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未开放的地方出现了客人实在是有些奇怪。
等谢吟池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他目瞪口呆的正要细看,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然后耳边哗啦一声,面前一阵轻风,纱质的窗帘轻轻刮蹭过他的鼻尖,惹得他有些想打喷嚏。
等到眼前恢复光明的时候,窗帘已经严严实实的拉上了。
“你看见了吗?”谢吟池生怕是自己看错了,他有些紧张的指了指西南角的位置。
“嗯......”
“那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谢吟池以为他是怕家丑外扬,“哦,你早就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嘴巴很严,不会乱说的。”
岑近徽并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觉得让谢吟池看到那样的东西,有点糟蹋眼睛。
“在楼下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岑近徽挑了一只还算顺眼的高脚杯,替他倒上酒,递到他手边。
微醺的状态似乎更容易交谈。
谢吟池确实有点渴了,他先是抿了一口,觉得口感不错。
然后他就一口闷了。
一个杯底的量也没有多少。
岑近徽也没有想到,谢吟池的酒量实在是太差劲了,名声其实的一杯倒,偏偏他自己还没有这个认知。
“你是不是醉了?”岑近徽盯着他两颊可疑的红晕,烦躁的敲了敲桌子,“你,先别睡,回答我的问题。”
谢吟池听见了也不说话,咧嘴一笑,仰头又灌下一大杯。
他在原先的世界里,是三杯的酒量。
谢吟池本来是想喝点然后装醉的,但他也忘记这具身体的耐受值跟自己以前大不相同,他毫无防备的喝红了眼睛,团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外套垫在脚底下,他拉着岑近徽跟他一起装土豆。
“你,你把头埋下去,土豆,土豆没有头......”
岑近徽觉得自己被耍了,他拎着谢吟池的衣领,气道:“你是装的吧,这都没什么度数,哪有人喝一小杯就醉了的?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就直说,我又不会强迫你,你别眨来眨去的,把眼睛睁大点......”
谢吟池的眼睛很圆,睫毛浓密纤长,当他专注的盯着都一样东西或者人的时候,瞳距会变近,整个人十分降龄。
要不是岑近徽跟他知根知底,都要怀疑盯着这张脸还有这副神情,到底成年了没有。
岑近徽记得谢吟池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已经会喝酒了,红的白的啤的轮着来都没事。
这不是装的他把头给拧下来。
“土豆没有头,你再装你就真的没有头了。”岑近徽将他拽到自己的身边,掐了掐他脸上的软肉,“别装了,谢吟池?”
谢吟池似乎是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土豆在挑战自己土豆大王的权威,于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气呼呼的喊道:“我是真的土豆大王,不是装的!!!”
喝多了之后说话口齿不清,岑近徽很勉强才听懂。
演得很逼真......
岑近徽也懒得戳穿他了,于是问他道:“既然你喝多了,那我送你下楼?”
谢吟池一个人手舞足蹈了有一会儿,似乎是觉得烦闷了,在听到敌方土豆说要将自己扔下楼的时候,他啪唧往床一躺。
岑近徽这会儿才真的相信他确实是喝醉了,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碰了碰他的胳膊问道: “你不回家了?”
谢吟池目光空洞的盯着天花板上的流苏灯,他颤巍巍的伸手想要去摸,还在床上反复仰卧起坐,却怎么都摸不到。
最后岑近徽实在是被他弄的烦躁不已,只能去关了灯。
灯一关,谢吟池果然安静下来,乖乖的缩在被窝里,眼睛也闭了起来。
岑近徽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又问他道:“你说,我跟岑嘉予同时掉下水里,你先救谁?”
谢吟池的呼吸均匀绵长,显然是已经陷入了梦乡。
现在还不到晚上九点,入睡还太早了些。
岑近徽毫无睡意的倚在床边,那瓶红酒还剩下大半,但他也不是嗜酒的人,也没有要再自斟自酌的意趣。
他很想把谢吟池摇醒,可是即便摇醒了也得不到答案。
岑近徽正郁结难解,屋子里忽然响起了手机铃声。他起身去找,铃声中途断了一阵,等到第二次响起的时候,他才找到了手机。
但,这不是他的手机。
虽然手机是一样的型号,但岑近徽的是黑色的,而这个白色的......是谢吟池的。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这个点,贺昀祯给谢吟池打电话做什么?
岑近徽想着反正谢吟池也接不了,就随手按了挂断。
第二天一早,谢吟池头昏脑胀的被闹铃吵醒,他记得今天早上有一节临时加塞的课,他从床上鲤鱼打挺,一坐起来就瞥见了换衣镜前的岑近徽。
对方精神抖擞,且已经穿戴整齐,给他端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早上好,别告诉我只有我一个人宿醉会头疼。”谢吟池接过水杯仰头灌下,三百毫升的水进了肚子,他应景的打了个水嗝。
“你酒量很浅,以后还是少喝。”
岑近徽确实没什么感觉,他一直觉得宿醉后头痛是30+人群的专利,没想到谢吟池年纪轻轻,身体的孱弱就已经体现在方方面面了。
谢吟池眨巴着眼睛,“ 我酒品还是不错的吧。”
喝多了倒头就睡,不会扯着嗓子一展歌喉,也不会不顾市容的随地大小便。
岑近徽回想起昨天晚上他趴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的场景,没好气道:“对,你喝醉了也......也很乖。”
因为早上的课安排在上午十点钟,这会儿才八点,时间充裕。
谢吟池洗漱完跟岑近徽一起下楼的时候,被正在吃早饭的岑嘉予给拉到餐桌上一块儿吃了早餐。
他爸妈都在那里好好坐着,岑嘉予满腹疑惑也问不出口,只能不停的用眼神来询问谢吟池昨晚到底是什么情况。
谢吟池等两位长辈都离开了餐桌,才开始慢条斯理的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
“我还以为你提前走了呢,怎么跑到他房间里去了。”岑嘉予早就吃饱了,索性丢下筷子,“看你这样子,昨晚没睡好?”
谢吟池应声打了个哈欠,拿起餐盘里一个鸡蛋开始剥了起来,“别提了,昨天让你弟陪我玩,玩的高兴就喝的有点多了,十分钟之前才醒。”
他不喜欢吃蛋黄,将鸡蛋剥开之后将蛋黄丢垃圾似的丢进了岑近徽的碗里。
做给某人看罢了。
见岑近徽似乎是不愿意吃,岑嘉予懒洋洋道:“谢少这是给你面子。”
他话音未落,谢吟池又剥了一个蛋黄给他,“你也吃。”
岑嘉予脸色陡然变了,他皱眉看向谢吟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谢吟池将鸡蛋白塞进嘴里嚼了嚼,“你吃,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第26章
在回学校的路上,谢吟池靠着椅背仰头补觉,再好的防震系统也经不住山路起伏,宿醉后的脑袋里像是碾过了一辆压路机,各种不良反应联动起来,他喉咙里开始泛酸水的时候才后悔吃了早上这顿。
岑近徽降下车窗,胳膊肘撑在窗沿上,弯曲的指节虚虚的抵住下颌。略显薄情的俊脸上还带着一丝无法排解的愠怒。
今天的日照良好,车速算不上快,裹挟着明媚暖意的风从窗外争先恐后的掠进来,谢吟池瞥了一眼旁边雕塑一样的人。
保守估计,他保持这样的姿势起码有十分钟了。
谢吟池察言观色的本领并不算卓越,但是对于岑近徽这些细微的动作神态所表达的情绪,他领会起来还是颇有心得的。
山路上的风景大同小异,岑近徽视线放空,身体姿态也形成一种拒绝交流的语言。
谢吟池也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他了,换做平时指定舔着脸嘘寒问暖了,但这会儿自己实在是难受的厉害,感觉随时都要吐出一口酸水来。
他憋着一口气,羊脂玉似的脸上嵌着水帘般的眼睛,上唇夹着的那一颗饱满的唇珠被他咬的都快失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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