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见微听女孩一口一个“阿峰”,心里挺不高兴,但还是说:“谢谢。”
祁峰说:“这位是麦璇学姐,比我大一届。”
“王老师特别喜欢你哥,让你哥一定要读他的研究生呢。”麦璇说,“明年一开学咱们就是同门啦。”
祁峰点头:“嗯。”
麦璇对云见微说:“你哥真的话很少唉。”
云见微觉得这位学姐有点太热情了,也不知道她是性格这样还是什么,心中的领地意识蹭蹭窜,心想干嘛一直叫我哥阿峰?你们很熟吗!
“我哥和我话挺多的,他有点怕生。”云见微说。
从来没有怕过生的祁峰茫然。麦璇哈哈大笑,说,“行,那我回宿舍去了。今天我们导师开会把祁峰也叫来了,谈到这么晚,正好我和他顺路,就想着过来看一下弟弟。你们玩去吧,再见。”
麦璇走了。云见微看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心想原来是顺路,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也是,总不能硬要他哥身边一个女孩也没有,自己又不是从前那个不懂事的小孩。
两人回去的路上,云见微问祁峰:“哥,你和麦璇姐姐很熟吗?”
祁峰说:“算比较熟。”
云见微马上问:“什么叫算比较熟?”
“我跑保研手续的时候,学姐帮了我不少忙。”祁峰说,“她很热心。”
云见微很不爽“哦”一声,心想无事献殷勤......他忙打住念头,心虚看一眼祁峰,不想在他哥面前表现得小心眼。
虽然他哥根本就看不出来就是了。
晚上云见微回到寝室,洗完澡躺在床上静不下来,越想越郁闷,拿起手机翻了翻,最后翻出和殷崇的对话框。
云见微:[崇哥!]
殷崇:[弟弟什么事?]
云见微:[你认不认识麦璇姐姐?]
[认识啊,我们学院的,研一了。]
[她和我哥关系很好吗?]
殷崇发来一串哈哈哈,[也不能说关系很好吧,怎么说呢。]
这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吗!云见微翻身坐起来飞快打字,[怎么说?]
殷崇回:[她一直在追你哥啊,都追四年了。]
“啊?!”
手机砰地摔在床上,云见微嚎一嗓子,吓得其他三人都站起来看他,“怎么了?”
“没事。”
云见微捡起手机窝回去,咬牙打字:[怎么我从没听说过?]
[我怎么知道?你问你哥呗,他可能也没放在心上吧,追你哥的人挺多。不过麦璇算是非常执着的一个了。]
云见微深呼吸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平静。他和殷崇道了谢,把手机收起来,三秒后又拿出来,点开和祁峰的对话框。
接着又退出来,点开和胡文泽的对话框。盯着手机看了半晌,利索从床上爬下去,换条裤子,拿起桌上的耳机出门。
冯世嘉歪过身子:“微微,这么晚上哪去呀?”
云见微扔下一句:“我去买点饮料喝。”然后就走了。
他跑到楼下的图书馆附近,找到台阶后一个无人的角落,戴上耳机,和胡文泽打了个微信电话。
过一会儿,电话接通,响起胡文泽有气无力的声音:“喂......”
“你怎么还在睡觉?你那边现在不是都九点多了吗。”
“今天上午没课。”胡文泽打个哈欠,一阵窸窣的声响,似乎是从床上爬起来了,“打电话干嘛?”
云见微很不开心,闷闷道:“我今天才知道学校里有个学姐一直在追我哥。”
胡文泽无语:“有人追你哥很奇怪吗?”
“可是她追了四年!”云见微一边打电话一边蹲在地上薅野草,愤愤,“我哥竟然从来没跟我提过!而且那个学姐是他的同门师姐,等明年我哥读研,他俩就是一个导师的学生了。”
“你哥没提过说明他不在意啊,这不是挺好的吗?”
“你不知道,我哥真的很迟钝,他不说不代表他不在意。我今天问他和那个学姐关系怎么样,他竟然说算比较熟!”
胡文泽:“......”
云见微拽掉野草根,委屈道:“他从来没说过自己和哪个女生熟过!”
“宝贝,你这样。”胡文泽说,“你今晚就和你哥告白,然后你哥以他是直男的理由拒绝你,然后你就放下你哥,找一个新目标,行吗?”
“我才不!你说找就找的吗?”
“你条件这么好,现在在学校里人气又这么高,找一个喜欢你的一米八大帅哥很难吗?”胡文泽在电话里嚷嚷,“别跟我说什么你哥世界第一帅这种蠢话。”
云见微也不高兴了,犟道:“我不。我喜欢我哥这么多年白喜欢的?”
“云见微,以前是我不忍心跟你说。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直男?”胡文泽耐着性子和他讲,“你哥对你再好再宝贝,他也是作为一个直男对自己的弟弟好,你不要被迷惑了行吗?就像我是个直男,可我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所以你在我睡觉的时候打电话过来我也接,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你喜欢男的我也无所谓,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你谈恋爱,因为直男是不会对男人有性冲动的。”
云见微蹲着不吭声,胡文泽说:“你干嘛?我告诉你你不许哭啊。”
“我才没哭。”云见微站起来,没好气说,“不和你说了,烦,挂了。”
“你特么......”
云见微挂了电话,揣着手机往宿舍楼走。手机嗡嗡震,胡文泽在给他发消息,云见微不想看,觉得胡文泽每次都戳他的痛处,让他很难受。
第二天云见微下课,沈记念跑来学校找他一起吃午饭。
两人在学校附近吃小火锅,沈记念吃辣锅,云见微吃菌锅。云见微埋头吃饭,沈记念看看他,试探着说,“早上胡文泽和我发消息......”
云见微恹恹地,“哦,他叫你来陪我的?”
“我也想找你一起吃饭。”
“他和你说了吗?”
“没有,他就说你可能不高兴,让我和你聊聊。”
云见微吃了几口菜,把事情和沈记念说了。末了自言自语:“我是不是真的太小心眼了?”
沈记念说:“暗恋一个人的时候都是很敏感的。”
云见微点点头,想了想,说:“要不我和我哥表白吧?我真的受不了了,不想等啦。”
“那你可以接受被拒绝吗?”
云见微与沈记念对视。沈记念的表情很认真,也很担忧。云见微不明白为什么无论是他还是胡文泽,都这么不看好自己的恋爱。
“你觉得我哥不喜欢我吗?”
“祁峰哥当然喜欢你,我甚至觉得他很爱你。”沈记念说,“但是在我看来,他应该是一种哥哥对弟弟的......像亲人的那种爱。”
云见微坚持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沈记念斟酌语言,说,“我注意到祁峰哥看你的眼神,有时候会想起曾经奶奶看我的眼神。”
云见微简直要叫起来:“不至于吧!”
沈记念忙示意他小声,“我的意思是,祁峰哥看你的眼神很——宠爱,很温暖。然后,呃,就是没有......杂念。”
沈记念想说的其实是情欲。虽然他自己也没有任何恋爱经历,但随着年龄增长,看过许多书和电影,他对爱情的理解是,爱与欲望是无法分开的。
云见微发了会儿呆,说,“可能我哥还把我当小孩呢。”
沈记念怕他伤心,忙说:“嗯,也有这个可能。”
“那怎么办?”
云见微难得流露出有些无措的样子,沈记念知道他心里一定是难受了,马上说:“我们可以等一等,不着急。你哥应该对那位学姐没感觉,你不是说他还准备读博吗?祁峰哥本来就是很晚熟的类型,现在又一心扑在研究上,应该不会很快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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