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显示的时长是二十分钟,比五分钟长了四倍。
昨天方辞和他说话有五分钟么,应该是没有的,两行文字也许连十秒都不到。
数据差有些大了。
咖啡杯碰到桌子,发出“咔哒”的轻响,贺驰点开了对话框,刚要输入,袁城走进了休息室,提醒他:“贺总,人到齐了。”
贺驰一滞。
他的原则,私事不影响公事,这个时间估计方辞也在上班,还是等等吧。
出差第二天,方辞依然是在将近10点的时候接到贺驰的消息。
养成的习惯不容易打破,贺驰每天会先处理工作,再处理私事,哪怕方辞在家,两人工作日闲聊的时间也集中在晚上,东南亚气温高,连白天好像都比国内长了不少,可供方辞思考的时间也变多了。
比如他猜到今天贺驰会问贺韵的事。
[你们聊过了。]
方辞:[嗯,聊了会儿。]
[都聊了什么?]
看到这句,方辞弯了弯眼睛,回:[堂姐让我帮忙代购。]
[嗯。]
方辞紧接着简单概括了一下,跟他说了,道:[……堂姐很亲切,贺老师身边的人性格都很有趣。]这里面包括了很多人,方辞没罗列。
贺驰间隔几秒才回:[有趣的定义?]
来了,贺老师的“十万个为什么”,方辞想了想,回:[比较热情吧。]
对话框短暂的空白。
贺驰:[睡前,视频一下?]
这回换成方辞沉默了。
他发了个“小兔子怼手指”的表情:[要不今天先算啦。]
贺驰:[?]
方辞:[我有点困,想睡觉了。]
[而且这边有点热,我刚洗了澡,没穿睡衣,视频的话还得换。]
夜色里,只有屏幕闪烁着幽光,对话框闪了闪。
[元元,]
[你应该知道,这条不构成理由。]
第60章 玩火
方辞最后还是开了视频, 但是没开灯,手机屏幕光线暗, 只能照见一点人影, 隐隐绰绰。
“这样,可以吗?”他调整了角度,侧身对着镜头。
贺驰那边是亮的,方辞看见他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这是他表达不满意的微表情, 方辞很熟悉, 但这次他选择略过。
贺驰确实不满意, 准确来说, 他在两人今晚的对话里, 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感, 不是情绪上的, 而是行为上的, 方辞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可以选择不开灯, 甚至可以不开视频, 网络信号中间隔着千万里,他什么都做不了。
哪怕方辞表现得依然很乖, 软软糯糯地口吻也是在他面前独有的样子, 可心里始终夹杂着不爽,继而化作遗憾和茫然。
东南亚的行程真的有必要三个星期么?
“贺老师想聊什么?”方辞问他。
想了解的事情其实已经聊完了,贺驰只想看看他, 东南亚现在三十多度, 听说太热会让人吃不下饭,小朋友会不会又瘦了?
“有好好吃饭吗?”他这样问。
方辞:“这里的芒果饭很好吃, 海鲜种类也多。”
“吃胖了?”
方辞心里忍着笑,回:“贺老师,我刚来两天,六顿饭不会变胖。”
贺驰一顿,原来才到第二天。
方辞说完靠近了一点,给他看,脸还是小小的,贺驰举着手机,细细打量,在光晕里扫过他的眼睛,他润泽的唇,继而落在一截锁骨上。
真的没穿睡衣。
方辞短暂地靠近,又撤开,顺便把被子往肩上带了带,瓷白的锁骨也跟着隐没了,贺驰心里那股遗憾再次被勾了出来,放大了一个型号。
东南亚的热气仿佛能穿透屏幕,手机都比平时烫。
“11点了。”见他不说话,方辞轻声提醒道。
时差两个多小时,国内已经快1点了,往常这个时候贺驰已经睡了,但他今天还不困,面对方辞绵软的催促,他表示知道了,却没有挂电话的意思。
不说话,也不关视频,就盯着他瞧,好傻啊贺老师,方辞忍俊不禁。
那可不要怪他收利息。
“贺老师可以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吗?”
贺驰喉结动了动,说:“想听什么?”
方辞:“格林童话。”
贺驰挑了下眉。
方辞:“德语原版的。”
贺驰:“……”
方辞眨眼:“可以吗,不行的话,我就挂了。”
小朋友隔着大陆板块肆无忌惮,贺驰拿他没办法,却也乐见他对自己提要求,真就答应了:“216篇,选一篇?”
“那么多呀?”方辞感到惊异,“全都有原版?”
贺驰道:“只需要中文版。”
明白了,贺老师要实时翻译,现场口译,方辞弯眼笑了,想了想,说:“小红帽、灰姑娘?”
很普通的故事,大概太普通了,贺驰给了另外的选项:“勇敢的小裁缝。”
方辞:“……”这篇好陌生,不是贺老师现编的吧?
贺驰给他亮了搜索词条,真实存在,童叟无欺。
好的吧,方辞把手机放在靠枕上支起来,既能听又能看。
听众就位,屏幕里,贺驰不急不忙地开始了,他的声线低沉有磁性,德语发音硬朗,含着优雅的卷舌音,舌尖与唇齿微叩,带来清晰的颤动,将他耳膜抚得酥麻,温柔了整个暗夜。
童话故事超级短,方辞没听够,也没怎么听懂,贺驰讲完,顺势问了他几个单词,包括裁缝、巨人、国王一类的,方辞答了,这些他还是知道的。
“还不错。”
方辞:“我有看德语书。”
“嗯。”
“也有不认识的。”
“哪个?”
方辞:“Einhorn,这个词没见过。”
贺驰:“独角兽的意思。”
方辞接着连问了几个,有的发音不准,贺驰也能猜出来。
“还有吗?”
方辞眼睛隐约有亮光,他舔了舔嘴唇,问:“Bruder。”
贺驰:“这个词指代兄弟,故事里没有。”
方辞虚心受教:“那就是我听错了。”
作为好学生,他认真重复了一遍今晚的收获,词汇量增加不少:“独角兽、骑士、城堡……兄弟。”
贺驰盯着他开合的唇,听他顿了顿,问:“Bruder,和英语一样,也能代表哥哥吗?”
贺驰眯了下眼睛,昏黄的灯光里,像只慵懒却受到挑逗的大猫,某块关于“方辞”的神经过于敏锐,让他感受到了痒意。
“没听清,”他喉结又一次滚动,“再问一遍?”
方辞掌心发汗,轻轻攥住被角,眼睛却没有闪避。
“哥哥,也用这个词吗。”
漫长的沉默,连空气都轻了。
“元元,你是故意的?”明明是问句,到了嘴边变成了陈述句。
方辞装傻:“什么?”
贺驰不说话了,眸色深深,似乎要将他攫住,扣在掌心。
方辞假装没看到,轻巧地笑了笑:“贺老师,谢谢你的故事。”
紧接着又软软开口,道:“很晚了,明天你还要上班,我们改天再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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