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知长夏(118)
盛朗带林知夏参观房子。
房子装修得简洁雅致,阳光从玻璃窗穿透整个房间,风从湖的方向吹来,带来外面的鸟语和花香。
走到露台上,林知夏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套铺着白色软垫的藤沙发,眼睛忽而湿润了。
“来!”盛朗躺在沙发里里,拍了拍胸口。林知夏便伏在了他怀里。
两人紧紧相拥着,眺望着阳光下的湖水和对岸的都市高楼,更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悠然自在。
这里被山林和湖水包围,远离都市的喧闹和人们的视线,他们可以放肆地亲昵,享受着不受打扰的独处时光。
这座别墅不仅是一个家,也是一个小小的城堡,庇护着他们两人,将风雨阻挡在了外面。
事业日入中天的背面,就是个人隐私开始被觊觎。
狗仔队和私生饭开始挖掘盛朗的私生活,小道消息时不时捏造八卦以博取流量。盛朗从小到大的经历都被摊开来放在太阳下,任人挑拣。
出身,成长经历,运动员生涯,感情史,性取向……
盛朗和杨素素的那段旧事不可避免地被重新提到了台面上来。
无良营销号打头阵,以“盛朗曾涉嫌性侵”为标题,引燃第一波雷。
无数只看标题不看内容的吃瓜路人对盛朗破口大骂,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盛朗性侵”就被刷上了热搜前五。
那时正是电影热映末期,刚刚创下了年度票房新高。
“七杀”虏获了无数女观众的心,盛朗这个名字半个月来频频出现在娱乐版块的头条之中,被众人所熟知,自然也招惹里不少人眼红。
制片方这头才刚开完庆功会,那头就爆出了热门男三号性丑闻。所有眼红盛朗爆红的人都像闻到了屎臭的苍蝇,蜂拥而至。
可营销号这群人,玩阴阳新闻是老手,挂着羊头卖狗肉。
别看标题那么惊悚,内容却是在写盛朗是如何被冤枉,如何洗冤,如何因此受伤退役的感人故事。
凡是有耐心多看两行字的网友都能弄明白自己被忽悠了,于是又抓着营销号破口大骂。
一来二去,贡献了无数流量。
这事情闹出来的时候,林知夏已经来到了D大。
这里没人知道他和盛朗的关系,同事们肆无忌惮地在办公室里聊着这一桩火热出炉的八卦,聊天的内容未免有点刺耳。
尤其是何海波,那时候他和林知夏他们还在同一个大办公室里,整天最爱就各种热点话题发表观点。
“长得帅怎么不会去强-奸?强-奸图的其实不是身体享受,而是精神上的。帅哥整天被妹子投怀送抱,腻了,就要去追求那种征服一个人的感觉……这盛朗呀,我一看他这长相,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这新闻里说他是被冤枉的,那个真的强-奸犯已经被抓住。”许玲面无表情道。
何海波:“……”
“受害者家属还为此赔了盛朗好大一笔钱呢。”别的同事冷笑着补充,“小何,你看人的眼神不怎么样嘛。”
盛朗对这事倒很淡定。他还在电话里反过来安慰林知夏:“这事迟早都要爆出来的。我又没做亏心事,不过是给人多说几句罢了。我进了这行,不就是要被人说的吗?要是没人搭理,这就说明你男人糊了。”
林知夏见盛朗心态这么稳,也就不操心了。他收起了手机,顺便把嚼过的口香糖丢在了何海波的凳子上。
这事轰轰烈烈地闹了一整天。微博热搜,各大平台娱乐板块的头条挂了一圈。全国人民都知道了这个事。
到了晚上,杨景行以当事人兄长的身份发布了一段视频。
“……盛朗一直是我们家的朋友,也是我生意上的合伙人。当年在这个事件中,他给我们家提供了很多帮助,我们家一直非常感激他。我妹妹更是一直对他抱着愧疚之情……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真凶也已经伏法。我妹妹好不容易从阴影里走出来,有了新的人生。希望大家能还我们家人一点宁静……”
杨景行的这番话,给整个事件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盛朗的形象因此得到升华,他无辜的遭遇,他的舍身救人,他为此遭受的苦难,都给他本就足够戏剧化的人生经历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盛朗的性取向是半公开的。
他并不在乎世人的议论,也更不在乎家里亲戚的指点。但是作为名人的伴侣,林知夏肯定会受到很多不必要的关注和骚扰。
所以两人认真商定了一番,决定暂时不公开关系。
名和利是需要牺牲一定的自由才能换取的。随着盛朗人气暴涨,他外出开始需要戴口罩了。许多公众的地方他都不方便去,尤其不能再和林知夏一道去。
只有在月澜湖,盛朗和林知夏还能无所顾忌地拉着手,沿着散步道漫步,在柳树下相拥着接一个缱绻的吻。
-
林知夏在窗外的鸟语中醒来,翻了个身,腰部的酸痛把他残留的睡意驱散得一干二净。
昨晚一进门,盛朗就把林知夏压在了玄关处的墙壁上,滚烫的的吻烙得他头皮发麻。
等跌跌撞撞进了卧室,两人身上已经不剩什么了。
盛朗就像一头在月光下现出原形的狼妖,碧眼如火,亮着獠牙,一口把林知夏叼住,摁在爪子下,连皮带骨头吃得连渣都不剩。
每次久别重逢后,林知夏都会被这么狠狠地折腾一次,倒也有了心理准备。
他不大记得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此刻身上十分干净,显然盛朗在他入睡后帮他仔细清理过。
盛朗已不在身边,被褥中只留着他的气息,被阳台一照,暖烘烘的。
林知夏深吸了一口,扶着腰爬下了床。
第75章
客厅里正放着蓝调摇滚, 那轻快又带着点时代感的曲调衬着窗外的阳光和绿树,让整个空气都充满了鲜活的生气。
盛朗戴着蓝牙耳机,正在西厨里做着法式吐司, 一边打着电话。
蘸满了蛋液的吐司片放进煎锅里, 发出滋的一声。黄油和奶油受热后散发出来的浓香溢满整个厅堂。
盛朗在海外混了这么几年,学了点西餐手艺, 最擅长做惠灵顿牛排和各类烧烤,还会调几款鸡尾酒。
他们俩过去都没钱,打牙祭也不过在食堂里多买一根鸡腿, 或者攒了一段时间的零花钱后去学校门口吃一顿火锅。
现在财务自由了, 盛朗却为了维持身材,常年只吃低碳水食物。
孙明珠描述他, 就是“穿金戴银一身宝,赚着黄金吃着草。”
自己吃草就罢了,盛朗却是很乐意给林知夏做好吃的, 想把他喂胖一点。
偏偏林知夏是吃了不认账的无赖的体质, 大鱼大肉下了肚就跟进了异次元一样, 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知夏穿着旧T恤和棉布睡裤走了过来,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坐在西厨外的吧台上。
宽大的衣裤衬得他身材清瘦修长,头发柔软地搭在额前,面孔白净清俊, 还像一个大学生。
“知道啦。”盛朗对电话那头的人说着, 一边将煎好的吐司推到林知夏面前, “她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 不会上了她的套的。您好好打你的麻将,不用为这个事操心。”
林知夏朝盛朗做了个口型:“外婆?”
盛朗点了点头, 对着手机嗯嗯哦哦地应付着,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怎么啦?”林知夏往吐司上淋着枫糖浆。
“我妈呗。”盛朗说,“她最近和外联系了,打听房子拆迁赔偿的事,好像我爸那里又有点什么事。总之,外婆不信任我妈,怕她弄点什么幺蛾子,提醒我提防着点。”
做亲妈的提醒亲外孙提防自己亲女儿,这家人也怪有意思的。
林知夏问:“你家那小旅馆说起来应该是在你父母名下,算不到你头上的吧?”
盛朗点头:“我现在还稀罕那栋破房子吗?我妈要想要,全给她都行。只要她以后别三天两头来打搅外婆。”
永安拆迁这事就是一块巨大的香馍馍,小区里许多在外地打工的人都闻风回来了。盛朗他妈回来也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