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周总考虑得真周到!”秦远恒笑着点头。
“秦总客气。”周煜阳矜持颔首,“我和秦少算是朋友,按理应该叫您一声叔叔才对。”
“哦?那再好不过了。”秦远恒亲切地拍了拍周煜阳的肩膀,“我年纪大了,以后这世界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他早就听说过周煜阳的大名,却一直没接触过,本以为是个恃才傲物的人,没想到待人这么谦逊有礼。
看向周煜阳的眼神多出几分欣赏。
秦庭西跟在后面,冷哼了一声。
周煜阳这大尾巴狼装的,简直没眼看,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会拍马屁呢!
真他妈虚伪!
把两人送到后园入口,周煜阳让他们自便,躬身告别,去招呼其他人。
酒会现场已经来了不少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秦远恒一出现,立刻被几个相熟的老伙计围住,秦庭西被迫留下叫了一圈叔叔大伯,好容易等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到新拍卖的地块上,才找了个机会悄悄溜进了办公楼。
他对酒会和花园没什么兴趣,特意带了周末艺术馆画展的门票,打算约林淮一起去。
办公楼里很安静,秦庭西想找个人问问林淮在哪儿都找不到,只好顺着楼梯一层层挨个房间看过去。
一层基本上是会议室和展示厅,他来到二层,隐约听见走廊尽头传来说话的声音,于是朝那边走去。
尽头的房间门虚掩着,秦庭西扬手刚要敲门,里面传来几声男人清晰的抽泣声。
他虽然有些诧异,但也没打算窥探别人的脆弱,准备离开时,却听见那个男人带着哭腔喊了声周煜阳。
秦庭西脚步一顿。
这里边还有这混蛋的事儿呢?
他迟疑片刻,重新返回门外,握住门把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条小缝。
宽敞的办公室里,一个男人神情颓丧地跪在周煜阳面前,双手抓着他的衣角,涕泪满面。
而周煜阳一脸冷漠,俯视下来,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煜阳,海川是我爸一辈子的心血,我求你了,你不要把它卖掉!行不行?”
男人看起来大概三十出头,明明是而立之年却要如此凄惨地跪下哀求另一个男人。
秦庭西心里生出一丝不忍,把视线移到周煜阳脸上。
本以为这个冷血的家伙肯定不为所动,却意外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似是怜悯与痛恨,又似是不忍与惋惜。
但也仅仅一瞬,随即恢复到漠然置之的状态。他把衣角从男人手里抽出,冷冷嗤笑了一声:“沈麟,你别忘了,海川现在最大持股人是我。虽然你姓沈,但海川已经不姓沈了。”
妈的……
秦庭西暗骂了一句。
周煜阳那副高高在上的冷血嘴脸,看得他怒火中烧。
愤怒之余,又感到有些意外。
跪在地上那个男人越看越眼熟,就是那天喝醉了酒闯进远恒的人。
听起来他就是沈振川的儿子,沈振川去世后,海川事务所按理来说应该由沈麟做主,怎么落进了周煜阳手里呢?
房间里又传来动静,重新吸引他注意过去。
只见沈麟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脸上再无刚刚那副凄惨的神色,眼神里透出几分狠戾,指着周煜阳咬牙切齿道:“周煜阳,你够狠,手段也够高明。但你别忘了,当初是我们沈家收留了你们姐弟,没有我们,你俩早就死在街上了!你永远欠我的!”
秦庭西瞪圆了眼睛,在心里重重“卧槽”了一声。
他以为这俩只是单纯的商业斗争,没成想竟然吃到这么个大瓜。
周煜阳依旧淡然:“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沈麟似乎被他这句话狠狠刺激到,上前恶狠狠地揪住他的衣领质问,“我爸还没死的时候,你就用计骗走我手里的股份。现在我爸刚走,你就要把海川卖掉,是不是早就惦记上了?啊?你甚至早早安排好,不让我见铮……”
一声拳肉相搏的闷声撞击,打断了沈麟的控诉。
他的嘴角立刻见了血,踉跄着扶住沙发才堪堪没有摔倒。
刚刚还面无表情的周煜阳,脸上终于出现裂痕,俊美的眉眼间尽是压不住的怒意和狠戾。
他上前两步再次狠狠挥出一拳:“你他妈还敢提铮铮!”
沈麟应声倒地,呻吟着挣扎起身,满不在乎地抹掉嘴角的血迹,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秦庭西的心脏咚咚直跳。
他一直以为周煜阳是个阴险狡诈的斯文败类,只会耍心眼玩手段,却从未想过会在这个人身上见到如此凶狠冷血的一面。
万一被他发现自己偷听……
秦庭西咽了咽口水,悄无声息地转身,放轻步子打算开溜。
“I wanna be your slave,I wanna be your master……”
手机骤然响起,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格外聒噪。
“草……”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迅速挂掉黎威的电话,心里暗骂这家伙真会挑时候。
正打算离开,背后传来皮鞋踏在地板上节奏悠闲的“铿铿”声,随后周煜阳低沉的声音响起。
“秦少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坐?”
作者有话说:
周煜阳:秦少怎么不进来做做?
第7章
秦庭西逃跑的动作一顿,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转身,对上男人晦暗的眼神,心里一阵发怵。
周煜阳扶了扶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勾起一侧薄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以前怎么不知道秦少还有听人墙角的爱好呢?”
男人看起来依旧气质斯文,甚至语气比平时还要温柔。
可秦庭西却真切体会到了某种无形的压迫感。
如果说前两次遇到的周煜阳只是衣冠禽兽的话,那么刚才对待沈麟凶狠暴戾的周煜阳就是一头嗜血的野兽。
而现在,这头野兽正一步步逼近他,凝在他身上的视线宛如在看即将拆吃入腹的猎物。
秦庭西本能升起一种危险的感觉,却不肯示弱,心一横:“我又不是故意偷听,我……我找你有事!”
“……有事?”周煜阳笑意更明显了些,做了个“请”的手势,“那秦少进来说?”
秦庭西迈进大门的那一刻瞥见周煜阳眼底的笑意,蓦然觉得自己好像踏进了某个圈套,可现在逃跑也已经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跟进来。
见到房间里面鼻青脸肿的沈麟,他更觉得后悔。
现下他就算再怎么不承认自己偷听,也算是知情人,周煜阳不可能放过他。
周煜阳像是没看到沈麟一般,径直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双肘撑在桌面,十指交握,这才冷冷瞥向他:“还不走?想再挨两拳么?”
沈麟的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睃巡了一圈,哼道:“周煜阳,你别太得意!你以为你搭上远恒集团就高枕无忧了?早晚我会把海川拿回来。”
周煜阳挑眉,不以为意:“行啊,我等着。”
沈麟经过秦庭西时,停下脚步:“秦少,和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打交道,我劝你小心点儿。”
秦庭西尴尬地扯扯嘴角:“多谢提醒。”
沈麟狠狠摔上了门,偌大的办公室霎时安静下来。
秦庭西这时才真正发觉自己的危机刚刚到来。他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走到办公桌前,随意拨弄着笔筒里的绘图铅笔,脑子里飞快地思考着该说个什么事才能把周煜阳搪塞过去。
周煜阳抿嘴笑了笑:“秦少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
秦庭西瞧着他温文尔雅的模样,仿佛刚才痛打沈麟的是另一个人一般,也不打算再装下去,嘲讽道:“变脸变得这么快,你不是精神分裂吧?”
“对待不同的人当然是不同的态度。”周煜阳从左手边的茶水柜里拿了瓶纯净水,拧开了递过去,“秦少和我的关系不一般,自然不能用对沈麟那种态度对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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