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带。”
赵文骁扫视梁白玉溃烂的腺体,没有要碰的迹象:“都成这样了,还能跟人在河边说笑看月亮,想必一时半会不上药也死不了。”
末了就摆手,“你出去吧。”
黄医生一顿:“我觉得我还是留在这比较好,万一有什么意外,我也能……”
“出去。”赵文骁没看他。
黄医生被涌过来的冰冷信息素压得喘不上来气,后颈布满深浅红痕的腺体都在颤栗,他白着脸,浑身发抖的匆匆走了,走时的背影软弱又可怜。
快四十岁的omega了,模样也一般般,对正值壮年生活富裕的高等级alpha来说,就是个打发时间的玩意而已,临时标记都是施舍,更别说是成结永久标记了。
明知连档次最低级的发廊小妹小哥都不如,还是不肯走,一厢情愿。
世上千千万万人,各有各的选择,各有各的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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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里静了下来。
赵文骁坐回原来的地方,他的大半个轮廓都被暗影覆盖,看不清是什么神情。
有风不知从哪挤了进来,煤油灯里的光闪了一下,赵文骁豁然起身冲到床前,一把扯开梁白玉的花衬衫领子,掐住他的脖颈将他提起来点,再往下按。
暴露在赵文骁视野里的后颈细白如瓷,没有什么痕迹。他把梁白玉的衬衫拉开,入眼的肩膀,锁骨……都干干净净。
赵文骁眼底的戾气这才减去不少,他倏地抬起眼帘,撞进了梁白玉长着血丝的眼里。
“当初说好的年三十过完了,我们就离开这里。”赵文骁若无其事的把他被扯掉扣子的花衬衫拢了拢,笑着说,“我来接你了。”
梁白玉的呼吸声很弱,他像被塑料袋裹住了脑袋,眼前是一个个扭曲的鬼怪,龇牙咧嘴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赵文骁把他搂进怀里,释放出的信息素温温柔柔:“晚了点,希望你不要介意。”
alpha就跟失忆了似的,忘了去年雪地里的拳脚相加跟辱骂,记忆还停留在那晚之前。
但被踹被铁棍打的感觉,一定没忘。
肩头一湿,伴随着血腥气,赵文骁仿佛没发觉梁白玉在呕血,他语态亲昵道:“小半年没见,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都,怪我,应该早点回村接你的,让你受苦了。”
梁白玉的嘴边跟下巴都挂着血丝,他沙哑出声:“你雇猎手……”
一股暴力将他按到床上,脖子一痛,赵文骁咬着那块肉不松口,见血了还要啃噬几下,冷笑着说:“那狗东西活不成了。”
“听到没,”赵文骁捉住梁白玉的双手抓到头顶,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们还没到县城,他就会断气。”
梁白玉听完,只是“噢”了一声。
赵文骁盯了梁白玉几秒,坐起来点根烟,他的另一只手去摁梁白玉潮湿的眼尾,将那滴要落下来的热泪截住,舔掉。
梁白玉的一滴泪,他都不想让给别人。
“婊子。”赵文骁在梁白玉耳边吐息。
梁白玉浅笑。
赵文骁愣了愣就手上燃着的烟抵在梁白玉的长发里,同一时间,他粗暴的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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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充斥着太多恶意,有大自然给的,也有人为的。
偷树的团伙不但是外地人,还都带了家伙,人高马大的不好惹,村民们冲上去了却没占到胜利的一方,他们只能站在河边眼睁睁看着船栽着早前搬上去的树开走,再又叫又骂一通就回山里救火。
大家拎水的速度远远赶不上火烧起来的速度,哪怕人多力量大,还是烧掉了一大块山头。
火没浇灭,只能继续提水。
他们灰头土脸精疲力竭的时候,不知道河上有两艘船,前面那艘上面正在上演一出掺杂鲜血的凌辱虐待。
赵文骁手拿竹条往梁白玉身上抽,他的舌头被咬伤了,血止不住的往外淌,眼睛暴突满是被玩弄了感情终身都过不去这个坎的狰狞之色。
梁白玉闭着眼没发出一声求饶,他只会在身体挨竹条的那一刻生理性的颤一下,没其他反应。
船舱外面传来嘈杂声,操着外地口音。
“赵老板人呢?”
“在里面。”
“进去多久了,咋个还没出来?”
“睡个觉哪会那么短。”
“烟味好呛,赵老板还挺激烈,不会死人吧,那beta喘个气都不太行的样子。”
“谁知道呢,长得是真好,头毛都美,像天仙下凡。”
外面的两个大汉猥琐的贴耳偷听,只听到河水冲船的声响,他们遗憾的咂咂嘴,各自待着。
过了会,其中一个给另一个递烟,气愤道,“妈得,树才锯了那么点,根本不够。”
“下次再来吧。”
“这里的人有了防备,以后就没那么容易了。”
“总会有办法的,今晚这一单够咱吃上几年,你讨媳妇的新房也能盖起来了,就是这火烧的比咱想的大,我撤的时候好像看见几个人从一个山洞里抬出了一具尸体。”
“……是嘞,我也瞧到了,怪吓人的,咱只是偷树卖,顶多放个火,可从来没干过杀人的事……小山村里没有王法还不是死了就挖个坑埋了……都不晓得死多久了……听他们喊是杨什么的……”
床上的梁白玉徒然睁眼,准确抓住停滞在他胸前的竹条。
赵文骁猝不及防,被他带得往前栽,膝盖重重磕到了床沿上面。
“杨鸣……”梁白玉染血的嘴唇张合着呢喃,“杨鸣……”
赵文骁在回忆什么,神态有点怪。
梁白玉的脑中不断琢磨赵文骁刚才挥竹条的停顿,一个直觉冲上他的头顶,刺进他眼里,他呼吸紊乱满身血痕的爬起来。
“是不是你……”梁白玉用又浑又清的眼神看着赵文骁,“是不是你?”
他一遍遍重复着那几个字,有种令人发毛的偏执,非要一个答案。
赵文骁体内乱走的信息素刺激到了他的理智,他抽走血淋淋的竹条砸出去:“是又怎样?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三番两次在我面前挑衅,我把他绑了丢山洞里想给他个教训,后来忙着让你过个好年,不就忘了。”
说得云淡风轻,实际是故意杀人。
死了的那个少年还不到二十岁,家人从早到晚的找他,邻里乡亲也帮忙寻找,周围几个村子都走遍了,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就在山上。
离家那么近的地方。
“啪――”
梁白玉扇了赵文骁一巴掌。
赵文骁的脸被扇歪,他不怒反笑:“怎么,愤怒了,善良的人性跑出来了,要做正义的使者?”
“那东西你有吗?”赵文骁舔舔嘴边的血迹,“杨常新死前我见过他一面,我听到了不少也捋过了,刘家,张家,杨家……”
梁白玉没有什么表情。
赵文骁把他被烟头烧焦了一大块的头发往耳后拨了拨,接着就抱住他的脑袋,闻他泛着血腥的气息,“梁白玉,你比我狠多了,我远远比不上你,三分之一都不如。”
梁白玉垂眼看手上的血,每一滴都是从竹条上占的。
他自己身上流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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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船舱的小门从里面打开,两个大汉的话声戛然而止,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血人走出来,摇摇晃晃的,犹如一个支离破碎的精贵玩偶。
赵文骁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裤就躺进了椅子里,这是在船上,梁白玉跑不了,也干不了什么,以他的身体情况,恐怕都走不出过道。
心里这么想,却又没法静下来休息,贱的,还是忍不住跟了过去。
船已经把山抛在了后面,风里还是有烟火的味道。
梁白玉站在甲板上,他的衣服凌乱破烂,鲜血淋漓间能看见嫩滑皮肉。
风一吹,破衣服就会贴上来,露出诱人的线条。
――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就是罪恶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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