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那就奇了怪了。暨辰说他看你不顺眼,我想不出来你到底是哪点让他看你不顺眼。
倪路看着这句话沉默了片刻,想起一事:他好像对我有什么误会。
李密:哦,对,我差点忘了这事了。他之前在教室里突然冲过去揍了你一拳,好像那时候开始他就对你有意见了。
李密:暨辰生气的点是觉得闲忻转学和你有关。
倪路:这件事与我无关。
李密:不知道为什么暨辰就是咬死了认定是你干的。唉,真是莫名其妙。
李密:算了,不提这个了。路哥,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啊?你妈妈的病怎样了?
倪路:还行,她现在愿意配合治疗了,等确定她没什么大碍了就回去,再过个几天吧。
李密:好的。路哥,这几天上课有重要的内容我都会录下来,等你回来就可以看了,你不用担心会落下很多。祝你妈妈早日康复,也代我向你妈妈问好。
倪路:谢谢你,也麻烦你了。
李密:客气。
结束与李密的对话,倪路没有立刻放下手机,他看着聊天消息里,最近一次通话下的一个联系人:张主席。
看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点进去。
与他的最近一次聊天是半个小时以前,以张禹城的一张照片结束。
张主席:飞机要起飞了,先关机。
紧接而来是一张在机舱内拍下的照片。
倪路当时正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黄翠兰来CT室,匆匆看一眼没来得及回。
现在打开照片仔细一看,照片是张禹城从机舱里透过小小的窗口往外拍下来的画面,虽然隔着厚厚一层玻璃,却仍能清楚看见机翼和机场的外部景观,远处的绿树青山形成一条绿色的分界带,把飘着几朵白天的蓝天和宽阔平坦的停机坪一分为二。
可能相机主人只是随手一拍,内容也不是什么美丽景色,倪路却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手机即将自动黑屏,他才醒过来般回了一句:知道了。
暨辰找了个安静无人的地方,背靠在墙上,把田菲全网向倪路道歉的这件事告诉了闲忻。
暨辰: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个田菲为什么忽然跳出来道歉。虽然之前就有风声说报警的人就是她,可大家也没有实质性证据,她甚至可以装死到底。现在她一跳出来,全网都知道她的存在,也知道她做的好事,这对她而言百害而无一利。一个弄不好,会连现在的学校都不能待下去的。
暨辰发完这段话,沉默一会儿,又发送一条消息:除非,有什么比这个还严重的后果等着她,让她不得不出来道歉。
过了将近十分钟,闲忻那边才回复:嗯,是有点奇怪。
看见闲忻认同他的观点,暨辰来了点精神:闲忻,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人在暗中操作,在帮助倪路?
闲忻:可你说过倪路是从偏远地方的乡下来的,没什么背景。
暨辰想到一个人:会不会是你那好哥哥张禹城干的?从他莫名其妙与倪路住一间宿舍开始,好像一切都不对了。他应该有这个能力吧。
闲忻过了很久很久才回:哦。
闲忻:暨辰,先聊到这吧,我这边有事,抱歉。
暨辰只得回道:好。你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
闲忻:拜拜。
暨辰:拜拜。
飞机降落,手机从飞行模式切换到正常模式,紧接而来是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和未读消息提示。
在一大堆未读消息里,张禹城直接点开最想翻阅的那一个。
即便只是简简单单三个字“知道了”,也足够让他莞尔,仿佛能从这三个字里看见那个耳尖泛红的人。
他在“知道了”三个字下面回:我到了,准备下飞机。
几秒钟后,下面又多出一条消息:已经晚上了,路上开车小心些。
张禹城眼中的笑意更深,他回:好。
飞机停稳,机舱门打开,去时只有一部手机的张禹城起身从行李架里取出一个买衣服送的纸袋,纸袋里头是他换下的衣物,他身上穿的正是倪路给他买的那一身。
意外的合身,穿在他身上刚刚好。
张禹城这趟回来,光是处理项目的事情,就够他忙得昏天暗地了。
之前给该项目做的程序因为客户公司操作不当,导致出现一个比较严重的BUG,光是写一个更新包就已经让他们整个团队七个人熬了快两个通宵,然后就是测试补漏,等到终于把BUG修补好,更新包装上确定同样的问题不会再出现了,眼瞅着五天过去了。
期间,再忙张禹城也不忘给倪路发消息,问问他那边的情况,还会问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其他问题倪路都会如实回答,就是什么时候回去,倪路一直没说。
倪路有种直觉,只要他一确定回学校的时间,估计不用几分钟,他手机里就会收到当天整个路程的车票、飞机票已购买的消息。
来的时候就不说了,当时他因为心系母亲的病情,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焦虑不安的状态,对张禹城又有种莫名的信赖,便什么都没想地跟着他走。导致后来倪路冷静下来一查整个路程的花费,光是机票钱就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是头一回坐飞机,但商务舱经济舱他还是分得清的。
知道商务舱什么价位的第一件事,倪路想的是,他接下来得多接些手工活才能尽快把钱还上了。
所以在直觉张禹城可能会给他买返程机票的时候,他对返程时间这件事一直闭口不谈,同时心里想的是:休想再让我欠你更多钱!
张禹城问了几次没有结果,大概也察觉了倪路的想法,于是后来他就不再直接问,而是换了个方式询问,比如“黄姨身体好些了吗?”“她什么时候出院?”“你现在在哪里?”之类的。
倪路觉得这些问题不会准确透露他回去的信息,也都一一回答了。
因为这些问题顶多只能猜测他大概什么时候回去,张禹城总不可能把这段时间的机票车票都给买了吧。
而倪路是在张禹城项目那边的事情处理完的前一天坐上的返程的大巴车。
这个时候黄翠兰已经出院一天,她身上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开刀动手术也根治不了问题,只能每天吃药,好是好歹还能活下去。
一能出院,黄翠兰比谁都着急,她不想再耽误倪路的学业,回到家更是催着人赶紧回学校。
倪路看她的确没什么大碍,而且二叔二婶住得近,二婶还直接住他家来帮他照顾黄翠兰,加上请假时间快结束了,他才踏上返回学校的路。
在于省时间和省钱的选择上,倪路仍旧义无反顾在省钱的道路上狂奔。
倪路也不是盲目的省,人家省时间是因为省下的时间可以赚更多的钱,倪路自己算了算,他省下的那点时间连飞机经济舱座位一半的机票钱都赚不回来。而且既然已经决定坐火车了,同样是一趟车,花更多的钱去睡卧铺意义并不大,还不如坐普通座,反正也能睡,就是趴着睡费点腰,但能省下卧铺票一半的钱!
于是倪路踏上的是当初第一次去学校时同样的路线。
从家里到学校,刚好是两天时间,他回到离开了一星期的506的时候,是晚上七点零三分。张禹城不在宿舍里。
张禹城不知道倪路今天回来,他们今天刚结束项目上的事情,同团队的学长又刚好是今天生日,他就被叫出去吃饭了。倪路回到学校的时候,他们刚到学长请客吃饭的地方。
漫长的两天返程时间,张禹城不是没给倪路发过消息,倪路一样是半点口风都不透露,即便他人已经在火车上了,当张禹城问他是不是还在家里时,他坐在火车里咬着二婶做的大馒头回:对,正坐在堂屋里吃晚饭,菜是二婶做的,火是我烧的。
也不是说要给张禹城惊喜,倪路压根还没想到这一层。
至于为什么。
大概是他知道,只要他说了,以张禹城的脾气,十之八九会开车来火车站接他。
他不想张禹城来接他,一是一来一回太麻烦,二是张禹城事情多,这几天他又很忙,他自己坐公交车坐地铁回去还方便,实在没必要让张禹城浪费时间来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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