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某某某
送到教室门口,宁作扫了眼旁边,周旋久直愣楞盯着屋里,眼珠时不时转动一下,满目期待与兴奋,再没有昨天的各种扭捏,看到秦织羽,他双手攥着挎包,神情多出几分紧张,但也只愣了一小会儿,就推开门进去。
等人在角落坐好,宁作不自觉松了口气,倾身贴着玻璃又看了会儿才走。
踏上电梯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像送小孩上学的家长,转念又想周旋久算什么小孩,小孩没这么会拿捏人,宁作撇嘴轻啧,决定之后都不来送了,他比周旋久还小呢,哪有小的送大的上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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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女多男少,五男十女,小团体已然成型,四散在教室各处聊天打闹,时不时会偏头打量新人。
周旋久本身不社恐,在萌宠乐园工作也使他学会了如何更好更快地跟陌生人拉近关系,只是一下将他拉进这种多人且含有竞争意味的组织,需要适应的时间就更多一些。
其他人却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一看来的是个样貌不错的小男生,三三两两冲过去打招呼,热情似火,换做别人也许会稍感尴尬,但正好周旋久最能承受他人的热情,再加上这里的学生年龄都不大,出乎意料合得来,一下打破隔阂,心里暖呼呼的,最后那点小紧张也一扫而光。
得知秦织羽向来准点上课,时间一到就不能再做多余的事,衣服和鞋必须提前换好,周旋久赶紧放下东西,乖乖换上舞鞋。
果然八点一到,四散在教室各处的同学们就快速到把杆边排队站好,才上了几天课,所有人就已经适应了秦织羽的教学节奏与风格,不用老师多说一句话,自觉压腿,整齐划一,轻松和缓的氛围一下变得肃穆。
秦织羽坐在钢琴椅上,音响被挪到脚边,学生开始热身,她继续忙自己的事,甚至头也没抬,片刻后,侧身打开音响。
听到音乐的瞬间,周旋久脊背条件反射僵了僵。
从小独自探究舞蹈,好与差的意识淡薄,经历让人清醒,产生新的认知,他开始明白每个人的实力能力的差距,就像阶梯,大家各占一节,所占即是排序,他是最底下那个。每每想到仍有些许沮丧,但慢慢地,沮丧转变为不服,舞蹈被他当成了记仇征服的对象。
看着大家专业的模样,他眼露憧憬,又想到昨晚宁作提出的条件,暗暗下决心,重振旗鼓,他不想再一次在宁作面前丢脸,更想在失去自信的地方,将自信夺回来。
瞄了眼秦织羽,周旋久很快调整好心态,跟过去站到把杆末端,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架起了腿。
他的筋和普通人比不算硬,跟学舞的人比却不算软,混在里面一排看过去,肩背腿膝的弧度尤为突兀,就好像放置规整的书架里有一本书凸了出来,坐在对面的秦织羽尽收眼底。
她蹙了下眉,视线一晃而过,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每一节课她都做了具体规划,不会因为谁落后而改变推迟。
其实宁作认为她冷酷而残忍,有一部分是正确的,在秦织羽的课堂上,只有学生追赶她的分,没有她停下来等待的道理,追不上就淘汰,这里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秦织羽想先让周旋久跟完一整节课,再决定如何解决。
学习舞蹈,技术和体能必不可少,光有技术无体力,演不下整场演出,光有体力无技术更是无用,又不是参加运动会。如果周旋久二者均处于零点,即便她有心培养,也觉得心累,何必为难自己呢。
而让她欣慰的是,一个半小时不间歇的体能训练,周旋久全套跟了下来,看起来还游刃有余,这使秦织羽选择暂时忽略周旋久浑身冒出的短板,毕竟没把对方算进舞剧,也不急着他一步登天,既然诚心想学,那就是待在班里慢慢打基础好了。
下课后秦织羽把人单独留下,叫他以后比别人提早一小时来教室压垮踢腿练基本功,周旋久没有一点怨言,他一组接一组的练习,巴不得能快速进步。
最开始那几天运动量徒然增大,肌肉承受不住,课上时刻紧绷,下课腿根都在抖,全身上下没一处不酸不痛。下午在萌宠乐园周旋久能不走动就不动,否则牵连全身,疼得脑袋都涨涨的直犯晕,但即便如此,回到家,他还是会去严瑾的工作间视察一圈,确认没再进“强盗”,一天才算真正结束。
从要处理解决的事的数量来看,他倒成了最忙碌的人,上午上课,下午兼职,晚上整理工作间,穿插起来,行程几乎是满的。
宁家公司项目也正式开始收尾,赶上这段,宁作跟周旋久没能说上几句话,两人空闲时间几乎岔开。不管宁作是不是真不打算接送周旋久,之后他都被宁驹行严加看管,没了时间和机会。
大概是临近开学,所有事情都有种不得不快速解决的匆忙感,忙得不可开交的不止他俩。
甘子柯在办理最后的手续,何须和程月更是找都找不着人,王麻还算清闲,只是光他一人成不了团,之前提过的重温之旅无奈沦为空头支票。
就连宁作的生日也是一推再推,他不注重仪式感,想着不过就不过,今年不赶趟,明年还有。他这么在群里说了句,何须直接在群里抛出一溜炸弹表情,非是不肯,拨了语音过来。
按下接听没到一秒,对面像是炸弹成精,嗓门顶了天:“他妈的什么明年后年,活在当下懂不懂!子柯三十一号早上就飞走了!”
“啧,小声点,”宁作拉远揉了下耳朵,“他什么时候定的,怎么没跟我说。”
何须静了两秒,说:“你他妈的……”接着他就开始怪腔怪调地斥责宁作,最后长叹口气,“有些人呢,心里只有某某某,根本不关心好兄弟。”
宁作当即挂断电话。
过会儿何须又打过来,呵呵地笑,换话题问约饭的时间地点:“定好了我算算时间赶回来。”
听说他在外地,宁作也不客气:“哦,告诉你干嘛?不能来别来了。”
“什么语气啊大少爷,”何须突然笑了一下,“怎么,就准你有某某某,我不能找我的某某人啊。”
一声滚丢过去,再次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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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退租时间,宁作抽空去了趟画室。
晚上周旋久回到房间,一进门就发现了摆在茶几上的那幅画,他走过去拿在手里凑近看,笑了笑,伸出手指一朵一朵数着摸过去,一、二、三、四、……画布表面不太平整,能感觉到画者落笔的痕迹。
那天买了十五种花,一种不少。
周旋久紧盯着画移不开眼神,一边疑惑一边期待,宁作的画,为什么会在自己房间,是送给他了么?
就好像被听清了心声,身后声音突然响起,回答得精准无误。
“喜欢么,送你了。”宁作说。
周旋久头都没回,下意识说了句喜欢,再看着门口的人问:“为什么?”
又开始对不重要的事情刨根问底,宁作顿感无奈,送东西为什么非要有原因?做了他的模特,就把画送给他,再正常不过,要什么原因。
“为什么……”宁作说,“因为我过生日。”
周旋久摇头:“你生日,应该我送你礼物,才对。”
宁作抱臂倚着门框,语气轻松:“是么,我的生日从来都是互换礼物,我先送给别人,别人再送给我。”
周旋久没听说过这样无私的生日,他睁大眼睛眨了眨,赞叹道:“那你的生日,真好。”
宁作点头认同,状作无意问:“所以我已经给你礼物了,你准备送我什么?”
周旋久闪动的双眸一下凝住,整个人也跟着呆了呆。
他并没有在思考是否要保持神秘制造惊喜,而是陷入了另外一种纠结的境地。他老早就知道八月二十二日是宁作生日,关于礼物,日子越近他思考得越勤,却始终想不到对方需要什么。
昨天店里进了一批水豚毛绒玩偶他倒是想买一个送给宁作。
前天在街边看到五颜六色的大气球也想送给宁作。
大前天他吃到一款特别好吃的冰淇淋,想买给宁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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