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辞见她许久不说话, 以为她喝醉了,给她要了碗醒酒汤, 小祝猛然回神, 打了个颤,双手接过碗,嘴上道:“谢谢。”语气分外郑重。
方辞不明所以, 小祝习惯叫他“小辞辞”, 一般这时候肯定会跟着其他同事起哄,几分钟前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现在突然换了种语气,他乍一听不太适应。
“刚才混着酒喝了?要是不舒服可以先回家。”方辞也喝了不少,驼红着脸关心道。
小祝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没。”但跟喝了二锅头效果差不多,她怀疑自己喝晕了。
场中似乎只有她洞悉了真相,就如同狼人杀里的预言家,神格点满。
于是在剩下的时间里,她小心翼翼观察,把差点扑到方辞怀里的程闻拽回座位,堵住吵着跟方辞喝交杯酒的同事的嘴,顺便借着酒劲一屁股坐在谭云州和方辞中间……
程闻这个傻子还腆着脸笑呢。
“小祝,你干嘛?最后的晚餐了,让谭经理跟咱们经理好好喝一杯,做个交接。”
小祝在心里翻了二十一个白眼,凑齐程闻名字的笔画,毅然决然不动弹,道:“还没喝够啊,再喝下去小心明天迟到。”
吃饭提工作,程闻脸直往下垮:“……小祝,你怎么跟我妈一样。”
小祝反应超快:“嗯,儿子。”程闻脸都黑了,众人笑得超大声。
小祝却在一片笑声中悲哀地想,她真是绝顶好心肠,这帮傻子,再喝下去就真成“最后的晚餐”了。
幸好方辞离职流程没走完,依然保持部门经理责任感,及时叫停了酒局,大家这才放弃喝到断片,小祝勉强算清醒的,赶快把众人轰回家。
大家接二连三上车,约定好项目结束再聚,还要方辞再准备几个爆料,补上这次的,不然不过瘾,小祝闻言,营业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不知者无畏啊。
方辞坚持送众人先走,小祝担心他撑不住,和他一起留到了最后,程闻则是醉得不轻,缠着方辞聊过去共同奋斗的二三事,赖着不走。
方辞脾气好,喝完酒性子更软,没有在意这些小事,程闻抱着他胳臂歪在沙发上,嘴里念念叨叨的,小祝看得心惊肉跳。
“打车了吗?”小祝问方辞,她和程闻同路,倒是不急。
方辞似乎笑了笑,在昏黄灯光底下甚至透出几分甜蜜:“有人接,还有五分钟就到。”
看方辞的样子就知道说的是他另一半,小祝感到一阵窒息,既刺激又紧张,预言家指认后当场解开谜底,对于心态是种考验。
她有冲动想先带着程闻离开,又想呆到最后一秒见证奇迹,各种想法在脑子里左右横跳,其实她没有选择,她得保证方辞的安全,肯定会陪着的,她就是太紧张了。
她去前台要了块薄荷糖,含在嘴里提神醒脑,眼睛紧盯着门口,数着时间。
其间方辞还接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能听见方辞小声地回“我知道”“就喝了几杯”“我在店里坐着呢,有沙发”诸如此类言语,用词正常,语气却出乎意料的软,类似于撒娇,小祝咽了口唾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寂静街道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有个高挑人影踏着灯光推门而入,小祝心脏蹦到喉咙,在门边站得笔直,顺手还把程闻从方辞胳臂上撕开了。
“你干嘛?”程闻皱眉。
小祝微笑脸:救你命。
在程闻歪倒在沙发上时,门外的人已经走到了跟前,小祝心脏坐着火箭“咻”地飞向外太空,又分体式落回地面,比过山车还要刺激。
她发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贺……贺总。”与此同时,内心嚎叫了好几声。
方辞讲了个最劲爆的料,可惜没人信。
偏偏她聪明过人,识破真相,她好孤独!
贺驰向她略一点头,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就好像她只是路人甲乙丙,只有看向方辞的时候,神情才有变化,方辞喝醉犯困,撑到人来了才倒下,抱着贺驰的腰,靠在他怀里。
小祝屏住呼吸,面前这一幕,有种不真实的撕裂感,比如方辞叫贺驰“老公”,再比如贺驰宠溺的表情,都与工作状态全然割裂,小祝掐了自己一把。
嘶疼!她没做梦!
“今晚辛苦你,车费找财务报销。”小祝眼睁睁看着素来以高冷著称的贺总,将怀里人抱起来,温柔地像捧着朵云似的。
“好……好的。”小祝舌头打结,心里却在狂喊:啊啊啊啊啊,她看到了神马!
尖叫一直持续到两个人影彻底消失。
“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啊啊啊!”小祝疯狂晃程闻,拍了他背一下,程闻呵呵傻乐,眼神涣散,毫无回应。
小祝:……行吧,她注定要一个人消化这惊人的消息。
重重叹了口气,小祝满心无力,叫来服务员,把程闻塞进车里,目光所及,那辆低调的高级商务车已经没入夜色。
烤肉店离家不远,夜深人静车流少,两人很快就到家了,贺驰停好车,把方辞身上的安全带解开,伸手要抱他,方辞却哼唧着不许,必须改成背才走,贺驰无奈又好笑,但还是满足了爱人的要求,半蹲下来,让他趴到自己背上。
方辞搂着他的脖子,在他鬓边蹭了蹭:“老公好香,宝宝呢,宝宝香不香?”
看来真是喝了不少,酒气慢悠悠上头了,刚才打电话时还没这样,面对这么一个小醉鬼,贺驰失笑片刻,耐心哄:“香,像小猪。”浑身散着烤五花肉的味道,都被烟气燎入味了。
方辞哼道:“才不是小猪呢。”
贺驰眉眼带着浅笑:“嗯,那小牛?”孜然牛肉。
方辞摇头:“不要。”
贺驰认真思索:“小羊。”麻辣嫩羊肉。
方辞委屈了:“是风铃草。”
贺驰脚步一顿,风铃草是他香水里的一味前调,方辞跟他说过喜欢,包括后调的果木香。
原来喷了他的香水。
方辞撇嘴:“老公好笨。”
从前院到自家门口,只有几步路,贺驰不着急回答,迈上台阶,把人放下,才勾着小醉鬼的腰回过头来。
“姿势不好,没闻清楚,”他俯下身凑近,“刚才不算数,重来一遍,好么?”
香水喷在手腕和颈侧,两人呼吸纠缠,贺驰温热的气息扑在方辞的皮肤上,方辞忍不住颤了颤,贺驰趁势亲了亲方辞的耳垂,在颈侧又落下一吻,绵长又虔诚,方辞瞬间就被他哄好了,开心地直哼哼。
“很香。”贺驰这样评价。
其实已经闻不到了,奈何小朋友总在他心头窝着,体香浸入骨髓,留香自然持久。
回家洗完澡,方辞枕着贺驰的胳臂入睡,喝醉酒的人分两种,一种是犯困,倒头就睡,一种是格外精神,方辞是一阵犯困,一阵精神,眼看着要睡着,又突然醒过来,还非要拉着贺驰,跟他讲晚上的爆料。
这些事贺驰没听说过,他对身边人的生活并不关注,本来只是哄方辞听听作罢,没想到时间长了,竟然觉得还挺有趣,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那你说了什么?”贺驰注意到方辞一直在讲别人,没提到他自己的爆料。
方辞无奈又委屈:“我说了一个,但没人信。”
贺驰好奇,听方辞接着道:“我说‘我是贺总老婆’,他们都笑我白日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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