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霄看起来有点憔悴,感觉像是忽然装了满腔心事似的,他换了衣服,点点头:“进来吧。”
路霄给良寒拿了拖鞋,伸手接过良寒手里的馅饼和粥,把东西放到餐桌上,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馅饼应该是凉了,他打算用微波炉叮一下,在厨房里忙上忙下地找盘子。
良寒放下书包站在餐桌旁看他,他们俩家的格局是对称的,敞开的厨房区域里,路霄背对着他穿着白T校服长裤垫脚在厨房里拿东西,他只是多看了他一眼,心里便消散一分涩意。
路霄不说话,也在那里咬手,盯着微波炉把馅饼弄热。
等到微波炉叮地响了一声,他深深吸了口气,逃不过去地把馅饼拿出来,然后才回到餐桌去面对良寒,他抿了抿嘴,把他家有点乱的餐桌清了清:“你坐。”
牛肉馅饼和皮蛋瘦肉粥是路霄最近发现的一家挺好吃的,但是坐在座位上,路霄却吃了个食不甘味,两个人对坐着吃夜宵,谁也没开口说话,外面狂风大作,屋内只能听到压得小得不再小的咀嚼和吞咽声。
良寒感到尴尬,但他脑子太乱,不知道说什么,他也抑制得住自己,不知说什么的时候就不说。
但是路霄没有他这个定力,把一口馅饼嚼了二十几遍,闷闷地开口了。
“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良寒的勺子顿了一下,他缓缓点点头,轻声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路霄有些烦恼地搅着粥:“你应该直接跟我说,你不说,我根本猜不出来……你为什么不对我说。”
良寒沉默了一下:“其实也没有他说得那么严重,我还好。”
路霄撇了一下嘴,有些委屈地说:“你不用跟我说你还好。”
良寒看了路霄一眼,他可能是真的很内疚,整个人状态都不太高。
两个人谁也吃不下什么,草草吃了两口,路霄就带着良寒上楼了,楼上没有打主灯,只有路霄的卧室开着台灯,几间屋子一看就是疏于整理,储物间里被路霄东一件、西一件地扔着衣服,垃圾桶里全是零食袋子,路霄睡的床上乱七八糟地放着公仔玩偶,非常有他个人风格。
路霄:“有点乱,你忍忍。”
然后说着他去清书桌,正经要腾出个地方和良寒一起写作业。
良寒靠在门边看着他忙叨,可能是两个人的氛围太好,可能是今天下了这么大的暴雨,他轻声问:“路霄,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路霄停顿了一下,低头想了几秒钟,然后说:“寒哥,能不能不说这个,我好累。”
良寒以为他是在委婉地逐客了:“那我回去吧,你先休息。”
路霄摇摇头:“没事儿,呆着吧,反正也是一个人。”路霄收拾了一会儿书桌,然后又搬过来一张椅子,搬到一半的时候感觉自己今天这个作业是没法写了,外面的风雨激烈地拍打着玻璃门,整个鹿溪源十五楼五楼加阁楼都一片昏暗,只有他的屋子里亮着灯,灯太亮了,亮得刺眼,路霄把灯光扭暗,自暴自弃地仰面横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算了,你说吧,你想说什么。”
良寒看着他:“我能躺在你身边吗?”
路霄挪了挪位置,拍了拍自己的左手边。
良寒脱了校服躺在路霄的床上,跟他保持着一小臂的距离,他轻声地开口:“其实你不用感觉内疚,我的病其实和你没有关系,很多年了,一直都是这样的,我都习惯和它相处了。”
路霄侧头:“很多年?你几岁查出来的?”
良寒沉默了一下:“十一岁。”
路霄感觉喉咙有点堵,轻轻嗯了一声。
良寒低声说起这种病他平时是怎么调解和疏导的,声音柔和平静,想让他放心,路霄一声一声地应着,良寒说话很慢,路霄应得更慢,直到后来不再应声了,良寒以为他睡了,抬起头看见他还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是不是……”路霄犹豫了,扭头看着撑起手肘的良寒,咬了咬嘴唇,觉得难以启齿,但是还是说了。
他问:“你是不是挺想要我的?”
良寒刚刚的心理障碍宣讲立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几乎在一瞬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他严重怀疑路霄刚刚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但不重要,因为路霄提出的问题,比他说的让他兴奋多了。
良寒紧紧盯着路霄,只记得再开口,他几乎认不出自己的声音:“我行吗?”
路霄眼睛一闭一睁,说:“来吧。”
可能是路霄昏头了,但良寒也绝对不清醒,面对这突然从天而降砸下来的许可,他好像是怕路霄反悔,毕竟路霄反悔的事情太多了,在确认路霄同意后,他立刻伸出手搂住了路霄的腰,棉质的T恤触感温热,路霄被他搂得哼了一声,紧紧闭上眼睛。
良寒紧盯着路霄的表情,声音压得低到不能再低:“我会脱你的衣服。”
路霄的睫毛在颤抖:“……嗯。”
良寒抱着人往床中心拽,让两个人的身位都摆正在床中间,路霄在被搬运的过程中睁开眼,目光触碰到良寒的脸,又轻轻地移开,良寒低着头看他,在和他做最后的确认:“霄霄,你明不明白我要和你做什么?”
路霄为不可查地点点头,低声说:“我明白的。”
第65章 吃痛 (补车)
电闪雷鸣。
这一晚天公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雨水,隆重的大雨激烈地鞭打着大地,抽得花草树木迎风凌乱地摆动。
良寒的记忆出现过偏移,总觉得自己在景区那晚脱过路霄的衣服,但其实他没有,是他在那晚后一遍遍地回味将记忆扭曲了,等到他真正把路霄的衣服全部掀开,手掌真正地抚摸过他温热的身体,才知道任何扭曲的记忆都不及此时真实地触碰他。
良寒几乎是喜地就起了反应,但是他回避着让路霄感知到,好像很害怕让路霄看出他是这样的激动。路驾仰躺在床上紧张,他能感觉到塞哥正在亲他的脖颈,他的胸,这个感觉挺刺激的,但是他知道这都不是今晚的重点,挺不放心地问:“你知道怎么做吧?”
良寒看起来比他还紧张,声音发紧:“嗯。”
路霄茫然地说:“知道就行。”
然后又不放心地问:“你能找到对吧?”
良寒探过身去亲他的嘴唇,他已经很紧张了,他希望路霄别再问问问地继续制造他精神内耗了。路霄跟个木头人一样回亲了良寒两下,亲完又开始问:“我们是不是得用点别的东西辅助啊?”
真的没办法,路霄他一紧张就话多,根本停不下来。
良寒沉默了一下,都怀疑是路霄在后悔了,漆黑的眼晴看着与路霄对视,缓缓问:“你指什么?”
路霄看着撑在自己身上的良寒,眨巴了一下眼睛,莫名有点恐慌:“那个…润滑的东西。”
良寒顿了一下,意识到是自己想错了,但是他没有动,沉默后问的是:“你不后悔是吗?”
他在他身上连起来都不敢起来,生怕自己离开了床一下,路霄就要立刻反悔。
路霄没有犹豫:“嗯。”
良寒看着他,在得到他的回答后才松懈下来,沉声说:“我也不后悔。”
然后从他身上撑起来,下床去找东西,路霄一口气松懈下来,立刻开始收拾自己的床铺,然后关台灯,三下五除二整理好,乖乖地躺回床上,整个过程紧张得没法呼吸,等到良寒回来整个卧室已经黑了,因为没有拉窗帘,昏暗的天光里还是能看到路霄躺在床上的,良塞紧张得发抖,抱过来俩工资啊和抱枕,给
路霄垫腰和背,然后放下自己从卫生间拿的纸抽和一些零零碎碎。
路霄看不清楚,挺不放心地问:“你拿的什么?”
良寒顿了一下:“护手霜,你卫生间里的那个,行吗?”
路霄点点头,有润滑了,他心里放松了不少,没有刚刚那么志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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