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转步舞曲[花滑](273)

　　不期待，不思考，就不会需要。

　　所以在佐切卡向他告白的时候，郁辰完全的将自己，从浪漫的极光背景抽了出去，只感到无尽的害怕。

　　害怕在这一刻，他和佐切卡之间的关系已经改变了。而且在他的眼里，已经确定的未来，就是两人情感的变动，最后冷却下来，背对离去的感情。

　　那么，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还不容易认识来的朋友，在莫斯科训练了几年里面，帮过他那么多忙，给予过他那么多鼓励的佐切卡，就会变成陌生人一样。

　　“辰，产生情感的那一瞬间，也许真的有激素在我的大脑里面刺激。但是，那都是因为那个人是你。”

　　佐切卡发现了郁辰有些过于激动的模样，弯下腰来，手搭在郁辰的肩膀上，“没有任何人，能够让我的大脑产生荷尔蒙的波动，除了你，辰。”

　　“但是那都是会改变的！你也不可能说出那种，会爱我一生一世的承诺！”

　　即便现在说了，郁辰也不会相信。

　　这种一激动之下，未经过思考而许下的承诺，是最容易推翻的谎言。

　　“辰……”

　　佐切卡确实没有说，因为他也清楚，这不是现在的他，能够轻易许下的承诺。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也是不相信，轻易说出‘一辈子’的那种话，

　　他更换了一个角度。

　　“可是，我们在担忧未来的同时，也要好好感受当下的愉快，与幸福啊，辰。”佐切卡感受着随着夜色逐渐的深入，这里室外的环境温度越来越低。

　　在极光开始时候，郁辰扔下去火炉的那枚碳，也消耗得差不多，民宿的门外环境，随着北欧刚到的春天吹过，让人感觉到有些凉的程度。

　　银发青年一边用怕吓到郁辰的语气，轻声说着，一边从郁辰刚刚坐着的座位，将上面的外套给郁辰披上。

　　“辰自己应该最能够理解这个道理。你是运动员，不是吗？”

　　体育竞技的运动员，所有的选手有着自己热爱的运动，以此为目标，争夺金牌。所有的选手，拥有选手的黄金期，然后随着时间的过去，黄金期会慢慢的过去，他也会慢慢的，比不过后起之秀了。

　　即便如此，包括郁辰在内，所有的选手，都在有限的时间里面拼尽全力，享受当下身体状态下拿到的奖牌，即便他们都知道，终有一天他们的脚步会被新生代选手甩在身后。

　　郁辰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他还是顾自的认为，那样是不一样的。

　　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而他对于比赛，对于花样滑冰，从头到尾就只有他自己。

　　所以……

　　“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会无私的爱一个人，除了爱自己。”

　　郁辰用另外一个理由，反驳佐切卡，“你不会比我更爱我自己。”

　　所以爱情什么的，他不需要。

　　“……”

　　佐切卡这下看郁辰的表情已经有一些无奈了。

　　辰这样的性格……就是不够爱自己的表现啊。辰最需要知道的事情就是，他值得被爱的。

　　银发青年就这样微微低着头，看着他面前，不停否定自己被爱的价值，被他吓到的亚裔青年。

　　在这一刻，他还是没有后悔，在这里开口告白了的。

　　“嗯……那我们来比一比好了。”

　　佐切卡提议道，“就来比……我们当中，谁会更爱呢。”

　　“你怎么可能——！”情绪就没有稳下来过的郁辰，劈头就要开口反驳。

　　“嘘……”

　　然后被佐切卡噤声，“辰就是运动员，应该很擅长比赛。如果辰赢了，那么我确定自己没有用足够的力气去喜欢你，去爱你，那我就输了，辰想要我做什么，变回去都可以。如果辰输了……那就再说好了。”

　　如果能够借这一次的机会，能够让辰更爱自己一点，好像也是不错的结果。

　　佐切卡放开了郁辰的肩膀，后退了一步，将两人拉开了一点距离。

　　跟佐切卡拉开距离之后，郁辰被北欧夜晚的微风吹得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但就算是这样，他冷得全身发抖，都还是倔强的保持着自己对于情感的观点，答应了佐切卡提出的‘比拼’。

　　“好。”

　　他要赢下来，他要赢下来，然后……

　　然后，他能够要求佐切卡变回去，一开始的样子吗？

　　郁辰的神情重新变得迷茫，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还能够变回去吗。

　　“嗯，已经很晚了，回房间休息吧。”

　　从九点多日落开始，到极光爆发已经十点多，再之后告白，争吵，争辩，现在时间已经快要指向十一点。

　　第二跳早上他们还要早起，早餐过后还要还车去机场，确实是时候需要休息了。

　　“……”

　　郁辰看了一眼，佐切卡和以前说话的语气没有什么差别的样子，转身打开民宿的门，进去了。

　　佐切卡愣了一下，发现这好像是真实意义上的，辰对他发脾气的样子，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推门进了屋。

　　十来天的欧洲之行，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下，划下句号。

　　-

　　五月末，棕熊俱乐部，B冰场。

　　重新恢复训练的亚裔青年，在教练的视线下，后压步助滑加速，然后分别两个方向的乔克塔步，先后向前，再前向后。

　　再之后，维持这一个向后滑行的姿势，收起一腿准备，再向后点冰用力起跳。

　　起跳和落冰间隔的时间没有太长，郁辰下来滑出之后，弯下腰喘了两口气，再起身继续准备。

　　“唉，你这个是不是有些训练过头了？”

　　挡板外面的耶塔教练拿着个板子叉腰，想要将郁辰叫停，“门口前台那边跟我说，你今早八点多就来了，练到了现在。”

　　“……”

　　郁辰没有理，而是再一次用刚才一样的步伐衔接助滑，然后点冰起跳。

　　这次落冰没成，郁辰下来之后没稳住，翻身下来滚了个圈，倒是不痛，马上就爬起来了。

　　“唉，辰，快过来检查一下！”

　　莫洛佐夫看到了郁辰摔倒之后，马上把人叫住，让人过来看一眼。

　　郁辰这才乖乖滑回去挡板边缘，从出口出来，和教练汇合。

　　就在他的腿被检查的时候，B冰场的入口传来了新的脚步声，紧接而来的，是佐切卡的声音。

　　“辰，两位教练，我来带着新节目编排过来了——”

　　郁辰在听到佐切卡声音的那一瞬间，马上撇过头去，不看从门口走来的银发青年。

 

 

第210章 变动·冰与火的主题

　　耶塔见郁辰突兀的扭过头的样子, 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但是他没有多说话，只是转身过去将佐切卡·费得罗夫应过来。

　　其实自从两人从欧洲回来之后, 郁辰对佐切卡的态度就变得有些刻意了，倒是告白了的那位银发俄罗斯人本人，对郁辰的态度，则和以前差不多。

　　“终于修改好了啊, 那辰你今天的冰上训练结束了，跟佐切卡去舞蹈室学舞吧。”

　　莫洛佐夫教练感慨了一声, 宣布今天早上的训练结束, 放下了捏着郁辰脚踝，检查完了。

　　郁辰这赛季的主题, 在他的休赛期旅行回来的当天，就跟主教练说了《冰与火》的主题。

　　教练对于郁辰这次旅行回来所收获的主题非常的满意, 在那之后两人对比了好几首曲子, 确定了最后的选曲。

　　短节目是由由一位18世纪末西班牙的作曲家，安东尼奥·索勒所写的《凡丹戈舞曲》其中节选。

　　自由滑，则是出生在北欧芬兰作曲家, 让·西贝柳斯所写的《d小调小提琴协奏曲》其中节选。

　　选曲出得很顺利, 之后就由莫洛佐夫教练做主，交给佐切卡进行舞蹈的编排。

　　这次不知道怎么的，郁辰在选好曲子之后，剩下的交接都给到教练了，他并没有提出什么自己的看法。

　　不过, 后续交给佐切卡之后, 进展不太顺利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