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90)
闫乱开始约会了,在他静养了一个多月,被医生允许进行一些简单的活动和工作之后,被记者拍到冯芋频繁出现在他家小区,并有时候一整夜一整夜,到早上才出来。
处在绯闻舆论中心的两位主人公和各自工作室竟也没有出来进行否认,所有人都说这俩患难见真情,闫乱英雄救美那一举彻底让冯芋深深迷恋上了他,女孩竭尽全力追求,终于俘获了两人的心。
“不行,这个词改一下。”凌晨两点,整个城市都沉睡了,闫乱大剌剌躺在沙发上,冯芋正襟危坐在工作台上,黑眼圈挂到法令纹,一脸被掏空的憔悴,这两天一大把一大把掉头发,就是因为闫乱说要写一首歌。
“要怎么改?”冯芋的声音渐渐沙哑,双目无神;她想着,操蛋的媒体写的什么郎才女貌郎情妾意,闫乱这是逮着她薅光最后的羊毛啊。她对闫乱从一开始的暗恋喜欢、到感激抱歉,现在已经变成了恐惧和烦躁,但还不能说,谁让自己跟闫乱保证过以后什么都由他负责。
闫乱的手指悠闲地在茶几上点了两下:“唔......我也不是很恨他,这句词显得我特别恨他。”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冯芋已经了解了闫乱的情感史,至始至终真的只有一位,还是个男的。
“那你对他什么感觉?”冯芋吊着一口气问。
“......我也不知道。”闫乱诚实地说。
冯芋差点一口血吐出来,这就是传说中设计界的甲方,一边说着“改一改改一改”,却没有具体改正意见,但就是要改,她堂堂一个知名创作才女,却被压着一天一天地当脑力民工,正在冯芋悲伤着自己的境遇时,闫乱突然伸了伸懒腰:“你继续吧,我去睡会儿,医生说每天要睡满十小时的。”
说着闫乱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地走进卧室,“咔哒”利落地关上了门。
第86章
冯芋给闫乱写的歌终于在一个月后完成,但歌到手之后闫乱没做任何举动,没有发歌、也没有找制作公司去做,就那么放着。
结束之后闫乱也迎来了自己病后的第一份工作,他得飞去G城参加自己代言的手机品牌的新品发布会。
G城和首都不一样,即使是冬天气温也有十几度,闫乱穿了件长款羽绒服去机场,但行李箱里的都是春季的衣服。
尽管这次工作室已经保密至极了,但闫乱的粉丝们神通广大,没有一次机场是跟不到的。
闫乱全副武装地走在保镖们中间,周围都是喊着他名字对他拍照的粉丝们,闫乱早就习惯了,他慢慢踱步往前走着,一直到了VIP休息室才勉强能摘下口罩呼吸新鲜空气,但也有一起买了VIP直接跟到G城的粉丝。
只是这些粉丝不会过多打扰他,他也已经认识了大多数。
“哎呀对不起!”一个女粉丝慌张的声音响起,闫乱依然闭目养神,她们撞到人的频率太多了,闫乱从一开始为她们道歉、到后来这种事几乎每次都发生,就见怪不怪,大部分这时候是助理直接将这些粉丝疏散走。
“没事。”低低的、沙哑的声音响起,闫乱倏然睁开眼睛。
透过墨镜闫乱看到抱着小孩的褚时雨匆匆走进VIP休息室,顺着通道走过来,在看到坐在里面的闫乱后愣了下。
闫乱的眼睛被墨镜挡着,无法识别他的情绪,他没怎么动作,只是盯着缓缓走过来的褚时雨,看他坐到了另一个等候位上。
“爸爸,他们在拍照吗?”枇杷好奇地问,声音清脆稚嫩。
“嗯,在拍照。”褚时雨回答他,枇杷的好奇心却不减,转头问一个离他最近的粉丝:“姐姐,你们在拍谁?”
其实枇杷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闫乱,但闫乱口罩墨镜戴得很严实,所以他认不出来。
“拍乱乱。”那粉丝看枇杷可爱,笑着逗他。
“乱乱?”枇杷一双葡萄般的眼睛更好奇地盯着闫乱了。
“嗯,就是坐在那里的人,我们喜欢他,所以拍他。”粉丝回答枇杷。
枇杷不说话了,安静地坐在褚时雨腿上打量着闫乱,闫乱也坐着不怎么动,只是周围的气压都低了一圈。
到了登机时间,因为褚时雨抱着枇杷,所以空姐安排他提前登机,闫乱走正常的VIP程序,到了头等舱,找到自己的座位,闫乱在座位前停了两秒,才落座到自己的位置。
“乱乱?”邻座男人怀里的小男孩叫他,闫乱当没听到,从包里拿出头戴式耳机戴上,翘起二郎腿闭目养神。
枇杷无辜地看向褚时雨:“......这个哥哥他为什么不理我?”
“他在睡觉,枇杷睡觉的时候是不是也不喜欢爸爸吵你呀?”
褚时雨小声在枇杷耳边说,枇杷点点头,乖乖安静了。
枇杷不喜欢坐飞机,之前从美国回来,是喂了药,睡了一整趟航班;但药对小朋友的身体不好,这次航班时间短,四个多小时,飞机刚起飞枇杷就开始哭了。
褚时雨显然早有准备,他一边抱着枇杷哄,一边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大袋子走出座位,他从大袋子里拿出一个一个很精美的小包装盒,逐个逐个发给这个舱的乘客们。
“抱歉,宝宝害怕坐飞机,这个盒子是我准备的旅行包,里面有耳塞和一些其他小礼物,实在打扰了。”
褚时雨态度很好,长得又好看,所以几乎所有人都接受了他的旅行包,并表示理解。枇杷还哭着,虽然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但看得出来飞行真的影响到他的情绪和精神,让他无法平静下来。褚时雨一圈发完之后终于走了回来,他走到闫乱跟前顿了下,看闫乱戴着耳机,看样子在睡觉便没有打扰他,而是兀自回了座位。
可站着还好,刚一坐下枇杷的哭声又高了起来,褚时雨一边安抚着完全无法安静的枇杷,一边又从袋子里拿了个旅行包出来。
“闫乱。”褚时雨轻轻叫了一声,如果闫乱在睡觉势必不会听到,但躺在座位上的闫乱动了动,朝褚时雨转过了脸,闫乱摘下口罩、又慢悠悠摘下墨镜,正张着嘴冲闫乱哭的枇杷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个人他认识!
枇杷顿时就忘记了哭,愣愣地看着闫乱,闫乱朝褚时雨伸出手,像在要债。
褚时雨低下头,把手里的旅行包放到闫乱手上,大拇指指腹碰到闫乱温热的手掌,闫乱似乎没有察觉,握住盒子自然地把手收了回去。
拿过盒子闫乱却没打开把里面的耳塞拿出来,只是将自己的墨镜和口罩放了起来,然后按按钮让空姐过来。
“这小孩儿一直哭,我休息不好。”闫乱语气算不上好,像是烦透了枇杷的哭声,边上座位上的一大一小都有些懵,枇杷嘴巴一鼓,几乎又要被闫乱吓得哭出来,褚时雨下意识打算跟空姐道歉、想看看能不能调一下座位。
但闫乱又道:“如果他再哭能不能把他扔下飞机?”
空姐愣了一下,枇杷彻底被吓不出声了,他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决定自己命运的空姐,空姐对着枇杷笑了下:“我们是不可以把小朋友扔下飞机的噢。”
枇杷松了一口气,对闫乱的恨意更深了。
“但如果您实在受不了您也可以自己扔,这边窗户是可以打开的,小朋友扔下去之后一般是不会被风吹回来的。”
空姐言笑晏晏、彬彬有礼地说,边上枇杷打了个嗝,他紧紧抿着嘴,但眼睛里堆蓄出一.股又一.股眼泪,整张脸埋进褚时雨怀里,只敢很细很细地哭,声音嗡嗡的像小蚊子,小小的身体也在颤抖,显然是害怕极了。
闫乱朝空姐抬了抬下巴,空姐笑着离开了。
褚时雨面色有些难看,他搂着枇杷,迎上闫乱轻蔑的目光,闫乱重新躺倒在座位上,脸朝着前方说了句:“再哭就扔下去。”
枇杷的身体一缩,往褚时雨怀里钻得更深了些。
到后半段时间枇杷睡着了,褚时雨终于清净下来,他草草吃了个面包,刚准备也躺下,闫乱的声音就响起了。
“当单亲爸爸感觉怎么样?”
像是多日不见的好友相见,问得平静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