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亭保持了沉默,失去了继续观看的心情,在余之终于缓过来挣扎着要爬起来给蒋行口的时候说话了:“好了,今天不弄了。”
没有等蒋行和余之给出反应,徐长亭便先下了床,走出卧室。很快浴室那边的水流声响起,徐长亭开始洗漱了。
蒋行刚刚给余之口过,那味道并不好,所以蒋行没有再与余之接吻,只是用鼻尖磨蹭余之的鼻尖,小声地与余之说话:“舒服吗?”
房间内光线昏暗,蒋行这样子和他说话,像极了晨间事后的耳鬓厮磨,余之有点受不了这个氛围,感到自己耳根已经烧起来了,胡乱点了点头,就去推蒋行:“起床了,先生都起来了。”
蒋行又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才从余之身上翻了起来。
他动作迅速而灵活,转瞬就已经下了床,穿上了拖鞋,跟余之说:“你收拾一下自己,我去找徐哥。”
余之很乖地“嗯”了一声,蒋行冲他笑了下,跂拉着拖鞋晃到洗漱间,拿了洗漱台上另外一个玻璃杯,接了水漱口,问徐长亭:“徐哥,这家酒店的送餐服务不太好,我出去买点早饭吧,你吃什么?”
徐长亭情绪仍旧不算高,含着满口的泡沫含混应了声,说“都行”。
蒋行在十八线混了许久,虽然性格差脾气硬,但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早就练出来了,很快察觉到了徐长亭情绪不对。
徐长亭难得来一次,他也没能让徐长亭高兴。
蒋行感觉到自责,也有一点难过,又有点包藏私心地,问徐长亭:“徐哥,你今天能不能还住下,剧组那边的条件比这里好。”
他把漱口杯放在了洗漱台上,才又说:“今天太仓促了。”
徐长亭已经洗漱完了,“嗯”了一声,抬腿往洗漱间外面走,但蒋行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听见走到门口的徐长亭又说:“再说。”
蒋行“哦”了声,心不在焉地扑腾了几把脸,擦干了,才想到在剧组得保持皮肤状态,又重新打开了水龙头,翻出洗面奶做了清洁,将基础的水乳精华涂了一遍,之后才找了个大口罩和鸭舌帽出来,下楼买早饭去了。
小城市,又是郊区的位置,近的地方连个连锁便利店都找不到,支着摊位卖煎饼包子豆浆茶叶蛋的倒是有几个,蒋行打开手机导航搜了搜,确认了周围的确没有能买咖啡的地方,只好认命地将各个小吃点的东西都买了些。
前一晚刚刚下过雨,街边有很多积水和湿了之后成坨堆在一起的落叶,空气却是很新鲜,带着雨后植物泛上来的香气,感觉肺都被净化了。
蒋行步子迈得很大,但没来由的,脑子里出现了他与余之还有徐长亭一起走在这条街上的样子,他们要一起去早餐摊吃早饭,徐长亭一向得体沉稳,很可能只要一杯豆浆,余之嘛,本地人,估计会很喜欢这些早餐,但一碗面或者两三个包子应该也就吃饱了。
他想得开心,嘴角都不自觉弯起来,然而刚刚走到酒店楼下,就看到了徐长亭站在车旁,行李箱就立在他脚下。
“徐哥?”蒋行提着好几个装早餐的塑料袋,样子有点滑稽,看着徐长亭和徐长亭身边的余之,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问,“怎么了?”
“有点急事,我得赶回去。”徐长亭告诉他,“你的车我先开走,回头让人给你送回剧组去,一会儿你和余之打个车回剧组吧。”
似乎的确是很着急的事情,徐长亭说完就打开车门打算走,看样子如果不是他正好走回来了,徐长亭都不准备等他回来。
蒋行看着徐长亭坐进驾驶座,系上安全带准备发动车子,这才反应过来,追过去拍徐长亭的车窗:“总要吃点东西再走吧。”
徐长亭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蒋行恰好看到了来电显示写的是“老张”,徐长亭接通了电话,连车窗都没有摇下来,只对他做了个“不用了”的手势,就开车走了。
什么一起遛弯吃早饭,连他买回来的徐长亭都没吃一口。
蒋行沮丧地想,开始清晨emo起来——他左右不了徐长亭,连问一问发生了什么事都没有立场——只好无奈地转过身,冲着余之举了举手里大大小小的袋子:“走吧,我们回去吃饭。”
余之“噢”了声,跟在蒋行身后上了电梯,等回了房间,才拉住蒋行,神神秘秘道:“好像是老板出事了,先生才着急走。”
清晨emo的人又多了一个,余之十分发愁,咬着蒋行买回来的肉包子叹气:“哎,我不会连第一个月的工资都没拿到,公司就要倒闭吧。”
蒋行:……
刚刚看着徐长亭离开的那点伤感瞬间消失不见,去他的“没有立场”,余之这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么!
蒋行拆了手里的食盒,将茶叶蛋剥了皮,塞进余之刚刚咽干净包子的嘴巴里:“你可闭嘴吧,就算倒闭,最该发愁的也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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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我不对劲。
宋城:没倒闭,谢谢。但是比公司倒闭事儿大。
第40章 37
徐长亭一路压着限速开车,踩着油门开到医院,按照张一驰电话里告诉他的地方找到病房位置的时候,最手忙脚乱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
病房门口的休息椅上,宋颂靠在宋城的肩膀上,正在睡觉。
天气不暖和了,但宋城只穿了一件单T恤,大衣盖在宋颂身上,一只手还虚扶在宋颂脸上,是怕宋颂睡梦中滑下去。
都什么时候了,宋城还把宋颂这么护着。
徐长亭无语了一会儿,抬步走到宋城面前。
离近了,徐长亭才看见宋城脸上挂了彩,嘴角一片淤青,脸颊也有破皮,眼底下还挂着一片乌青的黑眼圈,胸前的衬衣也皱巴巴的,还崩掉了一颗扣子——简直狼狈至极。
宋城也看见了他,还没等徐长亭做什么,先抬起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又指了指蜷在他身边睡着的宋颂,意思是别给吵醒了。
徐长亭简直想翻白眼,但也拿发小儿没有办法,只好做口型问:“怎么样了?”
宋城也做口型:“没事了。”
哑剧交流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徐长亭给了宋城一个极度无语的表情,拉着站在一边的张一驰去找主治大夫。
从病房区出来,徐长亭才开口:“医生怎么说?”
“说是气急攻心才发生的晕厥,现在已经稳定住了,就等阿姨醒过来。但是……做检查的时候查出来,阿姨脑部长了个肿瘤,还没办法确定良性还是恶性。”
也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如果不是这次晕厥过去做了检查而查出来,任这个肿瘤发展,良性的也会要了命。
徐长亭揉了揉眉心,说:“我认识很好的肿瘤科专家,等阿姨醒了我来安排会诊——但是阿姨一向是个慢性子,脾气最是好了,怎么就气成这样?”
“还不是老宋!”张一驰也很无语,“也不知道抽什么疯,大半夜闯宋颂房间,宋颂正和他男朋友那个呢,他不说尴尬避开,还捉奸似的,把人家打了一顿,好家伙。”
徐长亭没弄清为什么宋城打了宋颂男朋友,进医院的反倒是宋城他妈,皱着眉:“然后呢?怎么又牵扯到阿姨了?”
张一驰很愁:“那个姓方的报了警,这不宋家就听着信了。到派出所一去,宋颂这个傻逼正和他哥吵架,脑袋一热,就跟家里出柜了,阿姨直接就倒在了派出所,坐着警车进的医院。”
徐长亭:……
他了解宋城也了解宋颂,张一驰这么一描述,他几乎就可以想象出来当时的情况。
宋城把他男朋友打了,宋颂跟他哥吵架那估计就是单方面输出,不把他哥闹死誓不罢休,结果宋家父母来了,宋颂脑袋还不清醒,直接出了柜。
宋母保守,平生最大的希望就是看着两个儿子成婚生子,有两个孙辈在他膝下,哪里受得了宋颂这一出,派出所当时一定是一片混乱,民警同志也是倒了霉了遇上这个事,当然也可能吃瓜吃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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