隐形衣穿上！”
“少废话，去打人柳！”德拉科说，“我要和你并肩作战，谁敢来打扰我我就让谁好看！”
他们拼命地奔跑着，终于看见了打人柳。它正挥舞着鞭子般的枝条，在此时战火纷飞的霍格沃茨竟然还算得上是一片净土。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罗恩指挥一根树枝穿过打人柳的枝条，捅了捅节疤。哈利此时倒有些冷静了，他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隧道里一片安静，杖尖的光芒仅能照亮他们自己的脸。他们慢慢接近了出口，小心地熄灭杖尖的灯光，手脚并用地贴着地面爬向出口。他们踏上腐朽陈旧的地板，慢慢接近了从墙缝中透出光亮的房间。哈利小心地从调换姿势，从墙缝里看了一眼，回头低语道：“只有他一个，我们还有机会。”
德拉科松了一口气，点点头。
他们隐隐还能听见霍格沃茨战斗的声音，却只和伏地魔一墙之隔。纳吉尼还在半空中的球体里扭动着，伏地魔盯着它，手指一下下敲打在老魔杖上。
突然，门开了。
尖叫棚屋的门打开，露出深沉的夜色。斯内普站在门口，一眼就看见了在门外偷窥的四个人。哈利半跪在门口，迎着斯内普的目光，摇了摇头。斯内普站了一会儿，却迈步，走上前来。他一直走到门口，就站在哈利眼前。哈利伸手抓住他的袍子，再次摇了摇头。
斯内普突然看了看哈利身后的德拉科，德拉科的眼睛里是同样乞求的闪烁。他想他明白这些孩子在这里是干什么了，不是为了伏地魔，不是为了那条蛇，而是……为了他。他们知道他要做什么，他们想来阻止他。
斯内普突然伸手，揉了揉哈利柔软的黑发。哈利微微一怔，抬起头看着斯内普的脸。逆光之中，这位一向对他严苛的长辈，竟然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斯内普准备收回手，却又拍了拍哈利的脑袋，看着他的眼睛。
“你有你妈妈的眼睛。”
他用口型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管哈利有没有分辨出来，就挣开抓紧他袍脚的手，嫌弃地踢了踢，确认不会让伏地魔看见，推开门，走进去了。
第258章
斯内普走进房间。
伏地魔坐在陈旧却华贵的椅子上，纳吉尼安全地待在那个漂浮在半空的星光闪闪的魔法保护球里。他的手指间摆弄着本应无往不胜的魔杖，听到有人进来，他的手指停止了动作，侧头看过来。
“你来了。”
“主人。”斯内普恭敬地欠身，“十分抱歉，我来的太晚了……不过，他们的抵抗正在瓦解，霍格沃茨不堪一击……”
“——这里面没有你的功劳。”伏地魔毫不留情地说，“西弗勒斯，你虽然是个高明的巫师，但我认为你现在已经没什么用了。我们还差一点就要成功了……还差一点。”
“是。”斯内普说，“请让我去找那个男孩。我能把波特给您带来，我知道我能找到他。”
伏地魔站了起来。他那双红眼睛审视地看着斯内普，像是在辨别他言语的真伪。他捏着那脆弱又坚韧的老魔杖，动作细致优雅。
“我有个难题，西弗勒斯。”他轻声说，“解决这个难题，我就能解决波特，我就能无往而不胜。”
“您已经无往而不胜了，主人。”斯内普说，“您甚至拥有了老魔杖。”
“老魔杖。”伏地魔说，“老魔杖，最强大的魔杖，陪最强大的巫师……可它为什么对我不管用呢，西弗勒斯？”
“主人？”斯内普茫然地说，“我不明白。您——您用这根魔杖施了高超的魔法，一举击溃了霍格沃茨的防御。”
“不。”伏地魔说，“高超的是我，但这根魔杖……不。它没有显示出它应该显示的奇迹，没有顺应我。这根魔杖和我多年前从奥利凡德手里买的那根魔杖相比，我感觉不到有什么差别——没有差别。”
“这不可能，主人。”斯内普说，“您是魔杖的主人。如果今晚那男孩来，我保证，他将毫无反击之力。”
“我——不是这根魔杖的主人。”伏地魔的声音变得更更加阴冷了，“我苦苦思索了很长时间，西弗勒斯……为什么它只是一根平凡的魔杖，为什么传说中的老魔杖和紫衫木制成的魔杖毫无区别？因为你，西弗勒斯。”
“……我不明白，主人。”
“你是它的主人，西弗勒斯。”苍白纤细的、蜘蛛一样的手在斯内普眼前摊开，老魔杖静静躺在那里，安静的，像是从没有在历史上掀起腥风血雨。
“老魔杖的传承依靠‘杀戮’，而你……你杀了邓布利多。”
斯内普的眼神微微闪烁。“事实上，我不能确定这一点，主人。”他说，“我知道什么都瞒不过您，我和贝拉特里克斯一致默认将这个功劳交付德拉科，您默认了，是您给他的荣耀。但是我不能对您撒谎，那一天——”“那一天你用了杀戮咒。”伏地魔说，“贝拉用的只是普通的咒语，而你用的是杀戮咒。就算你们的咒语同时击中邓布利多，西弗勒斯……那也是你杀了他。”
斯内普无话可辩了。
“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那男孩……波特，我了解他，他会自己送上门的。我知道他的弱点，他自以为是个英雄，不能容忍因他而起的战争，不能容忍那些保护他的人在他身边倒下。当霍格沃茨血流成河，他就会自动自觉地走到我面前，乞求我结束这一切，让我杀了他。”
“主人……”
“因此我下令，活捉波特，同时杀死他的朋友——越多越好——但不许杀死他。”伏地魔绕着斯内普慢慢转了一圈，“我等待那个时刻，西弗勒斯。但是我的魔杖却不听我的使唤，我该怎么办呢？”
“你是个好仆人，西弗勒斯。”伏地魔的声音冰冷沙哑，“忠心耿耿，但只有我能，能永生不死。”
斯内普动了动嘴唇，像是为即将到来的命运感到恐慌一样，退后了一步。黑色的长袍遮住墙上的缝隙，和那之后窥视的绿眼睛。
“我为必须发生的事感到遗憾。”伏地魔仿佛真的很遗憾似的说，“毕竟这之后，忠心耿耿的仆人又少了一个。我会怀念你并且铭记你的功劳，霍格沃茨的校长将由卢修斯接替……无需担心。”
斯内普盯着悬在半空的纳吉尼，蛇扭动着，冰冷的眼睛看着他，像是已经锁定了猎物。他下意识地攥紧了魔杖，紧接着，伏地魔用老魔杖猛击了一下空气，一道血痕在斯内普身上蔓延开来，他脱力地倒下了。
保护球悠悠落地，纳吉尼嘶嘶地吐着信子，慢慢滑向动弹不得的斯内普。
“杀。”
冰冷的蛇佬腔响起，纳吉尼的獠牙瞬间穿透了斯内普的脖颈。人体撞击在木制的墙壁上奏响垂死的乐章，德拉科死死扯着哈利的衣服，才能让他没有冲出去。
哈利瞪着那个被黑色长袍遮住的缝隙，眼睛满是血丝。他的嘴唇已经咬破了，山楂木魔杖在他紧握的拳间瑟瑟发抖，被掌心指甲刺出的伤口流出的鲜血润湿。
房间里一声碎响，伏地魔离开了。哈利立刻站起来，快速冲了进去。
斯内普的手指徒劳地捂在脖子上，德拉科跪在他旁边，哈利把山楂木魔杖交给他，他拼命地念着知道的所有治愈咒。
然而这时徒劳无功的，德拉科的治愈魔法再精进也还没有达到圣芒戈治疗师的水准。当初韦斯莱先生用了那么多方法才得以痊愈，这短短的时间，德拉科根本无力回天。
血还在流，哈利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跪下去。德拉科轻轻挪开一点，让哈利可以伸手，把手贴上斯内普的脖颈。
“教授。”他轻声说，“斯内普教授，我来送您。”
斯内普突然抬手，用力地抓住哈利的衣领。哈利顺从地凑近，遵循亡者的最后意愿。染毒的黑色血液正变成银色的记忆，德拉科了然地倒空一瓶魔药，捞取那些银色物质。
斯内普似是放心了，他的手重新垂下，黑色的眼睛望着哈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