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陈舒伦提早到了宣传部,在郑卓圆的办公室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然后往门外走去。
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林庆正想着他单独进去是在说什么,郑卓圆便把门打开了,对所有人说陈舒伦决定退出决赛。
“为什么啊?”几个挺欣赏陈舒伦的女生纷纷诧异地问,都说这样太可惜了吧。
“他准备考证了,所以没那么多时间练习。”
郑卓圆叹着气:“我也觉得可惜,以他的表现肯定能拿到名次的。”
郑卓圆说完又进去忙了。
没多久徐靖池到了,从林庆那听说这件事,就进办公室问怎么回事。
“他说要考证,怕复习的时间不够。”
郑卓圆捏着笔帽搓了搓:“其实这个比赛对履历确实没什么实质帮助,他放弃也正常。”
徐靖池却不觉得正常。
当初陈舒伦激他参加比赛的动机是很明显的,也不知那小子是不是怕决赛又输给他会更丢脸,所以干脆放弃了。
不过徐靖池没把这想法说出来,其实陈舒伦放弃也好,免得他继续练习下去还要遇到宋楚宜,到时候指不定会尴尬成什么样了。
“那我也不参加了吧。”
徐靖池说道。
“好,那我让林庆去跟文艺部那边沟通下,把你俩的资料撤下来。”
决赛名单上少了两个参赛者,却不代表要做的事情能少些。
在剩下不到半个月的筹备时间里,郑卓圆忙成了一块陀螺。
决赛是有电视台来录影的,因而对舞台布置,赛事节奏以及人员安排等一系列问题都不能有差错。
每天他都要轮着跟学生会的几个部门开会,往往到家时已经累到话都不想说了,更别提还要做作业。
徐靖池心疼他这么忙,但除了盯着他尽量准时吃饭外,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到他的。
且在周末的时候,爷爷家打来电话,说老人摔了一跤,让徐靖池赶紧回去看看。
徐家和郑家都是几年前就移民海外的,徐靖池的爷爷和奶奶想留下,就搬回了位于隔壁市的老家。
接到电话后,徐靖池立刻赶过去。
到了才发现老人家只是扭伤,不过由于很想念他,便把他留在那边几天的时间。
他只好靠着电话和微信来督促郑卓圆吃饭睡觉。
每次电话一接通,听到思念中的声音,他就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也越来越明白自己离不开郑卓圆了。
这样的变化不止存在于徐靖池心里,对郑卓圆而言也是一样的。
尽管理智在告诫他不能依赖下去,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期待这个人像以前一样管着他,关心他,也记挂着他。
这种偷偷摸摸的小心思支撑着每一天,给他一种再忙再累都可以搞定的错觉,直到身体开始吃不消了。
没了徐靖池在身边盯着,不管吃饭还是睡觉他都顾不上。
加上日子越近压力越大,这两天他老觉得肚子隐隐作痛,吃什么都没胃口,在喝点热水休息一下后又缓过来了。
大后天就是决赛日,他想着结束后再去看医生。
没想到下午的体育课出了点汗,又在风中站了一会儿,到宣传部的时候就想吐了。
林庆是他的副手,也是第一个发现他脸色不好的。
倒了杯热水后问他要不要紧,实在难受就先回去休息。
他记着一会儿还要开会,就摆摆手说没事,把水喝下去后就继续忙。
林庆不放心他,但这几天的事情确实多到停不下来,只好也去忙了。
等到要开会的时候进来叫他,发现他趴在桌上,像是睡着了。
副部长杨姗彤也不忍心叫醒他,就带着林庆去开会。
这个会议是确认明天彩排流程的,开到快八点才结束。
等回到宣传部时,发现办公室的门开着,林庆进去一看,陈舒伦正弯下腰想要抱起郑卓圆。
宣传部里没看到其他人,林庆就误会陈舒伦了,正想过去呵斥便发现地上有呕吐物。
陈舒伦听到动静也回过头来,看清林庆后立刻道:“你会开车对吧?”林庆本能地点头,陈舒伦便道:“他包里有车钥匙,你把包拿上跟我去医院!”说完就让杨姗彤帮忙把郑卓圆扶到自己背上。
杨姗彤照做了,然后才问出什么事了?陈舒伦脚步飞快地往外面走:“他有点发烧,刚才还吐了,我先送他去医院!”杨姗彤忙叮嘱小心点,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林庆也听明白了,马上拿着包跟上。
这个时间大部分的学生都离校了,车子很顺利地开出校门,就是路上还有点堵。
林庆不时地从后视镜看一眼,陈舒伦把郑卓圆抱在怀里,郑卓圆的眼睛没怎么睁开,脸色煞白。
林庆从没见过他这么难受的样子,心里也很慌,好不容易把车停到三甲医院的急诊大楼门口,立刻帮着陈舒伦背起郑卓圆。
等她到停车场停好车后再过来,就看到陈舒伦一人坐在排椅上了。
“部长呢?”林庆气喘吁吁地问道。
陈舒伦目不转睛地紧盯着急救室门:“在里面检查。”
林庆把郑卓圆的包放在椅子上,也坐下来等,没多久就看到急救室里有医生出来了。
陈舒伦立刻过去问情况。
医生摘掉口罩,确认了他俩的身份后就解释道:“别紧张,他这个是急性肠胃炎,问题不大。
你们帮他办一下手续,我给他安排输液。”
陈舒伦的表情总算放松下来了,转头对林庆道:“你在这里看着吧,我去给他办手续。”
林庆点点头,把郑卓圆的包递过去,等陈舒伦跑没影后才想起要通知另一个人。
接到林庆的电话时,徐靖池正陪着爷爷奶奶在吃饭后的水果。
听到郑卓圆因为突发急性肠胃炎送医院了,他顿时慌了,立马开车往回赶。
他走的高速,一路飙车,用了三个小时就开完了平时要四小时才能到的路程。
等他风尘仆仆的赶到医院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
由于明天还要跟进彩排的事,十点半时林庆就回去了,只剩陈舒伦留在这里照顾。
他问了护士输液区的位置,直奔过去,到了输液大厅后一眼就找到了郑卓圆。
看到那人平安无事地坐着的模样,一直悬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可还不等他过去,就看到郑卓圆把翘在右腿上的左腿放下来,又把右腿翘到了左腿上。
这个动作本来没什么,问题是郑卓圆换过姿势后又挪了挪屁股,像是坐不住一样往另一侧走廊看去。
徐靖池总跟他住在一起,对他这种反应也比常人有更敏锐的辨识性。
看到他座位旁边挂的输液袋,再看看低头看手机的陈舒伦便明白了。
徐靖池没有猜错,郑卓圆已经快忍不住了。
从急诊室出来后,陈舒伦就一直陪在身边。
虽然还有林庆在,但无论是挂号缴费还是问诊拿药都是陈舒伦负责的。
郑卓圆还是很不舒服,只能靠在椅子上看他跑来跑去的忙碌,心里对他是既愧疚又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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