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总在觊觎我(68)
宁醉:“……”
戚霖:“……”
沈霁拿着手机,嘴角抽了抽,勉强忍住笑意。
“最后拿着手机这位小朋友,”提到沈霁,傅在桐的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话音柔和,“别害怕,这件事不难解决,见面再说。”
沈霁轻轻“嗯”了声。
戚霖磨着牙,举起手机又犹豫,举起又犹豫,咬咬牙即将拨打家里的号码时,手腕突然被按住。
他茫然抬头,宁醉按着他的手,冲他摇摇头:“已经晚了,早就晚了,算了。”
戚霖咬了咬唇:“我……”
“小忙内,”宁醉按了按他的脑袋,低声缓道,“要分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仰慕’,如果真的是喜欢,就不会犹犹豫豫的,连近在眼前的都抓不住。”
戚霖一时沉默下来。
“你还不懂什么叫喜欢,”宁醉偏开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桌面,上面的青年抱着只雪白的猫,笑容比阳光还暖意融融,“喜欢就是,你想要他,就会竭尽全力地去拉住他的手,与他并肩,而不是想着去代替他。”
傅在桐安排的人来得很快,一个个的把人带走。
于静对这个安排也没发表意见,大概是默认了傅在桐的做法——而且傅在桐还是她半个老板。
等洛家兄弟俩也走了,宿舍里霎时只剩下沈霁一个人。
傅在桐应该在影棚那边等着,他深吸几口气,想等会儿给周吉祥说说,他想去巷子那边家里找找有没有留存手稿。
独自等待了不到十分钟,宿舍门再次被敲响,沈霁谨慎地靠近猫眼,看到门后的人,愣了半晌,打开门。
门外的人穿着身黑色大衣,头上戴着顶帽子,见门开了,将帽子往上提了提,嘴角浅浅牵起,朝他伸出手:“发什么愣呢傻小鸡,周吉祥骗不了那些狗仔多久。”
沈霁有种荒谬的错觉。
仿佛他是个被困在高塔之上的公主,突然骑士破开重重藤蔓,出现在他眼前。
这个错觉在手下意识伸出一半时被冷风打消,他指尖一缩,想要自然地应一声然后关门离开。
傅在桐却比他更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那双大手暖意融融,修长有力,顺手带上门,把帽子扣到他头上,隔着帽子揉了一把:“走了。”
沈霁嘴唇动了动:“手……”
傅在桐握得更紧:“手跟块冰似的,珍惜着点,这双手是要弹吉他弹钢琴写歌签名的,金贵得很,给你捂捂。”
毫无阻隔的体温从指尖那儿,顺着血液回到心尖,沈霁呼吸间白雾微微,盯了傅在桐片刻,笑了笑,想把帽子还给他。
傅在桐没要:“戴好,金灿灿的,一出去谁都知道这儿有宝贝,给人直接挖了你都不知道。”
沈霁实在说不过他,只好祈祷着别有狗仔偷拍到这一幕,随即手指动了动,回勾住傅在桐的手。
在傅在桐放开他之前,他贪心地想多尝尝这股暖意。
傅在桐与狗仔斗智斗勇多年,经验丰富,手段老辣,带着沈霁从小区侧门平安无阻上了车。
一坐到车里,顿时踏实不少,车内有暖气,傅在桐却没放开手,沈霁耳垂已经红了个透,假装自己没感觉,低声道:“能不能先回一趟我家?”
“嗯?”
“……说不定家里有当年写的手稿。”
傅在桐点点他的脑袋:“有没有你还不知道吗?”
沈霁“啊”了声。
“你把它撕了。”
对于当年决赛前后那段时间的记忆,沈霁确实是有些模糊的,很多事情连成了片,有的又与噩梦相结,他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听到傅在桐这么说,隐隐回忆起自己确实有过撕手稿的事。
沉思片刻,他才恍然惊觉不对:“你怎么知道?”
傅在桐盯着他看了会儿,眼底像是在笑,又像是无奈,另外那只手揉了揉沈霁的发顶,挫败地叹了声:“本来不想和你说的……”
那天的夕阳从剧院的破洞与玻璃窗口投落,背对着他的少年唱完歌,将什么东西往空中一扔。
纷纷扬扬的碎纸片像下雪一样,在浓郁的金黄色光线里与灰尘纠葛在一起,翩然而下。
“我听过。”傅在桐低声说,“五年前,我是你最后一个听众。”
车子停在了拍摄棚僻静的偏门,洛阳在冒着脑袋在那边张望。
沈霁傻傻地望着傅在桐,像在听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抑或他在做一场痴心妄想的梦。
傅在桐找了很多年的人,他曾经以为的白月光,怎么会是他呢?
傅在桐目光沉静,神色却又很偏执:“我把你撕碎的曲谱一点点拼到一起,可惜只有一小节能勉强看清。”
“我让高铭拿着那一小节歌去找人,他说我疯了。”
“我应该没疯,这不是又遇到你了。”
傅在桐手指里缠绕着他的一缕柔软金发,他很想亲了亲这缕头发,又克制自己忍住,放开他的手,唇角弯了弯:“当年只看见过你的背影,能看到你转过身来,我很幸运。过去吧,你的队友在等你。”
沈霁有很多话想和傅在桐说,话到嘴边,却一句都吐不出来。他转身下了车,走了几步,没忍住回过头,撞到傅在桐仍然望着这边的幽深目光。
他似被烫了一下,脚步加快了些许,队友们在门边等着他,走到了门边,他却又忍不住再次回头,傅在桐依旧在那儿望着他,似乎做了个“加油”的口型。
宁醉扬扬眉,非常怀疑:“你们俩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沈霁这次没有矢口否认:“走吧,干活去。”
然而刚进影棚,手机又响了起来,沈霁心不在焉的,都没仔细听铃声,下意识以为是傅在桐,立刻按了接通。
听到对面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哥?”
许星洲在那边嗯了声,嗓音依旧是温和从容的:“今天那个热搜我看到了,我这里有个东西,应该能帮到你。”
沈霁想起自己是给许星洲唱过——那时候许星洲还在国内上学,特地来看了他的表演,看他几头跑瘦了几圈,把他带回家吃了顿饭。
许星洲一直很支持沈霁,以前也常和沈凌当他的听众,他就把那首歌唱给了他听。
“没错,”像是猜到沈霁想说什么,许星洲狡黠地笑了笑,“我有录音。”
——和沈霁以前丢三落四的习惯不同,许学神从小就有将每个东西整理归类存好的习惯,小到幼儿园因为各种奖得到的小红花,大到各种竞赛奖状奖杯。
当然也包括了
身边的杂物。
“当时想着小凌不在,录一段给他听,”许星洲笑道,“后来……小凌也没听到,我存在U盘里,都快忘了。”
这个需求比较急,许星洲问了沈霁在哪里,立刻打车过来了。沈霁将这个消息给傅在桐和于静说了说,傅在桐简单发来两个字:赢了。
二十分钟后,许星洲带着U盘到了影棚,将U盘递给沈霁。
沈霁转手递给去而又返的傅在桐,顺便双手合十拜了拜。
“干嘛呢?”傅在桐啼笑皆非。
沈霁一本正经:“拜拜欧皇,逢凶化吉。”
傅在桐放好U盘,两人的视线对到一起一瞬,又火烧似的腾地齐齐跳开。脸皮奇厚的傅影帝竟然有了那么一丝腼腆,轻咳一声:“放心,交给我了。”
沈霁含糊地“嗯”了声。
许星洲看出几分蹊跷,扬了扬眉,察觉到另一道钉在自己背后的目光,才发现现在不是什么可以看热闹的时候,朝沈霁挥挥手,便准备溜之大吉。
宁醉长腿一迈,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慢慢伸手拂去他肩上的雪,低头望着他:“去哪儿?好久不见了,小表嫂未免也太无情了点。”
许星洲静默片晌,笑了笑:“小宁,如果你觉得这样能激怒我的话,你应该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