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出事了,记得可以向我和方韵寻求帮助。实在不想的话,多和弟弟妹妹聊聊天,他们虽然年纪小,但不是当事人,可能看的比你还清楚些。总之以后不要再不吃东西了,伤身体,嗯?”
说完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再次告别。江方野听着对方离去的脚步踩在散落满地的枯枝败叶上发出清脆声响,低下头抹了抹眼角,试图掩盖一阵一阵涌上来的热意。
他坐回餐桌边喝着对方带过来的汤,想起和陆以则还有方韵相处的一些点点滴滴。他一直都知道陆思榕和父母不太对付,陆以则有的时候会显得有点惧怕陆思榕以及对陆思榕过于的言听计从,他有想过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是别人的家事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外人,不太好过问。
但他们对自己是很好的,不是说因为自己在孤儿院没感受过来自大人的温暖,就盲目地觉得一点小恩小惠就叫好,而是真心实意地觉得受到了很好的照顾。 吃的喝的从来没有短过他,陆思枷和陆思橞有的玩具他也有一份,出去旅游回来也会记得给他带纪念品,每一年的生日都为他用心过。
就像陆思枷和陆思橞说他们是自己的后盾那样,被人惦记的感觉总归是好的。
他又想陆以则试图询问他对这段婚姻有没有感到后悔,后悔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后悔陆思榕并不是一个完美的爱人。此时此刻,他真的给不出这个问题的回答。
睡前陆思榕又拿着钥匙打开了侧卧的门,轻车熟路地把睡在床边缘的他往怀里拉。江方野依旧像之前一样不愿意面对面和alpha讲话,背对着侧躺紧紧拉着被子,听到陆思榕问他:
“今天陆以则来家里了,他突然跟我说要来看看你,你们都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他就是来给我送汤的,妈煲了点汤喝了说是补身体,他就想着今天给我送过来。”
“之前没见他这么关心你呢。”陆思榕哼一声, “没说什么别的?”
江方野摇头,把被子往上扯了扯遮住半张脸,像往常一样又问了一句:
“什么时候可以让我出去?我指的是不被人跟着的那种,我真的不会偷偷去清洗标记的。”
他想,如果陆思榕说明天,后天,或者是下个星期,只要能给他一个确切的时间,他就不用陆以则的帮忙。
或许他们也不用分开,陆思榕能让他出去说明还是有点理智在,他们可以好好地,面对面地再次聊一聊。
聊他想获得作为夫夫自己应该获得的尊重,聊他想要的是怎么样的喜欢和爱。
但陆思榕舔了一下他的腺体,满不在乎地回答:
“看你这么想出去,我是不是要考虑把期限延长到一辈子。”
江方野第二天上午便联系了陆以则。
对方让他等着,并且把一些注意事项发给他,其中包括准备好抑制剂,和口罩,让他把重要物品带好,还询问他有没有能去的地方。
他给出了自己想了将近一个晚上的回答,说自己想回当年被带出来的孤儿院。
孤儿院的静谧祥和,还有一些这么久依旧留在孤儿院,成为工作人员的孩子对他突如其来到访展现出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让他暂时忘记了上午逃离时的胆战心惊。陆以则把他带出来的方式过于简单粗暴----开启信号干扰器扰乱门口监控,随即对着门外的几个alpha保镖使用十倍浓度的omega信息素烟雾弹。
他戴好口罩,捂住口鼻坐上前来接应的车时,从后视镜里看到那几个保镖根本无法起身。
因为听从陆以则的建议,同时屏蔽了陆思榕所有的联系方式,以及没有心思点开社交网站,江方野不知道的是,和孤儿院的平静相比,自己逃出来的地方像是翻了天。
先是警察紧急出动以随意投放信息素烟雾弹攻击他人为理由,让正在上班的陆思榕前去警局接受问话。
在警局知道事情经过后,陆思榕回家看了一眼,随后飙车两小时来到位于陆家庄园附近的总公司,不顾安保的阻拦以及助理尖锐的“里面在开很重要的会议”的惊呼,推开了位于办公楼最上层的会议室。
他让身后的保镖将其他董事成员赶出去,只剩下坐在主位,波澜不惊的陆以则。
随后走上前,转过陆以则的椅子,撑在两边的扶手上,一字一句地问:
“江方野,在哪里?”
第54章 流浪狗也有庇护所
陆思榕其实并不会很频繁地去看监控,他把监控视频导出成录像带更多的是一种收藏心理。再加上如今别墅门口有保镖看着,他便更少地点开监控软件。
因此当警方打来电话告知他,别墅门口被投放了非法超量omega信息素,并且请他立刻前往警察局时,他甚至以为对方在开玩笑。
上一秒还在低声轻嘁的他点开监控,下一秒直接起身往外走,留下一阵面面相觑的经理,和留在会议室现场努力扯谎安抚气氛的助理。今天这场会议关系到明年第一季度陆家公司要发售的新款抑制剂喷雾,以及是否要开辟新的赛道,但无人敢出声阻止陆思榕的离席。
两年多以前的那一次陆思榕也是像现在这样突然离开,回来以后便大刀阔斧让所有在会议结束后对着助理大放厥词的参会人员离了职。更何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陆思榕摆弄了一下手机以后脸色难看的像是暴风欲来,谁还敢上前说个不字。
陆思榕本想直接回家,但一路上警署不停地在给他来电,心烦意乱之下只好先去了警察局。在听警方讲解事情经过时他后牙槽都快咬碎,心里大骂门口的保镖都是废物,面上却不显,挂着微笑非常有礼貌地向警方示意:
“我想打个电话,让我的律师过来。”
由于他的不在场证明充分,且警方一时间也没想明白既然门口的保镖是陆思榕自己请来的,他又有什么理由向对方投掷omega信息素烟雾弹。在律师的帮助下陆思榕不到一个半小时就从警察局出来,踩足油门往家里去。
别墅门口被拉了警戒线,空气中还残留着omega信息素的味道。陆思榕吸了吸鼻子,这种不同于江方野信息素味道,陌生omega气味让他想干呕。遭受到袭击的保镖都被送去了医院紧急就医,如今门口围着三三两两的警察和看热闹的邻居。
向门口的警察证明自己是这一户的户主,陆思榕朝着家里走去。他本都快压不住内心的不耐想一脚踹开铁门,顾忌身后许多人再看只好作罢。
铁门上缠绕的锁残留着被人暴力拆除的痕迹,他知道凭借着江方野一个人绝不可能有这个力气。
有人帮助自己的omega逃了,陆思榕在内心很快得出结论。
而且这个人很大可能是前不久来过自己别墅的陆以则。
拧开侧卧的门把手,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像是很久都没人睡的模样。陆思榕站在门口盯着侧卧,保持着紧紧攥着门把手的姿势,力道大的像是能直接将其拧下来。片刻后他摔上门,往主卧走去,用力拉开主卧的衣柜门。
属于江方野那一边的衣柜空了一小部分,他一眼就看出来对方拿走了哪几件衣服。衣服被抽了几件出来以后歪歪扭扭地露出压在最下面的东西,拨开上面遮挡的衣物,他发现留下的是属于他的那本结婚证。
只有一本在这里。
“呵,要走还知道拿走自己的那本。”陆思榕冷笑一声,对着无人的卧室自言自语着,“早知道确实也得在家里装上监控。”
他将捏的皱皱巴巴的结婚证随意地抻平整放回原位,向别墅外走去。
坐在车上先是试着联系了一下江方野。发现无论是微信还是电话都被屏蔽以后,他紧攥着手机,强忍着冲动,又打了几个电话给其他人,把事情发生时的监控录像发过去,要求对方在24小时内给他查出人去了哪儿。
挂断电话一脚油门踩到底,向着150公里外的陆家分公司驶去。
他的心跳得和当年去医院寻找企图清洗标记的江方野一样快,有几次他不得不偏离高速开进服务区休息片刻,在车上大口地喘气,以及喝水,来让自己恢复平稳。他真的是恨透了这种被omega牵着情绪跑的感觉,明明自己才应该是这段感情的主导,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为omega而失了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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