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哥,同样考得一塌糊涂,为什么你不仅不被骂,还有那么多零花钱,而我被混合双打以后,还被扣了一半的零花钱。”
姚闵捂着隐隐作痛的屁股龇牙咧嘴,口袋里只有一块一块的零钱,落魄得连去一趟小卖部都要犹豫好久。
“可能是人品问题。”张扬敛住脸上失意的表情,坏笑着拍了一把姚闵的屁股,痛得他一蹦三尺高。
对于姚闵问的这个问题,张扬自己也不知道答案,这也是他想问的。
两人打闹着下课铃就响了,姚闵一边喊着痛一边跑到前桌王宁的旁边,明明是一个魁梧的爷们,此时却瑟缩着躲在一个女孩子身后乞求保护。
姚闵抓着王宁的衣角,声泪俱下地开始控诉张扬的罪恶行径:“班长你看看他成天欺负我,我不管,你要给我做主。”
张扬撑着头,目光戏谑地看着姚闵:“你还是个爷们吗?”
王宁一把拍开姚闵的手,正要对姚闵开骂,猛然看到张扬正看着他们,突然不自在放缓语气道:“张扬说得对,你一个大老爷们,跑我这里来躲着干嘛,一边去。”
姚闵被赶了回来,他灰溜溜地盯着王宁的后脑勺,王宁没回头,姚闵开始拽她的头发丝玩。
这典型是皮痒了欠揍,下一秒,他就被王宁结结实实地拍了一巴掌。
两人你来我往,你一下我一下地互殴,平时反应挺快的姚闵在和王宁闹的时候,动作竟然变得迟缓。
与其说是互殴,大部分时间是姚闵在单方面被打,被打也就算了,姚闵不紧一点也不恼,还表现得异常开心。
张扬看着两人打了几个回合,揶揄地对着姚闵说:“看不出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男生女生还区别对待啊。”
听到这话,姚闵完全不在意,他厚脸皮地接嘴:“那可不,也要分人来的。”
张扬算是看出来了,姚闵那颗钢筋混凝土一般的心,它萌动了,萌动的对象正是王宁。
姚闵不再烦他,张扬乐得清闲,他又开始了自己的老本行,转头目不转睛地盯住刘年。
他一回头,就看到刘年正往教室后面看,在与张扬目光碰撞的那一刻,刘年又迅速地转身,这才开始收书包。
不知道是不是张扬的错觉,他总觉得刘年今天收拾书包的动作比平时慢了不少,甚至让张扬有一种他是在故意等自己的感觉。
看到刘年还没走,张扬三下五除二地收着书本往书包里塞,不管不顾地打包了一堆不知道用不用得上的书后,腆着脸凑到刘年身边,像小鸡仔奔向老母鸡一样叽叽喳喳地围着刘年转。
张扬一走,王宁的目光也跟着走了,脸上的表情也不再生动。
“看什么呢。”姚闵用笔尖轻戳了一下王宁后背:“人都走了还舍不得啊。”
被说中心事,王宁恼羞成怒地转身,不客气踢了一脚姚闵的桌脚:“乱说什么,再说我就把你抄作业的事告诉灭绝师太。”
“错了错了。”姚闵马上服软:“不说了。”
“不许再烦我。”王宁丢下警告,无情地转身收拾书包离开。
刘年收拾完以后照常转身就走,直接忽视身边喋喋不休的张扬,唯一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的刘年在听到张扬逐渐气喘吁吁的声音以后,默默地放慢了脚步,以至于让张扬很快就跟上了他。
而张扬本人却全然不知刘年故意放水,还以为是自己的体力越来越好,好到已经可以跟上刘年非人类速度的步伐。
他得意地和刘年并排走在一起,像个花孔雀一样“搔首弄姿”地炫耀自己的腿上手上的肌肉,还不忘大声地夸自己体力好。
刘年和平时一样冷漠地不吭声,却在张扬没看到的角度牵起了嘴角。
他们到家的时候,沈娟正在厨房里洗菜,刘有鱼蹲在院子里玩张扬送给他的新积木。
一看到张扬,刘有鱼就放下了手里的积木,明明心里很激动,却还要故作矜持地像个小大人一样踱步到张扬身边对他说:“你又来了啊。”
看似嫌弃的语气,却满脸都是藏不住的笑容,一边说还一边搓着背在身后的小黑手,怕刘年和张扬嫌他埋汰。
“怎么的,几天不见是不是想你扬哥了?”张扬放下手里的东西腾出手一把将刘有鱼抱起来,在他圆圆的脸蛋上捏了一下,逗得刘有鱼包子似的小脸皱成一团。
“谁会想你啊,我家大米都要被你吃见底了。”刘有鱼说着撇过头,挣扎着就要从张扬身上跳下去。
“小鱼,怎么说话的。”刘年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不许对客人这么没礼貌。”
被刘年这么一说,刘有鱼的小脸一下子耷拉下来,他支支吾吾地反驳,声音却不大,只有张扬能听到:“扬哥又不是外人,哪会那么容易生气。”
听到刘有鱼的那句不是外人,张扬愣了一下,而后心底涌上一股暖流,他笑着拨弄了一下刘有鱼狗啃似的刘海说:“咱不听你哥的,又不是外人讲究那么多干嘛,是不是。”
刘有鱼心有余悸地偷瞟了一眼刘年,发现刘年已经转身回厨房,才悄悄地点了点头,赞同了张扬的话:“那可不,我哥哥他就是嘴硬,什么客人不客人,早就把你当家里人了。”
“啊?”张扬没料到刘有鱼会说这个,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不解地问道:“你说你哥把我当家里人?”
“对啊。”刘有鱼说着怕张扬不相信似的,用自己黢黑的小手小心地拽着张扬袖子的一角,拉着他往屋里跑。
张扬瞥了一眼刘有鱼小心翼翼的手指,也不嫌弃他的手脏,反而一把握住他的手,牵住了他:“抓紧点,不抓紧我,我会迷路的。”
“那么大的人了还怕迷路……”刘有鱼装严肃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和刘年如出一辙,他嘴上这么说着,却没有挣脱开,而是悄悄地抓紧了张扬,心底乐开了花脸却上面不改色。
“谁说大人就不会迷路。”拽着刘有鱼暖乎乎的小手,张扬像个小孩一样也说起不着边际的话:“告诉你个秘密,有时候大人才更容易迷路。”
说话间,张扬的思绪逐渐飘远,他想起了那个迷路的大人,他的父亲张询。
大人迷路后很长时间都找不到回家的路,可能是十几年也可能是一辈子,就像张询,他已经迷路了十几年却仍然迷途不知返。
想到这,张扬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不见,他失神地跟着刘有鱼,整个人弥漫着颓丧的气息。
刘有鱼发现了张扬的不对劲,但他不知道缘由,以为张扬只是真的怕出去会迷路,于是他又开口试图安慰张扬:“我哥哥从来不会迷路,去哪儿只要跟着他就一定能找到。”
说起刘年,刘有鱼一脸的骄傲:“你怕迷路以后就跟着我哥哥好了。”
张扬正想说什么,刘有鱼就停了下来,他站在狭小的卫生间门口,指着门外的一个置物架。
置物架上摆着刘年一家的洗漱用品,架子不大但上面的东西摆得整整齐齐:“那是哥哥给你准备的牙刷还有杯子,旁边那块毛巾也是给你的。”
刘有鱼说着回头,看到张扬远远地站着,怕他看不见又把他拽近了点:“看到没,就是那个。”
“你哥哥给我准备的?”张扬不敢相信地问:“他不是每天都叫我赶紧回家,不要再来白吃白喝吗?”
“所以我才说我哥哥是个嘴硬的人,他才说完以后,就去买了这些东西。”
刘有鱼背着手像个小大人一样继续说:“他还偷偷地让我问你喜欢什么颜色,平时习惯用哪种牙膏……”
刘有鱼还没说完就被张扬打断了:“所以你那天拉着我玩游戏说输了的人要回答问题就是为了问我这些?”
“不然呢,平时我才不会玩那么幼稚的游戏。”刘有鱼撇了撇嘴角:“还不是哥哥让我问你,他自己又不好意思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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