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手工拼起来的积木,赤粉色的玫瑰花,不是很贵的东西,可是傅司年却难得十分珍重,内心难得有些腼腆。
他冷着一张俊脸,拆掉了展示盒,修长的手指在玫瑰花后面打开一个小开关。
霎那间,环绕在积木周围的小夜灯便发出温暖的光芒,萦绕着玫瑰花,美丽得像魔法。
雪好像下得越来越大了,傅司年捧着玫瑰花,表情很专注,望着落嘉的脸庞,感觉不到冷。
半晌以后,落嘉才有所反应,他抬起手,想说,“不用了”,然后想把玫瑰花推远一点。
可是傅司年的手仍然处在修养期,处于半残废状态,没有什么力量,被轻轻一推,就拿不稳东西。
积木玫瑰花摔在雪地上,碎开了好几瓣,像一场险恶的凶|杀。
小夜灯仍然在闪烁,散发着滑稽的光芒。
落嘉有点不知所措,连忙蹲下,说:“对,对不起。”
傅司年用右手径直把许落嘉拉起来,按定在自己的面前,表情很冷漠。
落嘉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写着不安和歉意。还有某种无法言喻的心痛和躲避。
傅司年开口说话,声音听起来有些喑哑艰涩,说,“许落嘉,你非得要把我杀|死才会心甘情愿吗。”
许落嘉摇摇头。
傅司年说,“事实上,你曾经是这样做过。你知道了我车祸的事情,那么知道我溺水的事情吗?那时候,我正在给你打电话。”
落嘉的瞳孔微微地怔愣,脑海里回忆起当时傅司年的声音,和所讲的话。
“你说,你要跟我离婚。”傅司年没有管地上的积木碎片,往前走了一步,从长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条吊坠,手一松,在落嘉的面前摇晃:
“我记得,当时我很痛苦,唯一的念头就是抓紧这条链子,包括后来出车祸也是,进了手术室我也没有放开。”
傅司年低头,牵起落嘉的手,将吊坠放进他掌心,合上。
他的嘴角弥漫着苦涩,“我想,我死的时候,手里捏着的是你送给我的礼物,你总不至于立刻把我忘掉吧?”
“甚至…会不会也有可能,会为我难过,哀悼那么一秒钟。”傅司年一字一顿地问,“你会吗?”
落嘉的眼睛里泛起水雾,低低地说,“别说了,你不是好好地活着吗。”
傅司年笑了一下,继续说,“我想,不会。你只会高兴,高兴没人缠着你,挡着你结婚大喜了,甚至还会嫌弃晦气,因为我死了,所有东西都留给了你,你可能要大雪天出席我的葬礼。”
“但是也只是晦气那么一个下午,等我进了焚化炉,火一烧,就什么也没有啦。然后,你就拿着那些遗产,高高兴兴地和别人结婚去。”
傅司年说着,想象着,最后竟然露出一点微笑,仿佛那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他有点认真,又有点迷惑,问:“落嘉,是不是闻一凡死了,你才不会念着他啊?”
落嘉的呼吸一窒,抽抽鼻子,二十六楼的风雨仿佛夹着雪再次扑面而来,他问,“你想干什么。”
傅司年笑,“不对。我错了。他死了,你才会永远地念着他。他到底哪里好呢。”
“他能安心地过日子。”
傅司年说,“我也可以。跟你安稳地共度一生,你为什么不看看我。”
落嘉正想说着什么,口袋里的电话忽然急促地响起来,他抬手打断傅司年,对着这个不认识的号码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接起来。
“您好,请问是许落嘉先生吗?我是医院方的护士。”
“……”
“闻一凡先生遭遇了重大车祸,现在手术进行中,请问您认识他的亲属吗?”
“怎…怎么了?”
“闻一凡先生是熊猫血,我们医院紧急血库资源出现缺口,需要联系他的亲属。”
傅司年静静地站着,电话的声音很清晰,他听到消息以后也没有什么波动,而是对落嘉说:
“要不要跟我永远在一起。安稳地共度一生。”
落嘉用手捂着电话,泪没来得及擦干,哑声说:“你闭嘴傅司年,这都什么时候了。”
“我是熊猫血。”傅司年低头,望着落嘉的鼻尖,不紧不慢地说,“你跟我在一起,我就献血给他。”
“你说什么…”落嘉推了一下傅司年,气得砸他。
傅司年抱住落嘉,轻轻地帮他扫掉肩膀的雪,附在他的耳边,犹如下|蛊,
“用你的幸福,换闻一凡的命。你说过,你想要平淡地过日子,我也是,只希望这辈子只有我们两个人,安安静静地相守,像雪花落在头发上一样,一起到白头。”
“可以吗,许落嘉。”
落嘉浑身已经僵住,闻一凡出车祸,绝对是去给他挑家具的路上出事的。
他对闻一凡并没有爱情,可是却有朋友的情谊,让他怎么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死在手术台上。
如今,傅司年说,他能给自己一个安稳的生活,没有波澜,没有伤害,没有痛苦。
跟眼前这个人纠缠了十几年,感情总是存在的,他已经不恨傅司年。只希望能安静地过日子。
只是从当初提出离婚协议书,到今天,也还是没有剪掉这段关系。也不是没有感觉到疲惫过,他的生活已经发生了太多的变故,迫切地需要一个安定。
他实在是太难拒绝这个诱惑了。人生的前十几年当中,在父母的安排下,漫无目的地活着。
后十年追逐着傅司年,最终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能说是不可惜。歌唱事业也仍然处在观望阶段,不知道未来的终点是什么。
那么,是不是他活着,什么都没有得到呢。
这样的人生实在是太失败了。他也想要真切地获得一些东西啊。
在电话背景音里,仿佛听到手术室的警报声,还有闪烁着的红光。
落嘉闭起眼睛,发出的声音很轻很轻,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很久以前,他离家出走那天,也是这样的大雪。
那时候,他孤身一人走了很长的路。而今,身旁,伸手就能触碰得到傅司年,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香味,带着淡淡的檀香,犹如雨后古寺钟响。
落嘉温和地说:“好。”
(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结局是一开始就想好了的。等下还有一个番外,傅总和落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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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渣攻变良人》文案:
所有人都以为贺晋琛和宁舒和会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宁舒和也这么以为
竹马相伴,熬过年少时的艰苦岁月,拥有出柜的勇气,七年之痒也恩爱如昔
可是在第九个年头,贺晋琛有了别人
宁舒和还没来得及恨,就意外去世,撒手尘寰
死后的第四十九天,宁舒和重新睁开眼,发现自己重生了
眼前正是七岁的竹马贺晋琛,声音又执拗又委屈,还在微微地发抖:
“宁宁,你理理我。”
宁舒和吃痛,发现手臂上满是贺晋琛拽出的红痕
小剧场:
东北零下的温度的夜里,贺晋琛发现邻居宁宁忽然在搬家
他一个小孩,赤着脚,追着前面那辆货车,满脸都是泪
“宁宁,你等等我,我追不上你了。”
上一世,死都不学习的贺晋琛,忽然在这一世发奋学习
那劲头把宁舒和都吓到了
别人问他为什么
贺晋琛转了转手中的笔,轻轻地笑,低声说:
“因为要跟宁宁一直在一起啊。我不读书,宁宁肯定也不读书了,我不能害他。”
班上忽然转来一个人,贺晋琛忽然变得很暴躁,拼命挡着宁舒和
像个被侵犯领地的恶狼,转头又对宁舒和撇嘴撒娇:
“宁宁你别理他,别看他。”
他记得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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