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坐在他身边的刘年,张扬下意识地愣住,最后视线落在自己的手机上。
“我的手机怎么在你那里?”刚清醒,张扬的嗓子有点干哑,使得他的声音听起来略显疏离。
“姚闵给我的,让我给你爸妈打个电话,接你去医院。”刘年说着把手机递给张扬,说完就从张扬的病床边站了起来。
“哦。”张扬接过手机,随意地划拉了几下又把它放在枕头上:“不用了,我没什么大病。”
“校医说你病因不明,最好去正规医院检查一下。”沉默了一下,刘年再次开口:“而且你上次也突然发烧,确实应该去医院全面地查一遍。”
“嗯。”张扬敷衍地回答,他虽然看起来在看着门外发呆,但在刘年没注意到的时候,他其实一直在偷偷地看刘年。
几天不见,不知道是不是张扬的错觉,他总觉得刘年好像比之前瘦了一点。这段时间,两人都默契地没联系对方,突然见到,张扬甚至有点说不出的别扭感。不是厌恶,准确地来说是高兴的,但一想到他这几天都和赵娜娜如胶似漆地在一起,张扬又觉得莫名地有点讨厌刘年。
张扬越想越别扭,但又不想让刘年走,最后他索性躺下,用被子盖住头,这样既可以和刘年待在一起,也可以避免和刘年交流。
“怎么了?”刘年不知道他的想法,以为他又觉得哪里不舒服了,随即紧张地问:“是不是又觉得头晕了?”
“没有。”张扬整个人都闷在被子里,发出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
“好,如果不舒服记得告诉我。”刘年没再追问,转身坐到床一旁的小凳子上。
过了一会儿,上课铃打响了,张扬以为刘年去上课了,就从被子里探出了头,却刚好被正在接热水的被刘年发现。
两人对视一眼,张扬匆忙地避开,轻咳了一下掩饰紧张才假装淡定地开口:“你不去上课?”
“陪你,姚闵去帮你开假条了,还没回来。”刘年还是一样惜字如金,却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仿佛陪着张扬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说着把刚接好的热水递给张扬:“给,先喝点。”
张扬犹豫着,最后还是接过了刘年递来的一次性杯子。他其实早就觉得渴了,只是刚清醒身体还有点乏力,起不来,又不好意思让刘年给他接水,才一直忍着不吭声,最后憋到嘴唇都发干了,他没想到刘年竟然细心地注意到这个小细节,还主动给他倒水。
“谢谢。”张扬接过水,有点不大不自在地道谢。刘年只是点了点头并没多说什么,只是坐在一旁认真地看着张扬喝水,仿佛是在监督他一样。
被盯得尴尬,张扬只能两大口把还有点烫嘴的水一下子全喝了,然后快速地把杯子还给刘年。他觉得如果自己再喝慢点,刘年能一直盯着他,直到他把水喝完为止。
果然,接过杯子以后,刘年就收回了目光,他背对张扬又接了一杯水,头也没回地问:“还喝吗?”
张扬紧张得连连摇头,发现刘年背对他看不到以后,才想起来开口拒绝:“不喝了,喝好了。”
“好。”
张扬松了一口气,睁眼躺回去,却发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刘年直接拿起刚接好的水喝了,最重要的是那个杯子还是张扬刚刚用过的那一个。
饮水机上放着一摞新杯子,刘年却不用,非要用张扬喝过的,还丝毫不嫌弃的样子,让张扬一下子懵了。
不是他爱多想,如果是别人,张扬倒不会觉得奇怪,但如果对方是刘年,张扬就莫名地觉得不自在。
“你……”张扬半躺不躺,神态怪异地指着刘年手里的杯子说:“这杯子是我喝过的。”
“嗯。”刘年晃着杯子,不仅不在意,而且还又接了一杯水喝完:“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张扬本想说什么,但见刘年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只能尴尬地扶额躺下。他心脏跟着砰砰砰地加速跳动,脸也不受控制地悄悄红了一个度,甚至头又开始有点晕乎的迹象了。张扬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于是偷偷地顺了几口气,暗暗地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这时候如果他表现出介意的样子,只会显得自己心里有鬼,坦坦荡荡才是最佳的态度,就是要像刘年那样坦荡一点。
这没什么,这很正常,完全是他自己想多了,朋友之间喝一个杯子是很正常的事,班里关系好的男同学也经常这样做,这确实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虽然一直在给自己催眠,但几分钟下来,张扬发现这个心理建设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只要一想到刘年的嘴触碰到他喝过的杯沿,张扬就莫名地不受控制开始头昏脑胀,就连好久不响的提示音都响了起来,不停地提醒他电量过高,尽快移除充电器。
张扬无奈,只能再次用被子盖住头,试图掩饰一下自己的异样。好巧不巧,不该关心他的时候,校医却格外地热情。他一把掀开了张扬的被子,在看到张扬像被红烧过一样的脸后,开始啧啧地劝告:“孩子,都热成这样就别捂着了,散散热,捂坏了怎么办。”
说着,为了防止张扬再蒙着头,校医不顾张扬的挣扎,直接把被子抱走收到小房间里放了起来。
张扬目瞪口呆地看着被抱走的被子,只觉得全身凉飕飕的,不是物理上的凉,而是心理上的凉,他觉得自己像一只没有壳的蜗牛,被暴露在天敌的视线下,而这个天敌就是一直盯着他看的刘年。
发现了张扬的异常后,刘年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这让张扬觉得更紧张,他一急,脑子又开始不听使唤了,本来他是想让刘年帮他把被子拿回来,转头一开口,说的话全变了味。
“孩子他娘,给老子把咱家的传家宝,就是那条蚕丝被抢回来,那可是你的嫁妆!不能让那个糟老头抢走啊,我的遮羞布,你的嫁妆啊!”
张扬显得异常激动,每一句都声嘶力竭,说完看到刘年一脸错愕,才发现自己又说错了话。
还好医务室现在没什么人,除了校医就只有刘年在场。刘年指了指自己,错愕地问:“我是孩子他娘?”
作者有话说:
来咯来咯,宝包们送的海星都收到啦,开森!今天一点点粗长
第104章 随你姓
说到这,他突然想起来,第一次姚闵拖着张扬去医务室的时候,他也指着自己说他是孩子他娘。
至于哪来的孩子,张扬又为什么非指着他说他是孩子他娘,刘年一概不知。他严肃地走近张扬,又严肃地伸手探了探他的脑门,不出意外地发现张扬确实是发烧了。不光是发烧了,而且看起来还烧得有点严重。
刘年马上去找校医要了个冰袋,开始给张扬降温,张扬并不老实,甚至开始乱动反抗,全身都在拒绝敷冰袋。
“孩子他娘,你反了是不是!”张扬脸蛋上顶着两坨红晕,说这种威胁的话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小心我把你休了。”
“不敢,别休。”虽然不该笑,但刘年还是被张扬这副样子逗笑了,他微扬嘴角,帮张扬把歪了的冰袋扶正,配合他犯傻:“是不是该给孩子起个名字,不能总叫孩子他娘。”
“说得有道理。”张扬忘记挣扎了,单手撑着下巴做思考状,想了半天没想出来,最后看向刘年说:“孩子他娘,这还得你来。”
刘年一边给张扬敷冰袋一边和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姓什么?”
“当然随我姓张。“张扬骄傲地一仰头,甚至还想插个腰,却被刘年按住了。
“行,姓张的话就叫……”刘年还没说完,一旁的校医突然就咳嗽了一下,看着两人的目光带着一丝丝尴尬:“孩子,再讨论下去就不礼貌了吧。”
刘年愣住,才反应过来他们两的对话好像有点离谱,随即冷了脸不再说话,安静地帮张扬按着冰袋。
“咳咳。”校医干咳一声,尴尬地缓解气氛:“现在关系好的孩子都像你们这样哈,我其实见多了,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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