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秦庭西骤然瞪大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随后感受到激烈地抵抗。
周煜阳顾不得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拳头,扣住秦庭西的下颚,强迫他抬头,轻易加深了这个吻。
秦庭西脑子有些晕。
嘴唇上柔软温热的触感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周煜阳在吻他。
他想做些什么,可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男人的吻温柔且强势,由最开始的轻贴渐渐掺了欲望,变得热切。
阵阵酥麻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要骂人。
可才一张嘴,就被周煜阳钻了空子,带着薄荷味道的舌尖从齿缝钻进口腔,灵活地勾着他的舌头,碾磨挑逗。
他难以自持地从鼻腔里哼出几声气音。
周煜阳睁开眼,看见小少爷像猫一样眯着眼睛,睫毛轻微地颤抖着,刚刚还胡乱挥舞的拳头软软地抓着他的腰,快速地呼吸着。
他弯了弯嘴角,空闲的那只手熟练地伸进秦庭西的衣服下摆,在他腰上敏感处揉捏起来。
秦庭西几乎立刻起了反应,发出一声呻吟。
听见男人的低笑,他又恼又羞,叼住周煜阳的下唇狠咬了一口。
周煜阳吃痛,闷哼了一声,拉开两人的距离,垂着眉眼深深看着他。
秦庭西嘴唇泛着水润的光,眼圈和鼻尖都透着红,忿忿道:“……你就是个疯子!”
“秦少刚才说的算数吗?”周煜阳同样呼吸不稳,“桌上照片里是我姐和我外甥铮铮。我真是单身,没有骗婚不是渣男。你如果不信,可以随便去查。”
“我没那么闲!”秦庭西忍着浑身乱窜的快感,恶狠狠地瞪着他,却被周煜阳眼底涌动的莫名情绪烫到,愣了几秒钟,撇开视线在他胸口重重推了一把,“你单不单身渣不渣男,跟我没关系!让我下车!”
周煜阳盯着秦庭西粉面含春的脸看了会儿,起身坐回驾驶位,给车解了锁。
“那……下次再见。”
“见你大爷!”秦庭西伸手勾到车门,开门下车,又重重把车门摔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周煜阳半眯起眼睛,看着秦庭西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从烟盒里叼出根烟,点燃深吸了一口,靠着椅背长长舒了口气。
舌尖舔过下唇被咬出的伤口,尝到淡淡的腥甜。
他今天有些失态了。
从故意把林淮支走,到刚刚忍不住用吻制止秦庭西滔滔不绝的骂语,再到急切解释自己的情感状态。
都不是平时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实际上,从那天和秦庭西在酒店春宵一夜开始,他就一直在做着不合常理的事。
可那晚明明是秦庭西先来招惹的他。
豪掷二百万,甜言蜜语说了个遍,结果转头就对着别人献起了殷勤。
小少爷还真是风流……
周煜阳咬紧烟蒂,口腔里漫出一丝酸涩。
他发动车辆,狠狠踩了脚油门。
黑色越野发出一声嘶吼,猛地开了出去。
第10章
站在k-bar不断上升的电梯里,秦庭西喘着粗气凝视着轿厢映出的自己。
刚刚周煜阳那双眼睛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那眼神炙热真诚,意外透着某种深情的错觉。
秦庭西摇了摇头,强压下心里翻涌地异样。
周煜阳那诡计多端的狗德行,估计就算看个电线杆也能看得深情。
倒是那个吻……
他气怒地攥紧拳头,抬起手背狠狠在嘴唇上抹了一把。
严格来讲,刚刚在车里这次应该算是他的初吻。
他虽然行事浪荡,可潜意识里却坚定认为接吻这种行为必定要跟爱情相关。
秦庭西26年的人生中,情感经历几乎约等于零。
前十七年沉迷于收集各种限量款乐高,十八岁那年班里来了个转学生,他一夜之间情窦初开。
只可惜暗恋一年,最亲密的动作不过是在上体育课时趁打球的机会搭一搭肩膀。高考前转学生送了他手绳后出国留学,这段懵懂的感情就此无疾而终。
消沉了一个暑假,饱尝失恋滋味后,秦庭西彻底告别“纯情男孩”,变成了如今纸醉金迷的浪荡纨绔。
只不过他和那些露水情缘向来是走肾不走心,更别提做出接吻这种表达爱意的行为。
尤其经过这几年见惯风月,对待感情反而更加谨慎起来。
结果没想到,他珍惜了二十来年的初吻,竟然便宜了周煜阳这王八蛋!
电梯到达十六层,还没开门就传来动感的音乐声。
门一打开,乐声随之骤然增强,激烈的鼓点重重踩在胸腔引起共鸣。
“秦少。”电梯外的服务生笑着打了声招呼,恭敬中带着些讨好。
秦庭西淡淡“嗯”了一声,沉着脸迈步朝酒吧里面走去。
“黎威在吗?”
“在,黎少在下面玩台球。”服务生忙回答。
k-bar是他们这帮纨绔常常出没的几个聚会“窝点”之一。通常不会特意约好,遇上了就在一块儿玩,遇不上就自己找乐子,主打一个随缘。
秦庭西推开娱乐室的门,里面六七个男男女女正围在茶几旁打扑克,几个人冲他扬扬下巴算是打了招呼。
他走到台球桌旁,黎威正架着球杆全神贯注地瞄准,看见他分神问了句“来了”,然后拖动球杆对准目标撞了出去。
白球精准落袋。
秦庭西啧了一声,把白球掏出来放回原位,拿起架子上的球杆,俯身架在桌面随意瞄了一下,随手一击,红球平稳滚进了袋里。
他紧接着瞄准黄色球,又是一击即中。
黎威把球杆戳在地上,双臂抱在胸前,看着秦庭西目光凶狠,一个个把球打进洞中,直到最后一个黑8消失在桌上。
“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黎威开了瓶啤酒递过去,“和那个林淮约会不顺利啊?”
秦庭西接过酒瓶喝了一大口:“别问,烦。”
黎威撇撇嘴,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盒圆滚滚的大福:“尝一个?我女朋友亲手做的。”
秦庭西捏起一个送进嘴里。
糯米外皮柔韧软糯的触感,加上抹茶薄荷内馅清新的口味在口腔里爆开,像极了周煜阳刚才那个吻残留的余韵。
刚刚才压下去的异样感觉瞬间从心底再次腾起,他“呸呸”两口把食物吐进垃圾桶,猛地灌了几口啤酒。
“干嘛啊?”黎威“啪”的一下盖上盒盖,“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呢,你还吐!”
秦庭西抱歉地挥了挥手:“不是不好吃,是我的问题,我现在闻不了薄荷味儿。”
黎威在他平坦的小腹上摸了摸,笑道:“怎么,怀上了?”
“滚!”秦庭西一巴掌拍开他的手,顿了顿又正色道,“海川事务所的周煜阳……你了解多少?”
黎威:“不了解,怎么了?”
秦庭西指尖在酒瓶上敲了敲:“没什么,想查查这人。”
“查呗,让韩叔帮你。”
秦庭西摇头:“这事得私下来,不能让我爸知道,你帮个忙?”
黎威挑挑眉毛:“行。”
在酒吧一直厮混到半夜,秦庭西喝得半醉,才趔趄着回家。
轻手轻脚地开了门,看见客厅的灯还亮着,醉意立时去了大半。
趁着换鞋的功夫,他使劲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这才壮着胆子进了里面。
果然,秦远恒戴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看书。
“爸您还没睡呢?”他讪笑着走过去站在一旁。
秦远恒斜睨了他一眼,皱着眉头:“又喝酒了?”
“跟几个朋友聚了聚,就喝了点。”秦庭西嘿嘿笑了两声,“爸我先去睡了啊,您也早点休息!”
说罢转身要上楼。
“等会儿,我有事问你。”
秦远恒放下手里的书,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锐利的目光从镜片后面透过来,秦庭西立刻有些心虚。
“怎……怎么了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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