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醒来都为反派背了锅[综穿](250)
“红叶斋有毒吗?”
“应该有。”谈天从腰间拿出一张折好的白娟,打开时,露出其中包裹的白色粉末,“红叶斋中遍地都是这种粉末,属下等浅陋,不识此物,只好带了一些回来交给大都督。”
刘喜接过来,手抖了一下,部分粉末落到地面上的血迹中,不多时间,那处已经成为黑色的血迹变成青紫之色。
“好厉害的毒。”
“这是只有沾水才会散发毒性的药。”
苏樱的话忽然响起在耳边。
谈天说地也说过,如今十三皇子的武艺,不能算差。
也罢。
是他不是,今日去试试,即可知晓。
若是十三皇子的眼睛真的无法治愈,那便相当于一颗弃子。到时放弃他,也是无奈之事了。在此之前,想必他不会介意将他的内功交给他刘喜,至少养好伤,为杀了小鱼儿等人一事做出些许贡献。
深夜的烛火摇曳,又将是个多事之夜。
一片黑暗之中,夜风萧瑟。
姜晨扬手之间,面前的笔架一散,几支毛笔随着内劲破窗而出。蒙面的黑衣人一惊,险之又险的穿过笔阵,避无可避之时,挥出一掌,击碎了那几枝笔。
窗户咔一声打开。
来人欺身而上,与姜晨击了一掌。
只这一掌。
他的手滋啦一声响,低头一看,掌心便是通红的灼烧的印迹,伴随着从他身上吸取来的些许内劲,经脉一阵灼热的刺痛感,连运气所经过的经脉,都像是一团一团烈火烧过去。蒙面人露出的一双眼睛中,显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果然是他!
姜晨微一掠身退回了些,淡淡收回手,唇角一弯。果然,忍不住了吗?
他看着面前这只穿着单衣的年轻人,看着他一双沉静的双眼,除却有些许无神之外,他的神态,简直与正常人没有任何分别。若不是知道他已经是个真真正正的瞎子,就凭他接下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掌,他都不能相信,面前此人,竟已是个什么也看不到的瞎子。
与他对上这一掌的右手,灼热至极,简直就像是被架在烈火上炙烤。他低头,忍不住撩起衣袖一看,见着手臂上的皮肤已隐隐起了燎泡。而且越是动用内力,那道从他身上吸取的内劲也会越翻涌,灼烈之感就越明显。
他正查看伤口,却听面前之人淡淡说了一句,“刘公公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刘喜当即一愣,完全不知他从何看出他的身份。以他如今的装扮,即便是眼睛明亮之人,也不一定认得出来。他明明、明明已经是个瞎子。
姜晨在书桌前坐下来,“……刘公公是在好奇,我这样一个双目失明之人,如何认出了你?”
“……”
“因为刘公公的隔空吸功**,即便不在江湖之人,也有所耳闻。”
刘喜捏着自己的手臂,脸色疼的有些扭曲,“那殿下为何不认为是移花宫之人?”
“莫非刘公公打算暴露之后,就伪装成移花宫袭击皇子吗?”
“……”刘喜没有应言。因为姜晨又说中了。直到刚才,他都在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到时皇上醒来,就说是移花宫花无缺因为与他的私人恩怨闯入皇宫误杀了十三皇子。然后他就可以带上厂卫名正言顺的扫平移花宫……
“刘公公在皇宫多年,侍奉皇上,于天照,也算是熟人了。刘公公的脚步行动,气息……正好我的记性不差。”
刘喜的手越收越紧。
“十三殿下果然聪慧。”
姜晨觉察到了他的杀意,却分毫乱色也无,依旧一派闲适,“刘公公现今觉得身体如何?”
“……”经脉炙热,如有火烤。
“不过放心,只是动用内力时才会牵动而已,若是强行使用,会否**,便不太清楚了。”
“……”若他此后不能动用武力,与废人有何区别!主理东厂多年,他树敌无数。若是不能动武,恐怕消息传出去,他活不过一天。“殿下想要如何。”
“苏樱之事,是刘公公主意吧?”
“……”
“刘公公乃是父皇心腹,见你如此难受,天照也于心不忍。”他话音未落,又朝刘喜打了一掌,这一掌直接击飞了他,砸在门上,一声闷响。刘喜捂着心口,咳了两咳,吐出的鲜血中,隐隐夹杂着冰冷的血块。
中掌之处,一阵极寒之意扩散开来。两方相遇,经脉中一会冷,一会热,痛苦无比。
“这一掌,是你欠的。”
归根到底,是刘喜协助红叶斋才让这双眼睛废了。即便可以治愈,可这这一阵目不能视的黑暗,他还受着。
“烈炎与寒冰交错,此为活命唯一的生机。”说到底,他这般以德报怨,留下他一条残命,细想想竟是如此伟大。
“……”他来杀人,被杀之人又岂会那般好心??
姜晨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拈着纸笔,笑意温然,“其中趣味,待你日后,便知分晓。”
刘喜几乎从地上爬起来,才压着恨意道,“谢十三殿下。”他平素只将移花宫那两个疯女人当做真正的对手,哪曾想有朝一日,竟栽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手中……
姜晨凝目,看着桌上纸张,笑意不改,连呼吸都未紊乱一分。
刘喜暗暗咬牙。不过是个看不见的瞎子……他分明已经是个看不见的瞎子,如今还像之前一般,坐在书桌之前装模作样,有何用处。
江湖很快就陷入纷乱之中。
因着不少门派之中,精锐子弟突然莫名失踪了几个,遍寻不到。
直到红叶斋覆灭的消息传开,自家遍寻不到的失踪门人竟倒在红叶斋中。可当时,那些人无一不是黑衣蒙面,看着半分没有正道子弟的影子。直到发现五毒老祖的尸体,于是各门派统一了意见,说是听闻五毒老祖重出江湖,门中秘密下令,派精锐子弟诛除此江湖毒瘤。只叹那五毒老祖的□□太过厉害,众派弟子中了暗招,力竭之下,与五毒老祖同归于尽了。
虽损失了几位优秀弟子,但门派声名,又重新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究竟不同门派之人为何而聚到红叶斋中,总有人心中另有猜测。不过粉饰太平的举措已经出现,一些不随大流的意见,自然就无人重视了。
姜晨平日里教教宜安书法,一切平静无比。平静到有时令人觉得,似乎这已不是一个恩怨分明打打杀杀的江湖世界。
他的行动自然无比,宜安与他相处多时,偏生没看出来这些日子,他的兄长与他人有何不同。
江玉燕偶尔会来探望一二,一副甘心于帝王身侧的柔柔弱弱模样。姜晨依旧客气,无论她有意亲近又或疏离,两人相见之时,姜晨也不过一句,“燕妃娘娘。”
江玉燕要与他相谈,他既不会像是小鱼儿那般三言两语嘲讽,又不像是花无缺那般高高在上。似乎天崩地裂,此人也不会有任何不安之色。
无论如何,都不见喜怒。正如小鱼儿曾言,他的微笑,不过是一种伪装而已。
简直是个比花无缺还难以对付的男人。
十月下旬,皇帝经由苏樱之手,苏醒过来。
听闻当日险些被逼上绝路的姜晨还留了一个兄长,险些老泪纵横。之后,果断出言发配大皇子到南海。都是儿子,他虽然偏疼十三,却也不想对老大太过绝情。如今他既有意与十三相争,那便不能留在京城了。不只是担心十三哪一日心血来潮突然又想起来这次逼宫的仇怨,也担心老大还贼心不死想对十三下手。
但很快,他也无法开心了。因听说十三失明了。
古往今来,从未有一个仪容失体的皇子能登基为帝的先例。
若是帝王身有缺陷,岂非令天下人耻笑。
第218章 小鱼儿与花无缺(十六)
直到见到挺着肚子艰难游园的慕容淑时, 皇帝突然觉得松了口气。好, 这不是还有个儿子。教他好好与十三培养感情, 日后就算此子登基为帝,也不会与十三犯冲的。总而言之,不能让长子为帝了。
若是那个败家子为帝, 不说日后江山如何,只怕登基第一日, 就会对十三动手。
刘喜自不敢说他在皇帝昏迷时掳走了淑妃, 淑妃也表现的从来都未离开过皇宫一般, 依旧平静的生活在这里。但二人有时狭路相逢时,不约而同露出的阴沉沉的脸色, 说明某些事, 其实只是当事之人心照不宣。
刘喜不想与此女相见了。如今七星连珠的时机已过, 吸功**没练成, 反而惹来一身骚。彻底与慕容家几个门派对上,真是令人有苦难言!
一切, 都要怪那个移花宫的花无缺!
若没有他, 他的隔空吸功,一定可以练成的。
几场冬雪落过, 暂时性的掩掉了皇宫的血雨腥风。
来年初春,三月绿柳纷纷。
姜晨再三向皇帝请辞,终于得了出宫之令。皇帝怜子失明,连宜安都被送到他身边作伴去了。
试问天下,还有何人能得此恩宠。可他接旨之时, 还一如既往淡然,令人摸不透心中想法。
……
近来一件事令东厂之人万分不解,他们觉得大都督越来越怪异了。简直不比走火入魔的情况更好。
冬日之时,他有时穿这件单衣,半裸着站在雪地里喊热,但有时裹着被子捂在太阳底下说冷。
莫名其妙。
凡是动武之后,此般情景就交替出现。几乎是眨个眼就捂被子,眨个眼就光膀子。众人都觉得他是脑筋出了问题,却无人敢言。因为此事,刘大都督怒火之下,已经杀了好几个厂卫……
慕容淑虽不知他出了何种问题,但只要刘喜不痛快,她心中就十分开心。这老阉贼,竟胆大包天,趁皇上昏迷掳走了她和小妹。若留着他,日后不知他要如何对付他们慕容家。
无论如何,刘喜都一定不能继续活下去。
四月,杏花春雨,清波微澜。
正如江湖纷乱又起。
各派死了门人,正是风声鹤唳之时,又闻有人一夜之间,内力尽失。
姜晨靠着凉亭,一本书握在手中,长眉紧锁,却是睡了。苏樱背着药箱前来,见得如此,心中一酸。
她取下那本书,看到其上凹凸不平的字迹,微微一叹。
她已尽可能减小了动作,姜晨却不会无知无觉。他睁开眼睛,“苏姑娘,何事?”
虽说,双目睁开或是紧闭,对如今的他而言,都是黑沉沉一片并无差别。
“我去邙山找的药,也许对你的眼睛有用,过来试试。”
“……”姜晨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在下的眼睛,早就复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