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指节在潮湿的地方来回拨弄,划过每一寸细腻的软肉,最后堪堪勾在凸起的牙齿尖端。
郁源的眼里盈满无辜的笑意,再次重复:“咬下去。”
薄薄的一层皮肤,手腕上的血管饱含流动的生命力,映在他的眼里。
是那么近。
眼眸红到隐隐发黑,亲王几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吐露不出来。一面是因为他需要分神压抑着肆意掠夺的本能,另一面,可能是被郁源再三“挑衅”的行为气得说不出话。
一只活在狼身边的兔子,非但没有觉得危险,还薅着狼的毛皮活蹦乱跳,生怕自己不被咬一口一样。
里斯特放缓呼吸,再三告诫自己,不能是现在。
他死死抓着郁源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眼里只剩下对方。
无边的沉默氤氲发散。
先前的血慢慢被舔干净,而新流出的血似乎更少了。
“求速死”的人非但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还很是失落地发现,手上的伤口竟开始有愈合的迹象。
他心里缓缓升起打出一个问号:怎么舔两口还带治疗效果的?你是什么吸血鬼里的牧师吗!
他张嘴正想再说些什么,试图再次激起对方吸血的欲望。亲王却像是早有感应,有些狼狈地警告道:“......别说话。”
这三个字几乎快耗掉仅存的自制力,紧绷的弦将断未断。
不知是不是错觉,郁源似乎听出了点快崩溃的意味。
在场的其他血族们都在等待着,事情会怎么发展下去。
无非是吸血的行为持续下去直到欲望被满足,人类露出恐惧,在绝望的重压之下也许还会为自己的生命求饶。
都是他们喜欢看到的戏码。
现实究竟如何,却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被紧紧抓着手的郁源当然不会放弃,趁着伤口还没完全好,压低声音循循诱导:“你咬一口吧......”
喋喋不休的话语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亲王仍旧不发一语。他小心翼翼地没有用牙齿刺破对方的皮肤,像是对待来之不易而又易碎的珍宝。
眼看伤口就要愈合,这出乎意料的发展简直跟郁源的想法彻底背道而驰,只恨不能给自己多来一刀。
但就在此时,亲王却又换了动作,郁源感到那一对尖牙似乎抵在了指尖的软肉上。
——要来了吗。
他暗暗期待着,有一丝小小的雀跃。
快点,放血,让我死。
不咬不是吸血鬼。
但就在下一秒,更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亲王在他的指尖,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夜幕下月色倾洒,盛开的花丛环绕中。低垂的头颅与松散的银发,血族的亲王与人类法师。
一个绵长的吻。如此虔诚。
第13章
两人之间的事情以这种出乎意料的方式结尾,试图下线失败,郁源简直有点被气到——替面前这个吸血鬼感到不争气。
不吸血,光靠舔,你反思一下自己是个合格的血族吗。
但这场闹剧还没有结束,亲王转头就对上了不远处埃文和艾萨克的目光。
在场几人同样年轻,但埃文在他们之中显然更加稚嫩。里斯特无需多言,全盛的压制性气场就已经让他额头冒汗。
再不情愿,金发的吸血鬼也被按着头给郁源这个人类低头道歉。
反倒是艾萨克一直悠然自若,笑吟吟道:“斯摩莱特,这个法师值得你这么宝贝?”
血族间驯养人类当做宠物才是常事,甚至有些人类会为了追求永生而追随他们。但真正被他们认定、给予初拥,乃至纳入家族的人,是极少数。
这场意外显然是艾萨克在背后主导的,里斯特余怒未消,一时间,在场的两个亲王僵持不下。
却在此时,二楼的阳台上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要到时间了。”
兰伯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花园里的几人。
快到零点了。
亲王略显不耐的啧了一声,几乎就在同时,一道犹如锋芒出鞘的攻击朝着艾萨克袭去。
后者抵挡不及,脸颊上登时多了一道一手长的血痕,伤口很深。旁边几缕金发随之落地。
艾萨克不怒反笑:“碰一下就心疼,这么认真?”
里斯特没再搭理,而是牵起了郁源的手。接着,郁源感到一瞬间的失重,不由闭上眼。
再睁眼时,他已身处在二楼的走廊里。
楼下的埃文和艾萨克相视一眼,也先后起身离开。
“发生了什么?”管家注意到郁源被撕坏的衣领,脸色很难看。
“兰伯特,我说过你不该犹豫的。”亲王答非所问,“一个小小的徽章根本算不了什么,本来应该上一个标记的。”
在场只有两个吸血鬼能闻到,此时郁源的身上已经充满了斯摩莱特的气息,这是一种对所有物的标记。
郁源听着两人的对话,深感这帮吸血鬼可能跟犬类有异曲同工之处,全靠气味圈地盘。
无需多言,管家什么都明白。
眼里有一瞬的懊恼,目光再三巡视,确定郁源身上真的没有其他损伤。他双手灵活地理好了郁源破损的衣领,用别针仔细地固定好。
郁源还有心想:手艺不错。
接着,管家突然又把他虚虚地圈在怀里抱了一下。
郁源不解地歪头:“干什么?”
兰伯特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带了点自责的意思:“我应该看好你。”
“......倒也不必。”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高大的熊圈住了。
见此,一旁的亲王冷哼了一声:“走吧。”
郁源点点头。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等会儿十之八九是所谓“初拥”的仪式,也许又是个下线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几乎有点兴奋——迫不及待地等着作死。
这次,必须死。
他被两人夹在中间,穿过走廊,朝着不远处正对一楼的平台走去。
城堡内原本悠扬欢快的舞曲,已经变了调。
室内橙黄色的灯光也早已黯淡下去,此时青蓝色的火焰照耀,处处阴影密布,仿佛枯枝伸出爪牙。
他们走到宽大的缓步台上。与会的宾客几乎都聚在一楼,一齐望向三人。
不知何时,这些人早已带上纯白或纯黑的面具,只有半张脸露在外面。
室内昏暗,看不清具体的情况。
这时,钢琴前的演奏者倏然重重地按下琴键,震人的声音响彻厅内,余音环绕。
三人慢慢走下高台,走在楼梯上。那些犹如重重鬼影的目光也一直追随着他们。
管家暗地里牵着郁源的一只手,低声道:“不用怕。”
亲王也不由分说地抓住另一只手,“等会你什么都不用做。”
兴奋造成的微微颤抖显然是被误解为了害怕,郁源忍不住在心里吐了吐舌头。
他怕的是等会死不了,没法下线,这才是问题。
伴着高低起伏的乐声,慢慢下了一楼。
此时,郁源注意到,一楼两方环形楼梯的中间,原先被幕布遮盖着的戏剧舞台,已经完全露出了全貌。台上燃着数支火把,黑红交织的帷幕自高高的顶部倾泻而下,层层叠叠地环绕着,期间隐隐还有金属锁链的光泽。
不远处的座位上,一个被环绕在中心、像是在场最高位者的吸血鬼,默默一摆手。
他身旁一个侍者走到亲王身边来,神色恭谨:“利奥波德大人说,可以开始了。”
亲王略一颔首,兰伯特则说道:“请替我们向利奥波德亲王致谢。”
远远地,戴着面具的吸血鬼一挥手杖,是在向两人致意,也是宣布开场。
偌大的舞台正中,被堆叠的绸布包围着的中心留下了一片地方——那里画着一圈花纹繁复的法阵,纹路上散发着幽幽紫光。
尽管环境昏暗,台下打量的目光也犹如实质,郁源忍不住问:“一定要这样?”
众目睽睽之下,感觉有点社死。
“这是个必要的见证。”管家轻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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