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霖以双手环绕江溯的脖子,一门心思往他怀里凑,动作亦十分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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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霖,你冷静点,听我说,”江溯捏住杨子霖的后颈,进而与他四目相对,郑重其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杨子霖想吻他,想赶在江溯之前表达自己的感情,想再争取一些机会,“哥,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江溯深吸一口气,以额头轻抵杨子霖的额头,像是旧时代战友间的起誓,“你和我一起长大,这几年更是帮了我不少,没有你公司也走不到现在这一步。这些我永远不会忘。子霖,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你是我弟弟,是我的家人。所以我希望你能......”
江溯的话未说完,只见杨子霖的视线忽然移动,“白露,你......怎么......”
第40章 你说,说你喜欢我。II
40
很难形容,傅白露这几日有多么高兴。
大概就是睁开眼睛便会想起江溯,而闭上眼睛又对明天充满向往的那种。
养病、倒时差,加上签了不少经纪约相关的文件,傅白露缓了几日,终于活力满满。
要不要帮你找房子?临时助理见傅白露人生地不熟,想帮他打点一二。
傅白露笑着拒绝,没必要从江溯家里搬出来。他心中寻思,这样的日子最好一直持续下去,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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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公司有庆祝,晚些回去。】
傅白露看着短信,回复:【知道了。】
江溯要庆祝,那他避免不了要喝酒。喝了酒,岂不是得找代驾才能回家。
傅白露琢磨一下,决定去接他,就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
他先洗了个澡,接着找出这两天买的新衣服,都是江溯喜欢的款式。
傅白露开车来到江溯公司楼下,随即熄了灯等他。想给他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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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九点出头,等到十一点过半。
傅白露看到一行人摇摇晃晃的走出办公楼,又看到办公室那层熄了灯。庆祝应该结束了。
江溯对公司上心,肯定会最后离开。傅白露在楼下又等了片刻,怎么都不见他人。
该不会是错过了吧?傅白露拿出手机,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亲自上去看看。
若是门锁了,那再打电话也不迟,否则好好一个惊喜,岂不是得被这通电话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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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在福利院里,你保护我。现在换我帮你实现目标,和我在一起,你一定可以离开炎灼。”
“子霖,你冷静点,听我说。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哥,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傅白露走到办公室门口,听着两人的对话愣在原地。灯光昏暗,他看不清江溯是搂着杨子霖,还是抱着他,亦或者......在亲他?
可无论是哪种,他们都足够亲密,而杨子霖更是喊了江溯一声“哥”。那是傅白露不允许的称呼,是打从第一次见面便只属于傅白露的东西。
“你和我一起长大,这几年更是帮了我不少,没有你公司也走不到现在这一步。这些我永远不会忘。”江溯的话还在继续,而傅白露站在黑暗之中紧紧握拳,指甲更是刺入了他的掌心里,又疼又酸。他浑身的血脉都在顷刻间沸腾,烧掉了傅白露全部的思绪与理智。江溯没有拒绝杨子霖的称呼,反而还说:“子霖,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你是我弟弟,是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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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园门前那棵枣树下,傅白露最后一次等待江溯,看到了他与初恋女友一起压马路的画面。
枣树被砍了,而江溯对傅白露说:我们之间的不是喜欢。
傅白露神情恍惚,追问:那我们是什么?
江溯看着傅白露,认认真真说:你是我弟弟,是我的家人,是我的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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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独一无二?哪里来的独一无二?怎么可能独一无二?
他的称呼,他的拖鞋,他辛辛苦苦做的汤,他所拥有的共同回忆。哪一样是杨子霖没有的?
然而除过这些,其他又作如何。江溯对他的宠溺,江溯对他的妥协与体贴,江溯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呵护。
杨子霖这几年一直陪在江溯身边,只怕得到的比傅白露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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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你......怎么......”
傅白露深吸一口气,冷冷的视线在杨子霖脸颊上打转,随即又看向江溯,“你们在干什么?”
江溯回头,视线正巧和傅白露的交迭在一起。他连忙松开杨子霖,“没什么,说几句话而已。你怎么忽然过来了了?”
说几句话?只怕是篇篇锦绣,字字珠玑。
傅白露冷笑一声,满心的火气一股脑往意识里冲:“我过来看看你!你们是在接吻吗?!”
“当然不是。”话说完,江溯看向杨子霖。
“白露,你别误会。我喝多了,溯哥只是安慰我。”杨子霖不情不愿,可在江溯面前也不好发作,只能解释:“没有接吻。”
江溯来到傅白露面前,看他神情奇怪,知晓刚才的画面惹他非议,于是低声重复解释说:“你别误会,我们说起公司的事情,所以——”
“有什么好误会的。”傅白露说这句话,倒是底气十足,他真不觉有任何误会。
虽眼见不为实,可耳听却绝不虚。江溯说得明明白白,每个字都清清楚楚,连一点误会的余地都没留给傅白露,“他是你弟弟,不是吗?!”
江溯连忙点头,就怕傅白露因刚才的亲密而想歪了,“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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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非常好。真是坦坦荡荡,实话实话!
傅白露轻舔嘴唇,看着江溯缓缓开口问:“还记得吗?前段时间你说,我要你怎么对我,你都没问题。只要我想清楚,说清楚......”
“记得,当然记得。”那会儿江溯还在气头上,恼怒傅白露在生日那天做的荒唐事。这些是气话,却绝不是假话——
江溯拿了傅白露的钱,又喜欢他、爱慕他,于理于情都愿意如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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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想好了。”傅白露咬牙,一字一句道:“想得清清楚楚。”
“好,那我们回家说。”江溯转身去拿外套,接着补充,“正巧我有话对你说。”
“没必要,在这里刚好!现在时间也刚好!”说着,傅白露抬起手臂,指着杨子霖道,“我要你听我的,我要你把他开除,你再也不能跟他一起工作。”
江溯皱眉,“白露,你说什么呢?”
杨子霖一怔,下意识反问,“你凭什么说这种话?凭什么干预溯哥的工作。”
凭什么?这问题正中傅白露的下怀,“凭他找到的钱,都是我给的!这件事我猜你不知道吧,否则也不敢问这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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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我怎么对你,我都没问题。
这几天,傅白露一直在琢磨江溯的这句话。傅白露想要的,当然是江溯一辈子与自己在一起。他不要江溯为了钱如是做,他受不了那份疏离与冰冷,他希望江溯与过去一样对自己好。
可话语“一辈子”,绕不开江溯心中喜欢的人。初恋女友,亦或者去年江溯讲电话时提及的喜欢之人,这些都反复在傅白露的脑海里打转,这些都与两人的吻重迭成影。
江溯曾负气怒言,从今往后,心里没有喜欢的人。傅白露知道江溯是在生气,做不到的。可他还是想问,既然我是你的弟弟与家人,那你喜欢我,行不行?
若行,江溯心里的人又该如何?若不行,傅白露应当怎么应对?
原来如此的复杂,喜欢竟需要这千回百转难以辨清的思绪。傅白露这几日像个小呆瓜一样捉摸不出来,可他却愿意一直想着。时而焦虑,时而发笑,时而惆怅,时而欢喜,各中情绪都因想着江溯而汹涌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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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白露原以为,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也没关系,没准下个吻的时候就明朗了,或者等更进一步之时便清晰了。
可惜造化弄人,江溯对杨子霖说的这几句话彻底让他从痴傻中醒了。当头棒喝、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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