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刷卡,等待。终于开门,他提起一口气走进去。
关门的一刹那,梁泽跟了进来。
第25章 等你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公共场合,吴恪没办法拿梁泽怎么样。可等到刷开自己房间的门,身后那人又一次大着胆子跟进来,他脚步终于骤停。
“谁让你进来的。”
梁泽关上门,慢吞吞地转过身:“我有话跟你说。”
又是这样。
为什么这个人总在这种时候出现,总是自私地闯进自己的生活,撼动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不想再看他,吴恪扔掉公文包跟领带,径直推开阳台的落地窗。外面夜色漆黑,散落的星点缀在天边,远处城市霓虹灯影繁华。
他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底的烦闷。
身后,梁泽默然靠近,却没有真的越界,只是不远不近地看着他,“你明明没走,为什么要骗我说已经走了?”
居然还敢问。
“请你搞清楚,想什么时候走是我的事,我不认为自己有向你交待的必要。” 吴恪口气生硬。
没想到梁泽竟然说:“不是你的事。”
“什么?” 吴恪转身盯着他。
“不光是你的事。” 彼此对视,梁泽像是徒然找回了什么勇气,“你是因为误会我才要走的,所以这是你和我的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你——”
“我都知道了,那天晚上何峰跟你乱说话了。阿恪,你想知道为什么不问我呢,难道你觉得我会骗你?”
吴恪静了会,语带讽刺地说:“难道你没有骗过我吗。”
他话里有话,梁泽立马听明白了,喉咙艰难地动了一下:“我有我的苦衷,希望你能谅解。可是请你相信我,我跟何峰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而已。”
“朋友……” 吴恪笑了下,“你好像很喜欢拿这两个字当幌子。是不是对你而言没有在一起过就不算数,哪怕有过一夜情也叫朋友?”
梁泽脸色蓦地一白,茫然地抬起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猜错了,那个人不是他?”
“哪个人……”
“十八岁,第一次。” 他抛出两个关键词。
“当然不是!” 梁泽慌忙否认,“你、谁告诉你是他的?他说的?你别听他的,他那是故意跟你开玩笑的,根本就不是他!”
“不是他那是谁?” 吴恪视线紧迫,盯着他片刻都不放松。
“是……”
“是谁?”
那件事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何况也没脸说。梁泽语塞片刻,心里却蓦地贯通,抬起眸,两人视线不偏不倚撞到一起。
“可是阿恪,你为什么这么好奇这个问题?”
“我——”
“是不是因为你在乎我?”
空气顿时凝固。
梁泽看着他,心脏的空白一点点填满,追着他的视线继续问:“是不是因为,你吃醋?”
“够了,你在胡说什么。” 吴恪转身走进房中,不算明亮的灯光却让梁泽完全看清了他的脸。他脸上有烦闷,有逃避,唯独没有反感。
“我没有胡说,你是在乎我的。要是你不在乎我,怎么会因为何峰的出现而生气,宁愿住酒店也不回去?”
默默半晌,梁泽孤注一掷,声音轻得犹如耳语:“你怕我。”
吴恪已经忍无可忍,马上就要发脾气。梁泽却走到他面前,抬起眼睛凝视着他:“你怕见到我,一看见我就生气,就不舒服,是不是?”
只有在乎一个人,才会被这个人影响情绪,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吴恪正是因为无法容忍这样的自己,所以才一天都不愿再留,干脆收拾东西住到酒店。这样的心情,梁泽恐怕比他自己看得还要明白。
“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但是……” 梁泽扣住他的手腕,“但是我就想让你知道,从头到尾我就只喜欢过你一个,你去哪我的心就跟着你去哪。只要你一句话,不要说三五年,要我等你一辈子我都愿意,我——”
吴恪突然挣脱他的手走开,打断了他最后一句表白。
看着眼前冷硬的背影,梁泽撇开头讪了一会儿,脸上热得发烫。静默半晌,却还是忍不住闷声问:“你相信我吧?”
吴恪站在落地窗那里,僵着背:“梁泽,你怎么连这种话都讲得出来。”
是啊。
这种没有羞耻心的话,梁泽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说出口的。可是真的说出来了,心里反而轻松、快活。他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只要吴恪不误解他疏远他就行了。
“也不是很难,肯正视自己的心就可以。”
不过他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无所适从地站了一阵子后,他扔下一句 “借用一下卫生间”,跑进浴室锁紧门。
真是的,一切几乎是搞砸了,就在悬崖边,岌岌可危。不过吴恪的反应也很暧昧模糊,说生气不像生气,说高兴不像高兴,介于二者之间的一种状况。
里面的人在纠结苦恼,外面的人也并不轻松。
吴恪没想到梁泽会直接找过来,更没想到梁泽为了不让自己误会什么话都敢说,半点委婉的意思都没有。在阳台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后,他走过去敲响卫生间的门:“你还打算在里面呆多久。”
“我想洗个澡,刚才骑车出了好多汗。”
他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为什么不回去洗?”
几秒钟的沉默后,梁泽轻声:“今晚我要留下来。”
一个人走远,另一个人就该追上来,这样两个人才能继续结伴。
“你放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在你走之前多相处一些时间。”
突如其来的坦诚打得吴恪毫无招架之力。
答应,房间里就一张床,怎么睡?不答应,难道真的强行将人赶回去?
不过梁泽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也就半分钟时间,卫生间里就传来花洒的声音,安静的房间顿时变得嘈杂。吴恪一言不发,直接去阳台抽烟了。
洗完出来,梁泽手里拿着脱下来的脏衣服,身上裹着一张大浴巾,赤脚踩在地毯上。吴恪看也没看他,径直把头撇开。
当然,梁泽也没看吴恪。
不甚明亮的流线灯下,他占用四分之一张床,蓬松的被子拉到脸上:“我吹过头发了。你也去洗一下吧,好困,我们早点睡。”
熟悉的耍赖方式。
吴恪烦躁地掐了掐鼻梁,简直想把人从被子里拎出来,可最终还是认命。等他面色铁青地进了浴室,房间里就只剩空调运转的声音。梁泽在被子里憋了一会儿,憋不住了才把头伸出来透气。
空气里有酒店洗浴套装的味道,尽管不如家里的那么熟悉,却莫名让人安心。
还好,没被赶出去。
吴恪洗完顺手把主灯关了,只留了盏床头灯。然后从箱子里随便找了件 T 恤,站在窗帘旁边,双臂一抬,自头上套下。
梁泽就在后面看着,一颗心差点从阳台蹦下去,很艰难才调匀自己的气息。
“我那天穿裙子是因为划拳输了,” 他讷讷地解释,越说声音越小,“你放心,我不是变态。”
或许是他过于语出惊人,吴恪僵了几秒才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梁泽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望了片刻,目光开始左顾右盼:“所以你可以过来了,我不会吃了你。”
事实证明解释是有效果的。吴恪没有发火,掀开被子睡了进来。两人之间空隙很大,可身边多了个大活人,被子里的温度还是比往常要高得多。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吴恪将空调调低了两度。
“到下周一行不行,周一你走了我再搬回去。我保证不打扰你睡觉,只要让我住在这里就可以了。”
他也知道自己是有点得寸近尺了,可是事已至此,没有退缩的道理。何况吴恪要是真的无法忍受早就将他推开,又怎么会放任他靠得这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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