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现在对于周煜阳真的一丁点吸引力都没有了?
秦庭西觉得自己简直成了前任最强失败者。
他忽然有些泄气,连出去面对周煜阳的勇气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就这么站在门口握着门把定在了原地。
年年忽然跳下床,绕着他的脚焦躁地转了几圈,又抬头朝他喵喵直叫。
秦庭西知道这是它想上厕所的表现。
他做了几次深呼吸定了定神,鼓起勇气打开了卧室门。
年年嗖的一下从门缝窜了出去。
秦庭西迟疑了会儿,悄无声息地走到客厅,却发现家里无比安静。
除了他以外,似乎并没有其他人。
“咳……周煜阳?”他试探着叫了一声,没有人回应。
他四处看了一圈,在冰箱上发现了一张便签。
秦庭西拿下来,上面写着几行笔锋遒劲的字。
“我去上班了。
起来后先喝杯热水,饭在锅里。
记得喂年年。
——阳”
和三年前一样,熟悉的语气,熟悉的文字,熟悉的落款。
就好像这只是无比平常的某一天。
就好像他们中间从来没有空缺这三年。
秦庭西忽然鼻子一酸,莫名委屈起来。
昨晚断片之前的事,他已经渐渐想起了七七八八。
周煜阳是去约会的,还和对方求了婚。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带他回家?为什么要给他写这么暧昧的留言条?为什么要关心他喝没喝水吃不吃饭?
秦庭西手里握着那张便签,站在冰箱前眼泪啪嗒啪嗒地不停往下掉。
隔着眼泪,房间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朦胧起来。
这里的一切和他离开之前没有丝毫变化。
冰箱上贴着他喜欢的《老友记》冰箱贴,一进门的门廊上摆着两人跨年夜的合照,电视柜上立着一排与装修风格格格不入的阿尼亚手办……
这里到处都是他的气息,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他曾经离开过。
难道周煜阳就这么生活了三年?
他那个年轻可爱的小男朋友就不会吃醋吗?
等等……
秦庭西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胳膊抹掉眼泪,光脚踩着地板“咚咚咚”的跑回卧室。
他停在床头柜旁,看着那本摊开的杂志。
他记得这杂志去年已经停刊了。
所以这本……
秦庭西微微颤抖着伸出手。
杂志右上角的年号明明白白地标注着三年前。
眼泪如泉涌,滴在杂志微微泛黄的页面上。
天元谷项目竞标前一晚,他随手翻了两页就放在床头。
随后一系列事情发生,他再也没能回来。
于是,这本杂志就这么保持着他摆放的模样。
三年。
第87章
今天一整天的时间,周煜阳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惦记着秦庭西,不知道他醒来以后会是什么反应,也不知道这一夜会给他们的关系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这些都让他悬着心。
他的办公桌上堆着厚厚一摞需要审核的项目材料,可他一页都不想看。
上午蒋尧来报到,他强敛起心神,带着他到工作室的几个办公区转了一圈,把人交给张珂仔细交待了一番后,自己又出门赴陆川的饭局。
赶到约定好的饭店,进了包厢,周煜阳才发现一起来的还有池恕行。
池恕行动作很快,这就带来了拟好的正式协议。
他今天没戴墨镜,倒是个浓眉大眼的模样,可行为举止依旧匪里匪气。
周煜阳不清楚秦庭西与他认识的来龙去脉,倒是清楚地想起来那声“池哥”,心里生出几分敌意,任由陆川和他聊得火热,惜字如金地吃完了这顿饭。
下午回到办公室,周煜阳看着那一摞材料,叹了口气,抽出一份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之中。
才翻了没两页,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他抓过来,看见屏幕上弹出一条微信好友请求——是那个熟悉的黑白小丑头像。
申请理由那里空白着,一个字都没有。
也的确无需写什么。
三年前,秦庭西选择分手后,迅速断绝了他们之间所有的联系方式。
他以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换了手机号码、微信拉黑、QQ删除,连微博都取关加入了黑名单。
周煜阳的手指在“同意”按钮上方悬了会儿,移到屏幕边缘划了一下。
页面返回到聊天列表。
他点进置顶的那一条,顶部“对方还不是您的好友,是否添加”的提示像一根无形的小刺,从眼睛扎进心底。
他滑动手指,将屏幕往上翻了翻。
右侧绿色的消息占满屏幕,每一条前面都缀着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今天带年年打了防疫针和驱虫,它有些害怕,回家后就趴在你的衣服上不动。它很想你,我也是。”
“今天在新闻上看到你了,华尔街投资新秀,很厉害。我也会努力,不会与你差太远的。”
“铮铮的乐高城堡还没拼完,你什么时候回来和他一起拼?”
“林淮和沐然姐在一起了,这小子……我拿他当师弟,他竟然想当我姐夫。你要是在这儿就好了,可以替我揍他。”
“我今天又去了一趟鹿岩村,大家让我给你带好。你过得好吗?”
……
时间由近及远,他自说自话了三年,左侧的对话却是完全空白。
秦庭西就像一场他幻想出来的梦,从未回应。
周煜阳重新点开那个好友申请,盯着小丑头像看了会儿,按下锁屏,放下了手机。
秦庭西这样忽然地靠近,让他有些害怕——这三年他是怎么挨过来的,他自己最清楚。
那些刻骨铭心的思念和被抛弃的痛苦历历在目,周煜阳真的不想再经历一遍。
可就算如此,他心里也很清楚自己从没停止过爱他。
所以才更害怕。
晚上回到家,远远就看见别墅的灯黑着,显然秦庭西已经离开了。
一股失望从心底涌出,周煜阳自嘲地笑了一声。
按下指纹识别,大门“咔哒”一声解锁。
周煜阳疲惫地走进门廊,打开灯,一眼就注意到置物架上的合照没有了。
他有些诧异,换了鞋再往里走,电视柜上那一排粉嫩嫩的手办也消失了。
冰箱上的磁贴、书房里的乐高、卧室里的杂志……
所有和秦庭西有关的东西都不见了,和他本人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失去秦庭西痕迹的房间瞬间显得空荡起来,周煜阳站在那里,心好像都跟着一起挖空了一样。
他愣了会儿,忽然转身出了卧室。
“年年!”他喊了一声。
平日嗲里嗲气的“喵”声没有出现,更没有迈着无声的步子从角落走来的小小身影。
犹如朝拜者失去了自己的圣地。
周煜阳感觉心里的某个地方崩塌了,第一次彻底陷入恐慌。
这几年他就像个偏执患者,分毫不差地把家里维持着秦庭西还在时的样子。他生活在他留下的痕迹里,固执地认为这样就能填补自己心里的空缺。
三年前,秦庭西像个刽子手毫不犹豫地斩断了他们的关系。而现在,他又像个强盗一样连回忆都不肯给他留下。
周煜阳难以遏制地升起一阵怒火。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到那条好友申请,迅速按下同意后,立刻拨通了语音。
没等有人接听,门铃先响起来。
他强咬着牙压下情绪,把手机举在耳边,走过去开了门。
秦庭西一身西装革履,站在门外,朝他晃了晃正在叮铃作响的手机。
周煜阳挂断语音,面色不善看着他:“年年呢?还有那些东西,为什么拿走?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庭西单手插着口袋,姿态放松地倚墙而立。
听了周煜阳的话,他垂眸笑了笑,语气轻松:“刚看见你这里灯亮了,就想着过来跟你说一声,年年和东西我都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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