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州被许殉这个假设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倒是没想那么长远。
许殉食指勾了一下沈亭州,“你说话啊,怎么办?”
沈亭州指尖一烫,然后他的手就被许殉握住了。
一道男声打破了沈亭州跟许殉之间那种无声的暧昧,“沈先生,你终于回来了。”
沈亭州抽回手,朝门口看去。
穿着西装,但没打领带的物业经理站在敞开的门口,他礼貌地问,“我可以进来吗?”
沈亭州忙说,“别客气,快进来。”
物业经理走进来说,“您家的水管爆了之后,水都渗到楼下那位住户家,是他给我们打电话。”
一听泡了楼下住户的墙,沈亭州、许殉跟着物业经理去敲对方的门,想要谈一下赔偿问题。
但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响应。
物业经理奇怪道:“半个小时前人好像还在家,难道现在去办事了?”
沈亭州说,“既然人没在,麻烦您给我一个电话,我联系他问一下赔偿问题。”
一听住户要单独谈,物业经理巴不得地把电话给了沈亭州。
沈亭州没打通电话,先跟许殉回去了。
听说沈亭州的水管爆了,管家莫名笑了一下,开口道:“比起少爷的打算,还是水管靠谱。”
沈亭州觉得这话很有深意,正要细想,突然就被许殉吻住了。
看着管家还没走远的背影,沈亭州心里惊了一下,不明白怎么对方突然要亲他。
许殉亲完之后,随便捉了一只猫抱给沈亭州。
一头雾水的沈亭州,很快被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看着认真吸猫的沈亭州,许殉朝管家的方向投去幽怨的目光,并且暗自贞化。
-
周三那天,沈亭州又陪苏俞去医院做检查。
怀孕后期的检查会频繁起来,孕夫讨厌医院,讨厌检查,心情不怎么好,闷闷不乐地走着。
直到听说检查完,沈亭州带他去吃烤红薯,他才重新开心起来。
苏俞仰着头,尖尖的下巴比之前圆润了一些,“沈医生,我还想吃芝士玉米。”
沈亭州:“好,但只能吃半个,可以吗?”
苏俞狂点头,“嗯嗯。”
从医院出来,沈亭州放慢车速,他记得附近有一家烤红薯的小店。
找到地方之后,沈亭州下车买了一块给苏俞。
在苏俞吃烤红薯的时候,沈亭州用手机搜索附近卖芝士玉米的店铺。
身侧的苏俞突然扬起调子“嗯”了一声。
苏俞托着下巴,盯着车窗外的某处,“这个人……”
想起苏俞“看人很准”的buff,沈亭州跟着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纤瘦的青年,怕冷似的裹着长长的围巾,围巾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点鼻子跟一双眼睛。
今天的风很大,他逆风独自走在马路上,摇晃的身影仿佛随时摔倒,看起来很虚弱。
沈亭州眉头微蹙,然后听到苏俞用一种饶有兴致的声音说,“还蛮有意思的。”
沈亭州转头看向苏俞,“怎么了?”
苏俞笑笑,天真地说,“没什么,感觉他好多心事的样子,现在很少见到这样的人了。”
沈亭州再朝窗外看去时,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苏俞很快就将这个人抛到脑后,仰头问沈亭州要芝士玉米。
沈亭州开车找到一家店,让苏俞吃了半个芝士玉米,就将他送回家。
见沈亭州没有留下来的意思,苏俞自怨自艾,“我就知道,我留不住沈医生的心,现在连身也留不住了。”
沈亭州解释,“我今天有点事要办。”
苏俞捧起肚子,“没有关系的宝宝,至少他还愿意骗我们,说明他还是在乎我们的。”
沈亭州无奈道:“我家淹了,今天约好找楼下谈赔偿。”
苏俞眼睛立刻亮了,“带我去吧带我去吧,我最会吵架了。”
沈亭州:“……是谈赔偿。”
苏俞:“我也最会---吵架了。”
苏俞是认定这场谈赔偿会变成吵架,非要跟着沈亭州一块去。
就算真的会吵起来,沈亭州也不敢带着月份这么大的孕夫去找刺激。
成功劝下想凑热闹的苏俞,以免节外生枝,沈亭州赶紧走了。
楼下的住户应该是一个重度社恐,一直拒绝沈亭州来家里,但不知道对方家里毁损成什么样子,沈亭州不知道怎么赔偿,他必须去看看才能协商。
沈亭州耐心沟通一番,终于让对方松口。
到地方后,沈亭州摁了一下门铃,房门一直没开,沈亭州没有再摁,就耐心地等在门口。
他们俩约好这个时间点,对方应该是在家里,可能是觉得他不够安全,所以不敢开门。
沈亭州怀疑这个人正通过猫眼观察他,确定他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才会开门。
果然十几秒后,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沈亭州站在门口说,“你好,我是楼上的住户,方便我进去吗?”
房门又拉开了一些,一道很低很小的声音说,“可以。”
沈亭州从口袋拿出脚套,在门口套上之后,走进了对方家里。
首先看到的就是客厅那一大片脱落的墙皮,沈亭州心生愧疚,转头对房子的主人说,“不好意思,我……”
看清对方的脸,他略微停顿了一下。
那是一个瘦弱的青年,哪怕在家里他也裹着厚厚的围巾,只露一双眼睛出来。在跟沈亭州的目光对视后,青年慌忙移开。
是刚才在医院外见到的那个人。
沈亭州只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最近有点事不在家,所以没有及时发现,不好意思。”
青年摇了摇头。
沈亭州问,“我能再进去看看其他地方吗?”
青年点了一下头,这次幅度要大一些,沈亭州看到他后颈有一片烧伤的疤痕。
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慌忙拉上了围巾,走到前面的沙发,拉远了跟沈亭州的距离。
沈亭州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在客厅检查了一遍,询问对方赔偿方案,是要钱,还是他找人把被水泡坏的地方重新装修一遍。
青年似乎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很小声地说,“这个房子不是我的,我只是租客,押金很多,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弄。”
沈亭州明白了,跟青年要了房东的电话。
沈亭州说,“我跟房东直接商量,你放心,你退租的时候,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扣你押金。”
青年似乎松了一口气,反而跟沈亭州说谢谢。
沈亭州笑着说,“应该是我跟你抱歉。”
青年看了一眼沈亭州,然后轻轻摇了一下头。
房东是一个热心肠,但嘴巴很厉害,也有点话痨的人。
跟沈亭州谈完赔偿后,房东话题一转,又说到房客身上。
“我不是跟你叫人坏话吼,这个小伙子,看起来病绕绕的,人也怪得嘞。”
“一开始我都不想租给他,所以才把押金说的很高,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不过他人是不错吼,住了这些日子,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比我之前那些租客好多了,就是怪。”
她的话又快又密,还时不时夹杂一些方言,沈亭州完全插不上话。
这下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青年不愿意跟自己的房东沟通了。
挂了电话,沈亭州哭笑不得地捏了捏鼻梁。
把钱给房东打过去后,沈亭州就把这件事忘了。
周五许殉去公司开会,中午他俩约好一块吃饭,沈亭州提前出发,顺便去逛了逛宠物商店,拎着东西刚走出来,就跟一个人撞到一起。
那人慌张道:“对不起。”
沈亭州听着声音耳熟,抬头一看,居然是那个社恐青年。
对方也认出沈亭州,愣了一下,又朝身后看去,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发抖,飞快走进了宠物专卖店。
沈亭州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一个身形修长,长相英俊的男人快步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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