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叫神格。
陈添并不认为假温蒂在说谎,因为那是发生在许多年前的事,而且假温蒂没有说谎的必要,所以答案只有一个——他们都被神灵的障眼法骗了。
群里已经炸了。
一片“卧槽”和震惊的表情包中,加百列开始@祸水。其他人也跟着有样学样,不过片刻,群里放眼望去,全是祸水的ID。因为在这个群里,只有他接了神谕,拿到神格,加入了神灵阵营。
可祸水并没有答话,就在大家猜他是不是气到撅过去了的时候,冷香冒泡了。
冷香:他又上线了。
冷香:拿着神格来找柴可夫鸡蛋。
陈添蓦地想到,柴可夫鸡蛋有【真理之眼】的光环,那不就是最高级别的鉴定术?而柴可夫鸡蛋前段时间一直在反抗组织潜伏,恰恰没有接触过神格。
至于鉴定的结果怎么样,五分钟后,祸水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祸水:妈的。
加百列:好优美的中国话。
谁都没有想到,在这个难眠的夜晚,最终受到伤害最深的,是祸水。
祸水夜半上雪山,自此一去不复返。
有人猜测他要去跟伪神同归于尽,也有人猜测他是受到的打击太大,浪迹天涯去了,总之无论在哪个版本里,他的眉宇间总是缭绕着忧愁,而其他人的快乐就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陈添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他很忙,忙着去兑现“因为想要男朋友当托,而答应的一系列不平等要求”。
翌日。
《遥远传说》的热度经过一晚上的发酵,逐步攀升。孟音作为曾经的歌坛天后,哪怕在如今,也依旧很有地位,而《遥远传说》的热度本来也不低,可谓是强强联合。
连带着,SS也刷了一波存在感。
线下活动时的照片又被翻出来了,不管是冲着帅哥、还是女神、亦或是看起来很好玩的游戏,一夜之间,西西里特大陆多了不少新人。
每一个新人,都是一部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而每一位老人,都是刻录着“想当年……”的自动答录机。一问一答,还挺和谐。
《遥远传说》十多年了,十多年的时间,足够这片大陆上诞生出无数的故事和传说。而一个传承十年的游戏,到现在还能焕发出这样的活力,也足够策划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雪雾深处,再次人满为患。
所有人都奔着《召唤者之笛》来了,根据讨论区里陈添公布的办法,顺利接到了任务。他们把这称之为“逆子的孝顺金”,为了感谢他,“逆子”也变成了“好大儿”。
“好大儿”听了,也不是很开心。
最重要的是,橘子汽水和黑杀他们都从陵墓里出来了,陈添怕他们打击报复,一上线就和队友们离开波波罗岛,再次踏上了旅途。
《召唤者之笛》的任务还没有结束,他们还要继续跟随温德伯格的步伐,行走在寻找真相、寻找温蒂的路上。
他们去过月隐城,站在偌大的胜利广场,听晨钟响起时,温德伯格在孩童的簇拥下吹过笛子。
他们也去过不知名的小村庄,在风雨交加之夜,为生病的温德伯格守过一盏灯。
越是往前走,路途就越艰难。他们看着温德伯格从少年到青年,眼神逐渐从澄澈到充满混沌,再从那混沌里透出光来。
可温德伯格始终没有找到温蒂。
十四很担忧,“我怎么觉得这条路快要到头了,温蒂不会已经……”
未说完的话,飘散在风里。队友们都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把它说完。最终,陈添说:“还有一个地方,可能还有一丝希望。”
“哪里?”队友们齐齐看过来。
“去了就知道了。”陈添话音落下,看向殷绥。不用多说,殷绥便驾着马车带他们驶向了另一个方向。
SS第一次偏离路线,来到了流沙郡。也就是陈添和殷绥第一次见到“沉默之心”的地方。
当时,陈添和殷绥到这里买花,花匠布莱克告诉他,有一位神秘的客人用一颗粉色宝石问他换了一盆冷色龙沙。粉色宝石很罕见,他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托陈添帮他出手,于是陈添自己掏钱把宝石买了下来。
此时此刻,陈添问他:“那位神秘的客人,到底是谁?”
布莱克是个聋子,听不见,所以陈添还需要写字给他看。上次提到神秘客人时,陈添也没有多问。
布莱克摇头。
陈添又边写边说:“她的右手手臂还在不在?”
此话一出,队友们都怔住,随即是惊喜。可这缕惊喜还未被放大,花匠又一盆冷水泼下来。
布莱克连比划带写字,告诉他:那是个高大的男人,兜帽遮着,看不清脸,只能听见声音。
陈添也不气馁,继续问:“那他身上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吗?”
布莱克冥思苦想,终于在所有人即将失望时,记起来:男人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一枚铜戒,看起来不怎么值钱,但是上面的花纹很好看。
陈添立刻追问:“什么花纹?”
布莱克:夜莺和花。
闻言,一声“卧槽”在SS的队员们心中炸响。布莱克不可能给出那么详细的无用信息,如果这个花纹有指向性,那遍寻西西里特,跟它最有关联的是谁?
“南汀格尔!”程锦宏激动莫名。
nightingale,就是夜莺的意思!
“可南汀格尔是女的。”赫舍尔冷静发言。
“她就不能做一下伪装吗?这可是一个有魔法的世界!”程锦宏坚持。
陈添立刻问布莱克,那位神秘客人来的时间。布莱克回答后,陈添就摇头,“不对,还是不对,布莱克和南汀格尔虽然是一条时间线上的人,可神秘客人到这里来的时候,南汀格尔应该在黑铁堡垒,就是矮人族出事的时间点。她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用宝石换一盆花?而且她那时候应该连神灵的事情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黑天鹅家族的秘密,怎么会拿到那颗宝石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让人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倒是十四这位脑洞少女,靠着天生的直觉,说:“可我还是觉得,那枚戒指应该跟南汀格尔有关系。”
陈添:“没错,这太有指向性了。”
这时,殷绥道:“现在的时间串联不上,那未来呢?”
陈添蓦地对上他的眼睛,“你是说……”
殷绥仍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嘴角带着三分笑意,“你还记得我的那次时光旅行吗?奥古斯汀。”
程锦宏:“我……靠……”
赫舍尔:“如果说西西里特真的有人能穿越时空,那——”
十四:“只有继承了时间之龙庞大魔力的奥古斯汀!而且奥古斯汀是男的,跟花匠说的对上了!他肯定长大了!”
所有人都激动起来,陈添更是灵光一现,又抓着布莱克问:“他给你宝石的时候,还有说什么话吗?或者说什么特别的举动,随便什么都好,告诉我!”
布莱克迟疑片刻,才又告诉他:那天客人一直在看他的女儿,看了很多次,说要把宝石送给她。布莱克没答应,客人就用宝石换了一盆花。
闻言,陈添什么都明白了。不只是他,其他人也明白了,那位神秘的客人哪里是真的来买花,他是来物归原主。
几人齐齐望向布莱克家的院子,他的女儿,那个梳着可爱羊角辫小姑娘,正在跟他们家养的金毛大狗玩耍。她蹦蹦跳跳的,看起来健康又快乐。
温德伯格曾说,母亲早亡,他的妹妹打小身体就不好,所以父亲将沉默之心给她带在身边,希望她能健康长大。
如今陈添看着那小姑娘,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欣慰。
布莱克虽然耳聋,但他打理着流沙郡最好看的花园,用自己的劳动,为他的妻子和女儿构建了一个温暖的家。
他恍然间又想起,黑天鹅家族的先祖,也是一位花匠。
人说有付出才有回报,黑天鹅家族那么多年的盛衰荣辱都随着百花郡的覆灭而埋葬,付出的到底值不值得,已经无法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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