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是出什么事了吗?”
许冬时稳住心神,“没事。”
他掀开被子进被窝,听见许玙惆怅的语气,“以前哥有什么事都会跟我说的。”
关了灯,陷入黑暗,许冬时的五官终于得以放松,他随口答道,“因为我们都长大了啊,我也不知道你很多事情。”
许玙凑了过来,“你想知道可以问。”
许冬时不置可否。
“刚刚那个,是哥的女朋友吗?”许玙轻声问,“还是,男朋友?”
他心里一跳,不想跟许玙探讨这个问题,转移话题,“明天还要早起,快点睡吧。”
许玙仍是不依不饶,“果然是哥喜欢的人吧,能告诉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小玙,”许冬时沉声道,“我真的想睡觉了。”
不是他不想告诉许玙那个人是谁,而是他绝对不可以说出口。
他对许玙的愧疚达到极点,不住地在心里唾弃自己的行为。
许玙似乎终于感应到他对这个话题的排斥,亲亲密密地搂上来,“对不起,我不该问那么多,哥不想说就不说吧。”
许冬时察觉到许玙的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浑身一僵。
小时候许玙就爱这么黏着他睡觉,可现在他们都长大了,这样的姿势就算对于寻常兄弟而言也太过亲昵。
他轻轻推了下许玙,“好好睡觉。”
许玙很用力地搂了下他后才不情不愿地松开,语气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在笑,又有点冷,“现在你有了新朋友,我连抱一抱你都不行了。”
许冬时皱了下眉,挥去奇怪的不适感,真心道,“不管我交了多少朋友,你是我弟弟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这下轮到许玙说自己困了。
许冬时长吁一口气,闭上了眼。
黑暗中,许玙侧过脸望着许冬时朦胧的轮廓,久久未曾挪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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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冒绿光的小傅(跺脚跺脚跺脚):他竟然挂我电话,还跟别人睡觉!
第11章
在许冬时给傅驰发了五条信息、打了三通电话都没得到回应时,他就知道傅驰肯定是气得不轻。
他有点苦恼,平时如果不是傅驰去他住的对方找他外两人几乎没有交集,现在傅驰不搭理他,他甚至不能当面去找傅驰把事情解释清楚。
但许冬时也分不出太多的心思在哄傅驰这件事上,他近来忙着投标万崇的建设项目,每天加班加得焦头烂额,再加上许玙上班后时不时来找他,他就更是抽不出身。
转眼就到了跟万崇集团主席顾崇海见面的日子。
万崇集团的地产遍布全国各地,总部常驻在B市,主席顾崇海年过五十仍在岗位上,他贵人事多,许冬时还是提前一个月邀约才得到一个见面的机会。
顾崇海可谓是一个传奇人物,他不像傅许两家祖上庇荫,是真真正正的白手起家。
他十九岁就下南洋打拼,赚得第一桶金后,又抓住祖国开放的大好环境回国创业,乘势而上,有眼光有魄力,重点是有从头再来的勇气。
顾崇海三十七岁那年遭遇金融风暴险些倾家荡产,换做常人大部分可能一蹶不振,可在这样的逆境下他仍能放下身段四处拉投资,最终如愿获得融资,八年后公司市值翻了十倍,在地产界稳占一席之地。
如果说他有什么遗憾,那便是发妻早亡并且有个自闭症的儿子。
这些年顾崇海没有续弦,一心一意给儿子治病,只可惜收效甚微,他没有继承人,这也是时至今日他在公事上仍亲力亲为的原因。
人都是慕强的,许冬时也不例外,为了能投标成功,他将顾崇海多年的履历了解了个透彻,打从心里佩服这个男人,也很想跟万崇集团有合作的机会。
许冬时跟助理和两个同事提前半小时抵达约定的酒楼以示自己对顾崇海的尊重。
七点准,顾崇海到了。
许冬时从前都是在新闻上见到他,如今一见真人,觉得他不像新闻里那么严肃,反倒极为儒雅,五十六岁的人穿着西装,身形修长,半点没有商人的市侩气,见了许冬时这样的小辈也不端着架子,语气随和,“不用这么客气,坐吧。”
许冬时紧随着顾崇海入座,让侍者上菜,道,“我听说顾总您是南方人,所以特地从东方酒楼将做得一手南方好菜的林师傅请了过来,希望菜色能合您的胃口。”
顾崇海尝了口鲫鱼豆腐汤,“许经理有心了。”
许冬时瞧不出他究竟喜不喜欢,说,“应当的。”
等菜都上好后,许冬时便提起建设项目的事情,他今日见顾崇海其实是来摸底的,能不能中标也不是这顿饭就能决定,但还是得将誉司的诚意摆出来。
他粗略将誉司的条件提了一嘴,重点突出对万崇有利的部分,顾崇海安静听着,身旁助理模样的人时不时抛出几个问题,许冬时都一一对答如流,但说到最后,他还是揣测不出顾崇海的意思。
在顾崇海这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面前,许冬时简直就像深海里的一只小虾米,什么手段都不够看的。
他心里有点没底,好在他性子稳,明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最终笑道,“这道醉虾是林师傅的拿手好菜,不知道跟顾总家乡那边的口味有几分相似?”
顾崇海有一双很深邃的眼睛,倒不是说形状,而是沉淀了太多东西,让人一眼望不到底,他回道,“林师傅的手艺名不虚传,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正宗的醉虾。”
许冬时脸上染了几分喜气,顾崇海这话未必是真的,但已然是极其给面子了,“顾总喜欢的话,下次我请林师傅做一席送到您府上。”
他话落,顾崇海忽然对助理说,“现在的年轻人讲话都这么文绉绉的吗?”
许冬时微怔,助理已经笑出声,“顾总的意思是,许经理你不用这么拘谨。”
有了顾崇海这一句玩笑话,许冬时接下来就放松了些,他怕功利性太强,没有再过多的提建设项目的事情,一顿饭吃下来对顾崇海印象极好。
送走顾崇海,许冬时还在琢磨对方到底是什么想法,顾崇海喜怒不显于色,一顿饭吃下来他对项目能不能中标没有确切的认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许冬时跟同事离开时没想到能碰见傅驰。
傅驰显然也是来应酬的,身上沾染了酒气,他本该像平时一样点个脑袋就当打过招呼,可怕错过这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傅驰了,想了想硬着头皮说,“好巧,要回去了吗?”
傅驰在外人面前对许冬时态度不冷不淡,就像对所有不熟的朋友那样,没有人能看出他们有不正当关系,颔首嗯了声。
顾崇海不喝酒,因此许冬时在饭局上也滴酒未沾,便道,“要找代驾吗,我送你。”
傅驰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许冬时噤声,这时傅驰旁边的人接腔,“我跟傅驰一个小区的,许经理好人做到底,一起送了吧。”
许冬时认出这人是傅驰的发小,叫严琛。
他忙不迭答应了,“可以的。”
到了这时,如果傅驰再拒绝反倒显得刻意了,他在严琛看不到时候瞪了眼许冬时,嘴里却还要客客气气说,“那有劳了。”
许冬时偷偷笑了下,到停车场取车。
一路因为有严琛在,许冬时跟傅驰就跟陌生人似的,连话都不多说一句。
而严琛是个话痨,跟他聊起了和万崇集团合作的事情,聊着聊着,严琛说,“有件事问你可能会有点冒犯,但我实在好奇。”
许冬时转了个弯,“你问。”
“他们说你拿开水泼许玙那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许冬时面对的恶意揣测太多了,像严琛这样光明正大问出来的他反而不觉得被冒犯,这些年这件事传来传去早就失真了,但也不全是捏造的,他正想随意糊弄过去,就听见傅驰冷声说,“你要撒酒疯滚下去撒。”
严琛哎了声,“别啊,那不你未婚妻吗,我就随便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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