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星桥本来是想笑话姚叙的,结果先把自己弄害羞了。
“你刚才是不是偷偷在家弄那个事儿了”姚叙双手枕在后脑勺下面,面带笑意地看着倪星桥。“没有。”
“真没有”倪星桥说,“那它怎么这样了”“刚这样的。”
倪星桥瞥了他一眼“好啊姚叙,火气很旺啊!都饥不择食了”
姚叙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你这么说自己的么”
倪星桥压根儿没反应过来姚叙的意思,满脑子都是姚叙好色姚叙好色啊
他兴致来了,想跟姚叙探讨一下关于这方面的事————倪星桥向来偷偷摸摸的,害羞,但内心还很躁动,总想跟别人交流一下这方面的经验。今天终于有了机会,他摩拳擦掌。“你……
A
倪星桥话还没说出来,手机响了,他爷爷叫他赶紧把狗送回去,顺便回去吃饭。
“等会儿呗。”倪星桥说,“我这儿有要事跟姚叙商量。”
“正好,那叫姚叙一起回来吃饭。”爷爷说,“我做了肉丸子,你再不回来就让你爸吃完了。”倪星桥一听,那不行!
“身体的奥秘”可以下次再讨论,但爷爷做的肉丸子一口都不能少吃!
他赶紧挂了电话,让姚叙跟他一起回家吃饭去。“我就不去了。”姚叙说,“等会儿我妈就回来了,我得给她做饭。”
一听戚美玲要回来了,倪星桥更得赶紧溜了。临走前,倪星桥又瞄了一眼姚叙的裆部,预约探店似的说“关于这事儿,咱俩下次聊。”
姚叙差点笑死,在门口目送他离开,然后叹了口气想真笨啊。
笨蛋倪星桥在那天之后一直惦记着跟姚叙交流一下那方面的事儿。
青春期男孩,对性很好奇,但又不好意思问家长,只能跟朋友凑一块儿研究。紧张、兴奋,让人血液倒流。
倪星桥惦记了好几天,却愣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不过,苍天其实待他并不薄,过了没多久,他们踏上了去数学集训的大巴车,封闭式集训一个月,在隔壁市的一所干部管理学校,两人一间宿舍,倪星桥跟姚叙住一起。
宿舍不大,进门之后一张面朝着窗户的书桌,书桌左右两边各一张单人床,靠近门的地方是两个衣柜,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从小到大都很少离开家在外面住的倪星桥还是很兴奋,就像飞出笼子的小鸟,撒欢了。他把行李箱往旁边一放,书包随手一丢,直接倒在床上打滚去了。
姚叙任劳任怨地收拾,最后还把人从床上拽起来,给铺好了床单被罩。
倪星桥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笑着啃苹果,对姚叙TE
十
说“以后你媳妇儿得特幸福。”
姚叙回头看了他一眼,还凑过来咬了一口他手里的苹果。
“你不就是我媳妇儿”“啧闹屁”
姚叙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不该从小就追着倪星桥叫媳妇儿的,叫多了,人家都不当回事儿了,这以后告白的时候,这家伙都得以为自己在开玩笑。懊恼。追悔莫及。
他们收拾完行李被叫出去开会。
各市的数学佼佼者齐聚一堂,倪星桥还挺兴奋的。他们俩沿着走廊往外走,出了宿舍楼对面就是教学楼。“嗨。”
后面突然有人跟上来,走在了姚叙的身边。姚叙跟倪星桥看过去,发现竟然是齐韦宁。其实刚一出宿舍,齐韦宁就看见他们俩了,但他这个人实在不习惯主动和别人搭话,做了一路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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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都快到教学楼了才鼓足了勇气上前来打招呼。
倪星桥看见他有点惊讶“好久不见”
齐韦宁对倪星桥也客客气气地打了个招呼,他永远都记得那次他被堵在学校旁边的小巷子里,倪星桥不管不顾地冲过来帮他解围。
姚叙没什么多余的话跟他说,只是礼貌地回应一下。
但倪星桥不一样,这是个话痨,叽里咕噜地开始问齐韦宁的近况,还跟他吐槽曹军最近有多严厉多变态。
“你现在……”倪星桥问他,“还挺好的”“啊”
“就是,没人再欺负你了吧”倪星桥一直都记得齐韦宁转学后写给姚叙的那封信,虽然两人没什么交情,甚至交集都不多,但他出于人道主义关怀,还是希望世上没有校园暴力。
齐韦宁生硬地挤出一个笑来,他不太适应被同学关心,但面对这样的倪星桥,他觉得挺开心的。“没有。”齐韦宁说。
“那就好。”倪星桥笑笑,觉得齐韦宁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不再冷冰冰的,也不再那么强撑着装出一副傲慢的样子。
就是一个普通的、成绩不错的、还有点木讷的男生,不在一中上学了,那些风言风语对他的影响也变得有限了,应该生活得轻松一些了。“没事,要是再有人欺负你,就用我教你的那几招。”姚叙突然开了口。倪星桥一听“你教他什么了”
“之前姚叙教我几招防御的招式,说别人再欺负我的时候,可以试试。”
“我怎么不知道”倪星桥惊讶地看姚叙,“你怎么没教过我”
姚叙抬手搂住了倪星桥的脖子,带着人往教室走“你用不着。我在你身边呢,哪还有人敢碰你。”
第四十九章
集训第一天,测试。
一共不到二十个学生,每人一张桌子,进到教室就开考。
倪星桥被这架势惊得一愣一愣的“这么对待祖国的花朵是合理的吗”
“存在即合理。”后面一个不认识的学生从倪星桥后面擦肩而过,丢给他这么一句话。姚叙揉揉他脑袋,催他快点坐下。
毕竟,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他们也反抗不了,那就被推着往前走呗。
一场测试,三道题,答完就能交卷。
齐韦宁有点本事的,在开考两个半小时的时候,举手示意老师他写完了。
姚叙抬头看看他,又转过去看了一眼还在埋头苦写的倪星桥,没动,继续坐在那里转他的笔。三道题都相当有难度,测试时间一共四小时,说起来似乎觉得绰绰有余,但事实上,四小时过去,做完的是少数。
省队集训的老师不像曹军,话少,收了卷就让他们去吃饭了,并告诉大家,晚上六点回来上课。“第一天不应该让我们先适应一下这里的生活吗”倪星桥耷拉着脑袋,觉得这一场测验用光了他一半的脑细胞。
“我们不是来生活的,”齐韦宁说,“是来学习的。”倪星桥撇撇嘴,觉得虽然齐韦宁说得对,但他拒绝接受。
三个人坐在食堂吃饭,一人抱着一碗牛肉面。姚叙把自己碗里的牛肉都挑出来放在了倪星桥的碗里,倪星桥熟门熟路地挑出香菜给姚叙。齐韦宁看着这俩人,欲言又止。
省队集训的测验跟平时的考试不一样,阅卷结束后,并没有给他们每个人打分,只是划了每个解题步骤的对错。
这些题的难度跟之前市里的考试差不多,各个都让倪星桥觉得自己迟早要头秃。
三道题测试题,到了晚上九点,才讲完两道。老师大发慈悲,考虑到他们中午刚到,舟车劳顿,九点钟让他们回宿舍了。倪星桥从没这么累过。
“以前在学校上晚自习也是这时候下课,怎么没觉得这么累……”
“因为在学校的时候你第三节 晚自习要么睡觉要么跟路里玩。”姚叙无情地戳破了他。“不对。”倪星桥说,“还有一种情况。”“什么情况”“我在偷偷看小说。”
这次过来,倪星桥下了决心要好好学习的,所以咬咬牙,一本小说都没带过来。
回了宿舍,房间都被姚叙收拾得差不多了,倪星桥脱了外套就往床上一倒,宛若一滩烂泥。
姚叙过来,拿起他随手丢在椅背上的羽绒服,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
倪星桥感慨∶“还好有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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