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巧。”林壑右手抓着铁门上的栏杆,依依不舍地向里张望。
宋清尧说:“看不到就算了,下次有机会再来吧。”
“是可以下次看,”林壑回过头,喉结在薄薄的皮肤下滚了滚。宋清尧等着他说完,他却把手放回裤兜里,望着前面说,“学长,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宋清尧手里的矿泉水瓶已经见底了,林壑则是从爬山起到现在没喝过水,他俩就近找了家可以歇脚的咖啡小店,一人点了一杯。看宋清尧用吸管喝着冰美式的样子,林壑问:“怎么这么喜欢喝美式?不觉得淡?”
目光穿过玻璃看向外面的街景,宋清尧说:“喝惯了。”
其实美式对他来说就是水,不过是平时摄入的咖啡因较多,有时候就必须牺牲一下口感。只是这些话就没必要去解释了,他盯着窗外的景色,再次任由思绪扩散开来。
这家咖啡小店的地理位置不错,就在沿街转角处,外面的老墙上爬着稀疏的绿植,门口放着四层花架,摆满了各种颜色鲜艳的盆栽。
春季的青岛是用鲜花装扮的城市,无论大街小巷,老区新城,随处都能看到明艳绽放的春色。望着对面矮墙上正在做日光浴的一只橘猫,宋清尧想到了宫崎骏的动画世界。
如果是夏天就更好了。
天空会比现在更蓝,海水的温度也适宜,可以先去海边尽情地游泳,再吃西瓜纳凉,晚上和喜欢的人在沙滩上漫步。
那种生活曾是他学生时期的向往,但是毕业后,随着工作越来越忙碌,他连正常的休假都被剥夺了,更别谈其它。
他甚至不记得已经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放松过了。
杯子里的咖啡在不知不觉中见了底,传来了空气被吸管挤压的声音。他回过神,发现林壑站起身,对他说等自己一下,走向了收银台。
不知林壑说了什么,那个戴眼镜的年轻男生探头看了自己一眼,打开柜台旁边的盖板让林壑进去了。
宋清尧盯着那道背影,林壑卷起外套袖子到水池边洗手,在男生的指导下站到操作台边。由于外面一层的柜台是架高设计,所以宋清尧看不到林壑在做什么,只能看到他低着头很专注的神情。
几分钟后,林壑把一杯没有酒精的莫吉托放到了他面前。
玻璃杯的透明杯壁上凝着一层水汽,冰块在雪碧的浸泡下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响,切碎的薄荷叶被夹在冰块的缝隙间,两瓣香水柠檬浮在最上面,旁边插一根透明吸管。
林壑说:“尝尝看吧,别老喝咖啡,那东西喝多了影响睡眠,还容易心慌。”
宋清尧喝过这种不加酒精的莫吉托,不过在他尝了一口后,林壑看清了他眼中的疑惑:“怎么味道不太一样?”
勾起唇角,林壑单手撑着他旁边的桌面,垂眸看着他:“好喝吧?”
宋清尧又喝了一口,坦诚地说:“很好喝,你加了什么?”
“独家配方,下次想喝再给你做。”
中午吃饭时林壑也提过酱料是独家配方这种话,宋清尧咬着吸管,心想他那双手看着就不像做过家务,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独家配方。
视线望向窗外,宋清尧继续盯着那只橘猫出神。林壑在他身边坐下,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问道:“学长,你喜欢猫?”
宋清尧的注意力有些散,慢了半拍才应道:“嗯。”
以前读书的时候,他合租的室友有养猫,一开始他很喜欢逗那只胖胖的大橘猫,后来有段时间他压力过大导致免疫系统出了问题,一接触猫就会全身过敏,连猫毛都不能幸免。后来他就搬出来自己住了,过了大半年症状才慢慢消失。
“那你有没养猫?”
林壑的声音就在旁边,听到宋清尧的耳朵里却显得有些遥远。
他曾经差点养了。
如果没有遇到杨霆巍,如果杨霆巍没有讨厌猫而喜欢狗的话。
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晒太阳的橘猫,宋清尧咬着吸管含糊地说:“没养。”
“是因为太忙了?”
身边那人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宋清尧终于回过神了,转头看着他:“你问题真多。”
林壑单手支着下巴,听到这话反而乐了,说:“我小时候就是个问题儿童,身边的人都觉得我烦。”
拿起餐盘里的原味松饼吃着,林壑安静了下来。宋清尧看他吃东西的样子,不知为何想到了Mliier教授说过的,关于他小时候住过两年福利院的事。
国外的福利院和国内的孤儿院是差不多的性质,不过那时的林壑有父母,他为什么会被送到福利院去?
他说身边的人都觉得他烦,难道是指福利院的人?
林壑弯着腰,下巴靠在手背上盯着窗外的景色,盯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学长,你真的很喜欢偷看我。”
呼吸一顿,宋清尧反应过来后立刻去看窗户外面。林壑直起上身,转过来对着他笑:“你今天看我好几次了,是不是觉得我很帅?”
不想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不过宋清尧确信了一点,林壑是个很有自信的人,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因为小时候的一些经历而产生自卑情绪。
把杯中剩下的莫吉托喝完,宋清尧起身道:“走吧。”
“哦。”林壑拖长尾音,在他要过去结账时说:“我刚才给过钱了。”
“学长,”林壑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再请我吃晚饭吧。”
推开玻璃门出来时,太阳已经向着西边倾斜了。
距离晚饭还有段时间,他俩便沿着这条路继续逛,等到街上的车流越来越密集,两人便上了出租车,去酒店附近的金狮广场,在三楼的船歌鱼水饺店里吃晚餐。
这家店属于网红餐厅,招牌的全家福鱼水饺有四款不同的口味,都很好吃。宋清尧尝过以后最喜欢墨鱼和黄花鱼这两种,林壑便追加了两份,至于点的其他几道菜也都很不错。放下筷子时宋清尧都撑了,手边那瓶崂山可乐就喝了一口。
林壑也吃得很饱,结账后他俩便开着步行导航散步回去。今天的天气很好,夕阳给云层织上金边,整个世界都被绚丽的晚霞笼罩着,海风不时拂过耳畔,这种感觉让宋清尧想起有时候下了班,散步回家的风景,不过又有着明显的不同。
他在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里,和一个不应该有过多交集的人一起游荡。
没有明确的目的地,甚至脑子也可以放空,不必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失落。
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他会连杨霆巍的脸都……
“学长,”身边的人忽然出声叫他,他转头看去,林壑站在一个自助扫码购买的玻璃花房前面,指着里面摆放了三排的鲜花,“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花?”
一对穿着学生制服的小情侣正头挨着头在扫码选购,宋清尧看了林壑一眼,继续往前面走。
林壑几步追上他:“干嘛不理我啊?”
“我是男的。”宋清尧提醒道。
林壑说:“我当然知道。”
“你要送花应该找个女的对象。”
林壑停了一步,看了宋清尧的背影片刻后才追上来,低着头在他耳边说:“谁说送花一定要给喜欢的对象了?就不能买给‘敬爱’的学长?”
第9章 想不想再发泄一次
回到酒店房间,宋清尧直接进了浴室洗澡。在挤出莫吉托苍兰味道的沐浴乳时,他想起了林壑下午调的那杯莫吉托,以及刚才说送花的那句话。
敬爱的学长么?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不过看林壑当时的表情,他也只当这家伙是幼稚惯了在开玩笑。其实撇开这些不说,和林壑相处还是挺放松的。而且两个人确实比一个人逛有意思,吃饭的选择也更多。
沾着沐浴乳的手指划过腿根部,他的视线停在已经淡了一些的红印上。
他记不得那天晚上的细节了,但从这一片密集的吻痕来看,林壑在床上应该很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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