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有助理发来的消息,询问他今天是否居家办公。
他刚出院,前一天已经去公司把着急要签字的公务都处理了,徐长亭回复助理的消息,说自己下午再去公司,让助理将自己的日程重新规划。
不急着出门,徐长亭便又稍稍躺了一会儿,而后才起床洗漱,准备去健身房跑跑步出出汗,把这几日身上攒着的病气去一去。
等他锻炼完又冲了个澡,已经又过去一个小时,徐长亭裹着浴袍下楼,早餐时间过了,他准备直接略过一顿,吃个早午餐。
然而才走到楼下,看到本来应该已经离开别墅的余之呆坐在餐椅上,身边还放着一个瘪瘪的双肩包。
没走?
徐长亭下意识往蒋行原来住的房间看了一眼,房门打开,里面没人。
于是徐长亭又往餐厅方向走了几步,咳了声引起余之的注意力,才问:“你在这坐着干什么?”
余之看到徐长亭,立即立了起来,张了张嘴,声音很沮丧:“蒋行走了。”
又说:“他没带我。”
徐长亭:……
他刚刚运动完,有一些饿了,绕过余之到餐厅的冰箱去拿吃的:“那你可以自己买机票。”
余之巴巴地跟在徐长亭身后进了厨房,小声给自己解释:“我没有钱了,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发。”
徐长亭:……
一张机票倒是也没几个钱,他也不是不能让人给余之买一张,然后打包把余之打发走,可不知道为什么,徐长亭十分心疼这一张机票钱。
凭什么又是他花钱,把余之送到蒋行身边去?
徐长亭拿咖啡豆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来看着余之:“所以呢?昨天跟我说以后再也不烦我,今天就打算跟我说你没钱还想留下是不是?余之,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余之刚刚看徐长亭要吃东西,自己先一步把咖啡豆给拿过来了,弱弱地往前一递,被徐长亭眼神中那种犀利和威严吓得对视都不敢,小声说:“那……可不可以借一点钱,我发了工资就还。”
他越说越没底气,说到最后徐长亭几乎都要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
余之是真的没有想出尔反尔,前一晚他把行李收拾好,已经将自己住过的那间房间收拾干净了,只等早上醒来将睡过的四件套换下去,这间屋子就没有他的私人物品了。
可他睡醒起来,躺在身边的蒋行不见了,双肩包里原本两个人的东西只剩下一半,脑门上又贴了张字条:徐哥真的不要你的话,给我打电话我就来接你。
余之握着字条,心跳作一团。
他觉得徐长亭比讨厌蒋行还要讨厌他,因为蒋行只是拿资源被包养的小明星,可他却是忘恩负义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可“留下”两个字的吸引力太大,余之想了整整一个早上,只想到“没钱”一个借口。
不过他也是真的没钱,上个月的工资都用来给外公外婆买东西了。
但没钱也可以跟蒋行借,余之不抱希望地看着徐长亭,想帮徐长亭煮咖啡,又害怕徐长亭用很难听的话拒绝他,手足无措站在徐长亭身后,却听见徐长亭笑了一声,说:“想留下是吧?可以,那你留下吧。”
余之:?
他眼睛瞪得溜圆,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真的吗?”
徐长亭将吐司和咖啡放在盘子里,端去餐桌吃,不冷不淡地说:“记好原来那些规矩。”
原来哪些规矩,余之也不清楚,因为他被徐长亭带回家的时候徐长亭没有提任何要求,给了他最大的自由度,反倒是他自己给自己立了不少规矩——现在都打破得差不多了。
余之“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都生动了,控制不住地开心,踩着拖鞋小跑到冰箱前,拿了鸡蛋出来:“那我再给先生煎一个鸡蛋。”
徐长亭吃过早午饭,回到书房办公,开着视频会议于萧立确认项目进展。
多半个小时过去,视频会议结束,徐长亭打开一份报告审阅,但只看了一个开头,书房的门被敲了敲,随后探出来一个小脑袋,余之举着果盘,近乎讨好:“先生,您吃水果吗?有车厘子和橙子。”
以前的时候,余之也来送水果,洗干净,切成合适的小块,插上牙签。
但徐长亭正在烦自己一时冲动留下了余之,于是也迁怒:“谁让你进来的,以后我工作的时候不要打扰我。”
“哦。”余之的小脸立即肉眼可见沮丧了起来,举着果盘的手缩回去,小声说,“那您先工作吧。”
徐长亭更烦了,面前的报告读不下去,起身换了衣服,提前了两个小时去上班了。
下午的日程全是会议和汇报,助理竭尽所能压缩时间,让各个主管精炼内容,将一周要听的汇报给压缩在了两个下午,今天听的是项目总结那一部分。
徐长亭高强度工作一个下午,回到办公室缓一口气,手机上积攒了好几条消息,以前总有余之或者是蒋行发来的,今天都没有,是发小儿群里在聊天。
宋颂憋狠了,不到五点钟就在吆喝要出发。
差点忘了,他今天还约了聚会。
徐长亭叫来助理,吩咐他去准备礼物,年关将至,各个合作商都要打点,而后关掉了工作电脑,拿上大衣出了门。
张一驰的温泉山庄最近办得有声有色,趁着隆冬时节还推出了养生药浴的项目,找了明星艺人做推广,一时间非常红火。
好在老板有自己的单独VIP套件,徐长亭他们吃饭玩乐都有地方。
宋颂和宋城最先到,徐长亭比他们晚一些,到的时候宋颂正在跟宋城讨价还价,要求今天不禁酒,喝醉了就住在温泉山庄,还能泡个温泉解解乏。
宋城拿宋颂没办法,不一会儿就妥协了,说到时候他给宋父宋母打电话。
徐长亭失声笑出来,意味深长看宋城一眼:“我看宋颂是要关不住了。”
宋颂哀嚎:“你试试啊!每天对着家里的墙,我就是井底之蛙!”
这都什么用词,可别不是给关傻了吧。
徐长亭将大衣交给服务员去挂起来,落座在宋城对面,看着宋颂问:“怎么,你的情伤好了?不为了那个方什么寻死觅活了?”
“那就是个傻逼!”宋颂炸了毛,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我为了他寻死觅活?!是我哥把他打了个半死不活!我是傻逼吗我为他寻死觅活!好男人千千万,他算个什么东西!”
徐长亭目瞪口呆,看着宋城用眼神询问:这是咋了?
宋城笑而不应,只是拽着宋颂把人摁回座位上,顺毛似的,递了一杯水:“好了,前任就是死人,咱不提他了,今天想吃什么?”
徐长亭无语,翻了下面前的菜单,抢先回答:“糖醋鱼。”
“我们家什么时候做糖醋鱼了!”张一驰最后来,刚一来就驳回了徐长亭的菜谱申请,“点一条清蒸石斑吧,我们青青喜欢吃鱼。”
几个人温声望过去,喜欢吃鱼的青青本人姚青荣在张一驰身后,穿一件焦糖色长及小腿的风衣,一双骑士靴显得腿尤其细且长,黑色高领毛衣外面配了条银色颈链,头发挽在脑后,露出与项链一套的银色耳环,飒得实在让人没办法联想到“青青”这样的称呼。
徐长亭先打了个招呼,对一脸蒙的宋家两兄弟介绍:“这位就是姚青荣姚小姐。”
“噢!”宋城恍然大悟,“姚小姐好,久闻大名啊。”
姚青荣同他们一一打招呼,脱了外套落座,张一驰仿佛没有看到兄弟一般,抢了宋颂手里的菜单递给姚青荣:“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我们这儿的招牌菜,石斑让他们去做了,你看看还要什么别的?”
万花丛中过的大少爷怎么成了舔狗,姚青荣这也太训狗有方。
徐长亭和宋城露出没眼看的表情,宋颂则率先发难:“好你个张一驰,要异性没人性,小心我把你以前那些事情都抖落出来!”
张一驰不甘示弱:“我早就把什么都跟我老婆说了,我已经改邪归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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