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栯便从袋子里抽出一听可乐,“喝东西?”
“不喝。”林淮继续呛他。
秦栯点了下头,将可乐放在扶手圆格里,都没往周围看,直接张口就问:“那要接吻吗?”
“……”
林淮不太清楚这人到底什么时候订的票, 也不知道这家电影院座椅这样安排能不能赚到钱。
一整个厅只有三四十个座位, 细看过去每一个位置观影效果都很好, 哪怕秦栯跟他几乎都快坐到角落了, 也丝毫不觉得看屏幕需要扭着脖子。
这就跟吃饭之前听到路人的交谈重合了,林淮没来得及给他问臊,反而很认真地问:“你什么时候定的票?”
秦栯顿了一会, 声音突然有些闷,“昨晚。”
林淮想了想, “我睡着前睡着后?”
这下换秦某人被噎住了。
这小孩这话问出口是在挑衅谁啊?
他睡着前他们俩不都在做?他哪偷来的时间去定第二天吃饭约会看电影的地方?
秦栯深深地看了他一会, 坦白:“你睡着后。”
“哦。”林淮点头,转回去盯着电影幕布,隔了一会又没忍住,偏过头又用那干干净净湿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你不累的吗?”
秦栯:“……”
林淮:“我都没怎么动就累得倒头就睡了, 哥哥你不累的吗?”
运动量那么大……
秦栯一时之间分辨不出这小孩是强作的镇定,还是刻意来勾他。
他眯了眯眼睛,压低声音说:“一个小时前你还求我别说了放过你,一个小时后你就开始自己点火?”
“……”林淮,“我没有。”
“那你刚刚的举动是什么意思?”秦栯危险地问。
林淮:“——学术探讨?”
“……跟谁学的。”秦栯深吸了一口气,“你刚刚的意思是在质疑我不行,不想后面几天假期只能我伺候你在床上吃饭的话,就别勾我了。”
影院是一个很神奇的场所,既公共又私密,坐的极近的两个人这样脸贴着脸地说话,总会给人一种独属于两人空间的错觉,而事实上又时刻会想起这片空间里其实还有许多不认识的人。
可又因为不认识,反而会下意识激出潜藏的叛逆,想着反正做什么别人也都不知道是谁。
可是秦栯声音贴近耳朵,冷松香味钻进鼻子,小朋友想不到别的,只觉得这个人又在撩他。
跟自己说别勾他,反过头来就开始撩他。
不管不顾地在餐厅里要亲嘴,在影院当着前队友面出柜,这时候还威胁自己不准问他。
可是林淮能怎么办呢?
他只是觉得有点委屈,连应声都不想了,转过头盯着电影屏幕。
熟悉的龙标出现的那一瞬间,灯光全部黑了下来,身侧爆米花突然在桶里滚动出一阵悉索的摩擦声,秦栯凑过来,呼吸便卷上他耳廓,声音又轻又软,“没有不累。”
林淮没应声,耳朵便被人轻轻地勾了一下,留下一点湿痕,又很快撤开,任那点温热在空气里冷却。
“我那时候太兴奋了,害怕一躺下去又忍不住要弄醒你,就搜了些攻略定了几家店。”秦栯说。
这句话听上去极尽温情,林淮竭力忽视话语里的暗示和欲色,抓住一个算不上重点的重点,“几家?”
“嗯。”秦栯说,“川菜湘菜你不能吃,我又担心你特别想吃辣,所以清淡的跟重口的就都……”
“好的你别说了。”小淮神不是第一次知道这人撩起来是什么样子,他这几句话甚至比不上昨晚呼吸粗重时在耳边听到的那些荤话重,但他实在是没法再听下去,刚刚那点好不容易锻炼起来敢追问的脸皮跟他一比简直就吹弹可破,所以只能打断他,“看电影。”
再说下去,他实在不知道秦栯能在这种公共场合再说出些什么过火的话来。
秦栯低低地笑了一声,将吸管戳进可乐罐里,递到林淮嘴边,“下下火。”
林淮瞪着屏幕,差点想说该下火的是你吧,但还是没说出来,头反而乖顺地冲下低了低,咬住那根因为气泡小幅度上下摆动的吸管。
秦栯笑意便更深了些,又有些后悔刚刚要那样威胁他。
因为喂食小动物的确极容易获得满足和幸福感。
电影讲了些什么林淮看过记忆也不太深,就记得看的时候下巴朝上的地方动不动就有一只手过来扰他清净。
就算这次说了不吃,过不了几分钟准又得再送一次。
又是刚吃的日料,走出电影院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肚子鼓了点儿。
小朋友低着头,有些惆怅地边走路边盯着自己肚子,似乎很想上手捏一捏。
他没动手,秦栯动了手。
小淮神浑身上下都没几两肉,还都是他进队之后天天逼着人吃饭喝牛奶,三不五时地点些蛋糕奶茶之类高热量的食物给他养出来的,这时候一手下去连一点可以抓成型的赘肉都没有。
可秦栯还是捏住上下颠了两下,颇有些认真地说:“嗯,是胖了不少,晚上别吃了吧。”
林淮:“?”
庞哥说他对秦栯有滤镜这句话绝对不假,换野火在这能当场跟秦栯怼起来。
哪有人这样说自己对象的?
奔着分手单身去的吗?
小朋友语塞,莫名有些生气委屈,抬手将他手给打了下去就朝前走,步子快了不少,配上字幕就得是:把不干净的东西甩到后面。
可是不干净的东西下一秒就追了上来,笑吟吟地挽住他肩膀将人朝自己怀里带了带。
林淮还戴着口罩,他就抬手刮了一下小孩挺翘的半截鼻梁,“逗你的,气性怎么这么大。”
“就这点肉都不够我抱的,我养只猫天天喂食一个月也能长得腰圆膀粗的回来,你天天想自己会不会胖做什么,担心我抱不动?”秦栯笑着问他,颇有点耍无赖的意思。
林淮有些像白他,气又自己就散了,无奈,只能问他:“猫呢?”
“嗯?”秦栯反问,“什么猫?我打个比方而已。”
林淮解释:“猫呢?我们俩以前一直养的那只。”
秦栯顿了一下,胳膊已经收了回来插在口袋里,并排走了几步,偏过头看了林淮一眼,“崽崽,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小白眼狼。”
他说:“我有必要纠正你一下,那只猫不是我们俩一起养的,是你非要养它,我就养你跟它而已,你跑了你觉得我还有闲工夫伺候一只猫?”
“伺候一个人都养不熟,我脑子有病吗我再伺候猫?”秦栯轻声问他。
林淮失了声。
秦栯说的都是实话,软乎乎跟他说“崽崽能养的熟”的人是他自己,一言不发跑了两次的人还是他。
秦栯没问过,也原谅了,不代表他心里没气。
以至于他这时候就算再说些气头上的狠话,林淮都觉得自己该受着。
可是等了一会儿,漫无目的地朝前走了一段路,秦栯在身边轻叹了一口气,“所以秦可以前的确说过我有病。”
林淮整个人都像是被劈了一下。
秦栯说:“那猫跟你一个脾气,你走了之后我养了它几年,后来出了来,就丢给小可养了,她一开始每次被挠被咬都要给我发信息气呼呼地说我有病,折腾人。”
林淮觉得自己声音有些发涩,“她没扔了它?”
“她不敢。”秦栯回道,“我要养的东西,谁敢扔了?”他冲旁边瞥了一眼,意有所指,“除非他自己要跑。”
说的是猫还是人,林淮不敢去深思,好在秦栯没再在这个问题上逼他。
“秦可昨天给我打电话问我过年有没有空回去,说再不回去就真把猫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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